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才華便是對歲月最好的殺手锏,扔在世俗的流海里,猛不防便驚艷了眾人。
話說霍敷官對于才華橫溢,滿腹經(jīng)綸之人簡直是毫無抵抗之力,可當(dāng)她的腦袋隨著眾人將目光投至過去的時候,心里也意外的遭受到了重創(chuàng)。因為揭曉燈謎答案之人是一個相貌極其丑陋的男子,不光是她,所有人也都是一陣唏噓。
說起這個,霍敷官倒也不是那種只講究外貌協(xié)會的人,只是那人的面貌實在是不堪入目,像被火燎又似被刀砍,實在是……慘不忍睹。
她注意到那人的手上明明拿著一張面具,可是為何不戴呢?霍敷官納悶了。
“娘,那人長得真可怕。”肖茵有些恐懼的盯著那人,悄聲道。
婦人拽了拽霍敷官的衣袖,言語溫和道:“敷兒,別湊熱鬧了,我們走吧?!?p> 霍敷官猶豫的點點頭,帶著娘親和妹妹肖茵離開了人群。到揭曉燈謎謎底的時候了,那個長相丑陋的男子果然答對了,可是人群之中鼓掌歡呼的人卻很少,大家紛紛用一種窺探警惕好奇的目光盯著這個面目猙獰的男人,就像是看見了一個怪物,唯恐避之而不及。
霍敷官隨著娘親妹妹身體緩緩向前走著,卻止不住的回頭望著那個男子,不由得嘆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世人冷漠的目光也真是可怕至極,就像是一根根冰刺,無形中便將一個人的內(nèi)心扎傷的血淋淋。
那個面貌丑陋的男子已經(jīng)在人們驚恐避讓的目光注視下頹喪離開人群,滿腹才華又如何,世人不接受你的容貌,一切都只不過是自取其辱的枉然。
不!那些人都是魔鬼!霍敷官心情一陣受挫,突然間替那個男子感到惋惜。
不知不覺間順著人們的走向,便來到了柏楊湖邊,湖上架著一座鴛鴦橋,滿是兩情相悅的癡男怨女。
“娘,你看!這兒有好多人在放著孔明燈!”肖茵興奮至極,提起裙擺奔向湖邊。
“小心些!”婦人擔(dān)憂的沖女兒的背影喊道。
“娘,咱們也去放孔明燈,祈愿求福?!被舴蠊僮叩綃D人身邊挽住胳膊,隨即便往湖邊走。
柏楊湖邊放孔明燈的人非常多,但大多數(shù)都是些姑娘小姐,身邊亦是有丫鬟奴才陪同。湖面上還有放荷燈祈福的,放遠望去,點點紅光如同夜嗅世面的深湖靈物,逐漸越飄越遠,攜著人們的希望與虔誠。
霍敷官與娘親還有妹妹肖茵三人手上的孔明燈也緩緩放飛,她們抬頭望著,閉眼祈愿,直至那孔明燈越飛越高,最終只剩下了一星半點。
“小姐,該回府了,不然老爺又該責(zé)罵了?!?p> “再等等嘛!現(xiàn)在這個時辰回去還早呢!”
突然一道靚麗的倩影從霍敷官身邊飄過,她晃了晃眼,差點被那個莽撞的身影擠倒?;舴蠊僬径_跟,尋聲望去,從背影瞧過去倒像是一個俏麗的姑娘,身后追跑著一個穿著藍衫的丫鬟。
放完孔明燈的婦人有些稍困,便對身旁的霍敷官道:“敷兒,出來這么久了,該回家去了。”
“娘,您是不是困了?”
“略微有些?!眿D人身體著實有些乏力。
“好,那咱們便先回家?!闭f罷,便轉(zhuǎn)過頭對湖邊蹲著身子盯著荷燈發(fā)呆的肖茵喊道:
“茵兒,我們要回去了?!?p> 聽到聲音,肖茵像是急忙回歸神來,不情不愿的走了過來。
走之前,霍敷官還不忘多瞧了那個富家小姐幾眼,無意間竟注意到她腰間的玉佩倒是與自己腰間的玉佩有些相似。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腰間的玉佩,同樣是雕鳳,只是一個大一個小,再爾質(zhì)地也貌似略有不同,師父說過自己腰間這塊玉可是高古羊脂白玉,還一再強調(diào)千萬不能讓外人瞧見這塊玉來,霍敷官不明白卻也照做,所以從小到大便將這玉佩佩戴在內(nèi)襯腰間,不敢外露??墒悄莻€姑娘腰間的那塊玉佩卻也是深深吸引了霍敷官的注意力,瞧上去倒像是有些翡翠的意味,顯得也有幾分精巧別致,以至于她走著走著因為回望的太過失神差點被一個蹲著玩耍的孩童絆倒。
“走路就別東張西望的了?!眿D人嚇了一跳,皺眉告誡,一邊又牽緊了霍敷官的手。
霍敷官抿唇乖巧,撒著嬌的挽著婦人的胳膊道:“知道啦,娘,以后不會了?!?p> 肖茵更像是故意似的,也緊緊的挽住婦人的另一邊胳膊,一路上自顧自的哼著小調(diào),自始至終沒有跟霍敷官多說一句話。
回到家后母女三人沒過多久便熄燈入睡了,屋內(nèi)的桌上擱著那狐面花燈和兔面花燈,窗外一片寂寥寧靜,偶爾傳來嗚咽的幾聲犬吠,深夜的一陣風(fēng)吹草動過后,一切再度陷入靜寂。
翌日清晨,嫩芽裹著露珠含苞待放。
紅館遭來幾個挑事壯漢的侵擾,老憨,老二,老三,和眾兄弟叉腰擋在門口,雙方皆怒目而視,火焰熊熊。
“你們這幾個小子怕是才從胎盤里爬出來的吧?難道不是道我們紅館是干什么的?!竟然敢跑來滋釁鬧事?”老三仰著腦袋吼道。
對方是五個人高馬大的壯漢,身上皆是一坨又一坨的肥膘,橫眉怒目,顯得絲毫不懼。
“你!傷了我們的一個兄弟,出來道歉!”帶頭的一個肥頭彪漢氣勢洶洶的指著老三道。
“我呸!你們當(dāng)中欺負百姓簡直就是王八蛋!想讓老子道歉?先回娘胎重塑吧!”老三毫不示弱,指著他們幾個破口大罵。
老憨見情勢有些嚴峻,本想調(diào)和一下,但當(dāng)聽到欺負百姓時,那想法頓時消了,瞬間便擼起了衣袖。
“你說什么?!找死是不是?!”帶頭肥漢顯然火了,沖上去便欲要抓起老三的領(lǐng)口,卻被老憨猛重的一拳甩了過去。
這一拳,使雙方瞬間爆發(fā),場面一時間混亂之極。
只見老憨騎在帶頭肥漢的身上猛揍,其他兄弟則收拾那另外四個壯漢,壯漢明顯寡不敵眾,一個個被揍得鼻青臉腫,老三得意的剛要張嘴大笑,卻被一個壯漢沖過來突然撲倒襲擊,門牙被揮掉了半顆,血流不止。
“你姥姥的!”老三捂著出血的嘴,口齒不清的嘶聲大罵,反敗為勝騎在壯漢的肩膀上,雙腿緊緊嵌住那肥大的身體,一根根揪著壯漢濃密的胸毛。
好幾個兄弟撲上來為老三報仇,就像是好幾只猴子爬在猛獸的身上襲擊,那壯漢被打的鼻青臉腫,連聲求饒。
其他四個被紅館兄弟收拾的也是同樣凄慘。
“你們這幾個怕是腦子被驢踢了,也敢來找我們紅館的事!”老三一腳踹在領(lǐng)頭壯漢的腦袋上,狠狠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