鐘川沒有給白回復(fù),他還沉浸在驚恐之中。
“站起來,開門啊,這扇門目前只有你才能打開?!卑撞恢獜哪睦锍槌隽艘话砥鸵凰洪_包裝,看戲似地望著鐘川。
“這……這是什么東西?”
“這么明顯的鬼你都看不出來?”
“???……”
撞門聲還在繼續(xù)著,鐘川還坐在地上,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開門。
“開門??!怎么那么慫??!我去!”白把一片薯片拋向空中后用嘴接住,嚼了兩下:“等她頭被撞破了碰瓷你?”
“已經(jīng)破了啊……”
“那還不開門?!”
鐘川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用雙手撐著地板站了起來,顫抖的手握在門把上,此時他只需要輕輕地往下擰,門就可以被打開了。
可他就是過不了心里那一關(guān),心想著如果就這樣給她開門了,她直接撞到自己身上怎么辦?被血濺當(dāng)場怎么辦?
正當(dāng)鐘川還在思想斗爭時,門突然不響了,也就是說明她已經(jīng)不撞門了。
難道是,走了么?
“走個p!她撞暈了!你特么快點開!開個門那么墨跡!”白雖然扯著大嗓子,但他還是坐在原地,腳都不舍得抬一下。
在這句話的驅(qū)使之下,鐘川終于拉下門把打開了門,如白所說,這個鬼魂躺在地上,昏了過去。
“來,我們一起把她抬進(jìn)來。”白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鐘川身后,而且他說完話后就要往門外走。
除了這個倒地的女人,門外黑漆漆一片,靜得可怕。
白見鐘川還愣在原地,也不指望他了,搖了搖頭,雙手抓住女鬼的頭把她抬了起來……
鐘川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嘔!”
女鬼被鐘川吐了一頭,當(dāng)然啦,白的白色西裝也沒能幸免。
白不可思議地看著鐘川再看看他的身上,此時的他,就好像在抱著一桶有面條的泡面,女鬼被吐得一頭都是鐘川今天中午吃的精華。
“姓鐘名川的,我跟你沒完?。?!”
白的聲音穿透了整個便利店。
這時不知是被吵醒還是臭醒的女鬼睜開了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他看到眼前不知所措的鐘川,咧開嘴笑了:“我終于……來了么?”
看到這一幕的鐘川一股暖意再度涌上喉嚨,不過幸好白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惡狠狠地瞪著他:“給老子咽回去!”
鐘川瞪大著眼睛看著白,白的恐嚇果然有效,鐘川的喉結(jié)動了一下,就給咽回去了。
可女鬼就慘了,因為白松開了宋,她就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哎呀?!?p> 白聽到了女鬼用這兩個字表達(dá)了被扔在地上后的強烈不滿,又抓住她的頭把她抱了起來。
走進(jìn)便利店后,他隨腳用腳尖關(guān)上了門。
……
洗漱完畢的白和鬼坐在了收銀臺的對面,同樣也是鐘川的對面。
令鐘川想不通的是,為什么一個便利店居然會有浴室有花灑,而且最神奇的是,居然還是聲控的。
“所以我們要說些什么?!辩姶ㄩ_口打破了沉默,這還是他們?nèi)齻€坐在一起之后第一次有人開口說話。
女鬼和白一起去了浴室(有兩間隔間)出來后,女鬼好像就變得不是那么的開心,至少鐘川是這么認(rèn)為的,因為之前這個女鬼還對自己笑了。
“我剛剛跟她說,你是新來的店長,她現(xiàn)在心情有些低落。”白看著女鬼,有些同情地道。
女鬼抬起頭,鐘川第一次能清楚地打量她的臉型五官,鵝蛋臉,鼻子很挺,如果白不說她是女鬼的話,鐘川只會認(rèn)為她是一個漂亮的殘疾人士。
“你的頭,沒事了吧?”鐘川看著剛才女鬼出血的那里,現(xiàn)在看不出一絲痕跡。
“你真的能完成我的愿望么?”女鬼沒有回答鐘川的問題,反而說了一句于問題無關(guān)的話。
她的聲音和一般女性那樣很正常,甚至還有一絲絲的甜。
“愿望?”鐘川不解地看向白,既然白說了是他的顧問,那不懂就要問!
白先拍了一下女鬼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出聲之后,對鐘川說:“你現(xiàn)在集中注意力盯著這位女士的頭頂?!?p> 鐘川照著白說的去做了。
不一會兒,鐘川看到了女鬼的頭上出現(xiàn)了幾個數(shù)字。
1282,1。
“你看到什么了?”白問。
“五個數(shù)字?!?p> “前四個是一起的對嗎?”
“對?!?p> “那四個數(shù)字是她的死亡時間?!?p> “……12月82號?”
“……看來你不僅慫,而且還蠢??!你家一個月有82天,這表明她已經(jīng)死亡了1282天!”
“天?。 辩姶ㄗ谝巫由贤罂?,倒吸一口涼氣:“死了三年多了?!”
女鬼看到鐘川驚訝的樣子,臉上愁容更甚,她花了3年多的時間才獲得這次機會,居然碰見了一個新手,怎能不愁?
“那后面那個1是什么意思?”
“這說明她手上有一樣?xùn)|西能與你交換,你可以選擇幫助她或者不幫她?!卑走@話其實是故意說給女鬼聽的,告訴她,雖然鐘川是個新手,但是除了他,你別無選擇,選擇權(quán)甚至還在他的手上。
鐘川瞄了一眼女鬼手的那個位置,手都沒有,更何況手上的東西?
“那……東西在哪里?”
“這。”女鬼剛才聽到白的那一番話,也有些害怕,生怕鐘川不幫他。
鐘川看到女鬼的全部豎立了起來,有好幾根能像手一樣靈活的移動,她的頭發(fā)把一瓶紫色的藥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
“你……剛才為什么不用頭發(fā)敲門?”鐘川問。
“頭發(fā)太軟,敲不了?!迸泶?。
“噢……”鐘川尷尬地低下頭,與紫色藥水瓶保持平行,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什么?”
“這是增發(fā)劑?!迸斫又卮稹?p> “增發(fā)劑?”鐘川看向白。
白避開鐘川的目光,意思是你自己問她去。
無奈的鐘川把目光轉(zhuǎn)向女鬼。
“無論頭發(fā)多少,甚至是光頭,都能在一天內(nèi)長出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fā)。”
“這么神奇?”鐘川好奇拿起藥水端詳起來。
“價值大概為兩包薯片。”白在一旁補充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用這個和我換兩包薯片么?”鐘川的心里有些激動,如果兩包薯片能換到如此神奇的東西,那可就賺大了。
“不,”女鬼搖搖頭:“雖然我很想吃薯片,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鐘川現(xiàn)在對女鬼的恐懼感基本消除了,很自然地說出了“請講”。
“我想見一見我的老公和孩子?!?p> 正當(dāng)女鬼要繼續(xù)說下去的時候,白補充了一句:“你有拒絕的權(quán)利?!?p> 之后的聊天得知,這個女鬼叫杜玉珊,生前是一家律所的職員,她剛生完孩子不久,返回律所工作的第一個禮拜,因為要熬夜處理一單案子,晚上開車回家的時候很困,與一輛大車相撞,當(dāng)她睜開眼睛時,她就已經(jīng)來到了地府,而且手和腳都已經(jīng)沒了。
她不甘心,她的人生才剛起步不久,孩子剛剛出生,跟丈夫還處于恩愛階段,就這樣毫無預(yù)兆地走了,沒有和任何人道別,甚至連遺書都沒有。
鐘川認(rèn)真地聽完女鬼的描述,開口問道:“你是希望我能幫你找到你的丈夫還有孩子,然后跟他們道別么?”
女鬼點了點頭。
“那你的父母呢?”鐘川問出了一句白意料之外的話。
女鬼低下了頭,好一會才回到:“我只有一瓶藥水……”
鐘川又看向白:“這到底是怎么算的?如果我答應(yīng)幫她,為什么不能讓她跟她父母一起道別?”
這一次白沒有躲避鐘川的目光,反而認(rèn)真地回復(fù)了他:“事實上,她的父母沒和她老公孩子住一起,也就是說,如果你要帶她去兩個地方,就算是兩個交易了?!?p> “那我把她父母和老公孩子聚在一起不就行了么?”
“理論上是可以的,只是操作起來有點麻煩?!卑紫蜱姶c頭。
“怎么可能麻煩,哪有父母不愿意看見自己的孩子的?”
“可你要注意,她現(xiàn)在可不是人類,你確定她的父母還愿意看到現(xiàn)在的她么?”
“你這么說的話,她的老公和孩子也不希望看到她吧?”
“可這是委托人的愿望,我們不能干涉。”
“那你希望見到你的父母么?”鐘川把目光投向女鬼,認(rèn)真地問道。
女鬼面露感激,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你看——”鐘川向勝利者一樣向白炫耀:“她也很想見到她的父母。”
白露齒微笑:“你愿意把事情復(fù)雜化的話,我也不攔著你?!?p> “那就這么愉地決定了,我?guī)湍惆迅改敢惨黄鹫襾?。”鐘川站了起來,向女鬼伸出了手?p> 女鬼趕忙伸出一小撮頭發(fā)。
鐘川把女鬼的那一撮頭發(fā)握在手中,的確很軟,自此,他們的交易算是正式成立了。
在完成交易之前,女鬼就先店里住下了。
后半夜,女鬼和鐘川聊了許多,鐘川越聽想要幫住她的心情就越加強烈,白就一直游走在便利店之中,不斷地吃零食。就這樣,一直到了凌晨五點二十分。
“你得開門了?!卑渍f:“待會兒會有人來上班?!?p> “那你們怎么辦?”鐘川問。
“這里只有你能看見我們。你不用擔(dān)心?!?p> “那我要怎么開門?”
“你先關(guān)燈,就是迅速地按兩下開關(guān)。”
鐘川照做把燈關(guān)了,店里又恢復(fù)一片漆黑,白和女鬼也隨之消失在視野中。
“白?玉珊姐?”鐘川嘗試地喊了幾句,無人回應(yīng)。
等簾卷門全部打開時,一個帶著方框眼鏡扎著馬尾的妹子走了進(jìn)來。
她大聲喊道:“老板、老板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