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一的野心
更何況,只有好友、兄弟間肝膽相照,處處替對方考量才是倫常。平常人甚至是對立面兒上的兩人,做著對方不合心意的事兒也是本份,若是做了什么算計,躲過了全憑本事,沒躲過也怪自己技不如人,談不上怨不怨的。
不過兩次打交道以來,沈若確實發(fā)覺蕭霽這人說話總是奇奇怪怪的,他說話奇怪也是尋常,于是沈若十分不放在心上地笑了笑,“不怨?!?p> 蕭霽卻仿若松了一口氣,點點頭也不再多言。
待沈若走出很遠(yuǎn)后,知秋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小姐,您何時與那蕭世子約好的?奴婢怎么不知道?”
“方才讓你丟的那紙團子就是他從外邊兒扔進(jìn)來的?!?p> 知秋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那也就是說……蕭世子竟然敢偷偷潛進(jìn)了咱們南楚的后宮?”
沈若想了想,搖了搖頭,“紙團子是他寫的,至于是否是他親自丟的就不知道了,他隨便賣通個小太監(jiān)、小宮女的也不難。不過他膽子確實不小就是了?!?p> “那您要告訴殿下嗎?而且蕭世子手里還有火靈石,說不定殿下有法子替小姐弄來?!敝镄⌒囊硪淼貑柕?。
沈若猶豫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還是不告訴延凌哥哥了,這蕭霽是西黎世子,在西黎的地位可不一般,從他手里搶東西,只怕代價不會小,今日之事不要告訴延凌哥哥了?!?p> “好吧?!敝镉行┎桓市牡膽?yīng)了下來。
……
幾日后
長樂宮后院
庭院中,一襲粉衫的少女蹲著馬步,雙臂向前伸展著,手里握著拳頭,不過小半盞茶的功夫,小腿肚便顫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地左右瞥了瞥發(fā)現(xiàn)沒人瞧見她,便慢慢直起了膝蓋,蹲了個虛假的半截兒馬步,面上卻仍舊做出一副體力不支、苦苦咬牙堅持的情狀來。
一旁清貴淡雅的白衣男子正在練劍,身姿挺拔,劍風(fēng)凌厲,一招畢,挽了漂亮的劍花,收了招式。
正是沈若和姬延凌二人。
沈若見姬延凌停下,也忙把手放下下來,踢了踢酸乏的雙腿,“延凌哥哥,你說話不算話,說好要正經(jīng)教我劍術(shù)的,偏生我蹲了四五日馬步,你也沒教我個一招半式的?!?p> 姬延凌一套劍法下來,呼吸平穩(wěn),額間一絲汗也沒出,顯然十分輕松,“才剛四五日便沒耐心了?若是穩(wěn)扎穩(wěn)打想練好功夫,你這馬步怎么也得蹲個月余再談旁的?!?p> “可是我也不需要將功夫練的像你一樣卓絕呀,只要能對付一些小有武功的人就好了,比如說能將一些個功夫一般的山賊、小兵什么的打得落花流水便好?!鄙蛉糁啦豢韶澒γ斑M(jìn)的道理,況且南楚少有女子習(xí)武,能如此也不算辱沒了父親的威名,于是十分謙虛的定了個容易達(dá)成的境地。
姬延凌聽了卻是有些想笑,小姑娘挺有野心啊,不過她這該有的野心有著,該偷的懶也偷著,倒是讓人有些無奈了。
姬延凌早發(fā)現(xiàn)了小姑娘躲懶的小動作,不過以她多走動幾步便要停下來緩一緩的情勢,原本讓她練功夫也只是想讓她將小身板能略緊實一二分便不錯了,因此倒也不為難她。
姬延凌思忖著到底該不該告訴她,以她如此嬌氣病弱的身體,旁人尚且不需要有武功,只普通人便能隨意一拳將她撂倒了。
唔,姬延凌在心中默默地?fù)u了搖頭,小孩子嘛,一向都是經(jīng)不起興頭上被潑一潑冷水的,于是道,“你有這個志向,也很不錯,我揣測著若你再刻苦些,說不得更厲害一些俠客也能被你打得落花流水。過兩日我先教你一套基礎(chǔ)劍法,若是你能練好,待宮宴后,再教你旁的?!?p> 沈若一聽果然十分受用,對于學(xué)武的興趣也更濃厚了起來,“真的?那咱們一言為定?!?p> “一言為定?!?p> “誒,對了。”沈若撓撓頭,有些擔(dān)心地問他,“延凌哥哥,你不是負(fù)責(zé)這次的中秋宮宴嗎?這幾日都未見你出宮,不用去禮部籌備宮宴么?可別把差事兒辦砸了?!?p> 姬延凌瞧她擔(dān)心自己的樣子,心里也很有幾分受用,解釋道,“用不著我親自去,今年的中秋宮宴,因邀了西黎、北元的使者確實稍有些不同,不過我已把需要特別注意的幾項事務(wù)交代下去了,其余皆有祖制,循例即可,我讓承禮去盯著的,用不著我操心?!?p> “哦……這樣啊,傅公子跟著你可真是不容易呀?!鄙蛉纛H有幾分同情傅承禮,不論什么事兒都要替延凌哥哥去辦。
誒?傅承禮?哎呀,沈若突然想起她忘了一樁要緊的正事。
被她忘掉的這一樁事還要從幾個月前,蔡然然來探沈若的病時說起。
因著沈若的一再要求,待她身子養(yǎng)得好些了,姬延凌便準(zhǔn)了尚書夫人攜小女兒蔡然然來探病。待尚書夫人去給皇后娘娘請安,蔡然然去西配殿與沈若兩人閑聊間,沈若發(fā)現(xiàn)一慣活潑開朗的好友,眉眼間卻很有幾分愁苦。
一問才知,她這幾分愁苦全是因著傅承禮。傅承禮再過不到一年便要行及冠禮,按理也早該到了定親的時候,可蔡然然時常關(guān)注左相府的動靜,卻是半絲動靜也未傳出。
這倒是有些不同尋常,蔡然然著急便央求她娘親尚書夫人在各府夫人相聚的小宴上,替她打聽打聽。
蔡然然她娘原本也很是中意左相府的公子,覺著若是和蔡然然能成,倒是一樁難得的好姻緣,于是便依著小女兒的意思去幫她打聽。
一打聽才曉得,原來這傅承禮卻是個極有主意的人,趁著還未及冠,早早讓左相和左相夫人應(yīng)了他,準(zhǔn)許他婚嫁之事自己做主。
傅承禮歷來做事兒用不上左相和左相夫人替他操心,左相夫人素來又極疼愛這個兒子,以為兒子是喜歡上了哪個小門小戶的姑娘,怕他們不松口,才提出的要婚嫁自主這一樁事兒。
左相夫人也極開明,覺得自己兒子喜歡最要緊,也就幫襯著說動了左相應(yīng)了他,哪知應(yīng)下后這兒媳婦卻連個影子也未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