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墨白
老者輕飄飄地落地,一雙利鷹般的眼睛在黑夜里仍然泛著犀利的精光,他警惕地環(huán)視四周,一聲冷呵:“不知是哪位英雄約見,既放了信號,為何又不敢現(xiàn)身呢?”
樹后的錦妤一聽,對??!她就是來找人的,躲起來干什么?是不是傻!
這么一想,錦妤又坦然起來,眼珠轉(zhuǎn)了下,拔下了頭上的發(fā)簪,一頭烏黑長發(fā)飄散下來,女兒家姿態(tài)盡顯。
用隨身攜帶的帕子蒙住了臉,錦妤一人從樹后跳出,閑庭信步地走到距老者一丈遠的地方停下,自然地說道:“你是誰?”
老者沒料到來人居然是個小姑娘,雖蒙著面,通身的氣度卻不凡。他瞇著打量著錦妤,道:“老夫乃飛云閣暗堂堂主,墨白。”
“墨白?這名字有意思?!卞\妤道。
墨白輕笑,態(tài)度倒是和諧:“小小年紀能找到這來,本事倒是不小?!?p> 錦妤不甚在意地說道:“過譽了,要找到這,不難呀?!?p> 墨白點頭贊同錦妤的話:“也是,只有殺了鎢金堂的殺手,你才有機會進萬簡林。能殺我飛云閣的人,又能安然走出萬箭林,你想來也非等閑之輩,倒是我們輕敵了?!?p> “誒,這你可冤枉我了,我沒殺他哦,是他服毒自盡的。還有你們這萬箭林,也沒有一萬枝箭呀,你們下回應(yīng)該加固防線才是。一萬枝,一枝都不能少,多一枝,可就多一成殺人的機會呢。”
“哈哈哈哈哈……”墨白放聲大笑,“有意思,你這娃娃很合老夫口味,若是將來你被訓(xùn)化成功,老夫可以考慮許你近身相隨?!?p> 錦妤很誠懇地問墨白:“你身為暗堂堂主,地位一定很高吧。有一事我一直不明的,你們暗堂到底是干什么的?打算怎么訓(xùn)化我?”
墨白的笑容詭譎,看錦妤就像在看一個貨品,那眼神讓錦妤感到很不舒服。
“想知道嗎?讓那小畜生帶你進暗堂呀,他會告訴你,什么叫訓(xùn)化。”
錦妤雙眉緊蹙,手微微并攏。不料只這一細微的動作,墨白就譏笑了起來:“小姑娘,進來容易出去難,老夫勸你收好暗器,年少氣盛,總是要吃虧的?!?p> 錦妤心中警鈴大響,人卻反倒跟著墨白一起笑了:“哈哈哈,不愧是暗堂堂主,只是我這人一向囂張慣了,從來不懂得什么叫低調(diào)謙虛。我?guī)煾到踢^我,年輕人,就是要血氣方剛,有血性才有人性?!?p> “你師傅怕是忘了教你,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自尋死路?!?p> “確實沒教過,因為用不著?!?p> “哼,狂妄自大,你師傅不教,那今日老夫便做回好人,讓你體驗一下生不如死的機會?!?p> “誒,要打架?好說,先把鑰匙交出來?!?p> “鑰匙就在老夫身上,贏得了我,就給你?!?p> 墨白話剛說完,周圍陰風(fēng)乍起,原本平靜的湖面被他強大的真氣震得波濤翻滾。他以指為劍,指尖凌厲的戾氣如一束光打向錦妤。
錦妤驚訝于此人渾厚的內(nèi)力,讓她想逃都難,只能正面迎上去。她雙臂交叉護于胸前,想以此抵住墨白這一掌,然而論逃跑功夫她已是爐火純青,但被這種絕世高手劈頭蓋臉地擊上一掌,錦妤是萬萬不敵的。
錦妤被震飛,重重地撞在樹干上后跌下,痛得她只想罵娘,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而墨白顯然沒打算就這么放過錦妤,人都未動,緊接著又是一掌打過來。錦妤一個翻滾避開,數(shù)枚銀針齊齊射出,但墨白只是嘲諷地哼了聲,一揮衣袖,就打落了銀針。
然而這只是錦妤的一計,見墨白打落銀針,她另一只手一抬,袖中又有東西射出。
墨白自然以為又是銀針,便想再次揮落,然而這回當(dāng)他袖風(fēng)再起時,有東西爆裂了,炸出一團藍煙,味道奇臭無比。
“咳咳咳……”墨白連忙后退,大怒,“臭丫頭,竟然使詐?!?p> 錦妤自己捂緊了鼻子,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又不算什么正人君子,當(dāng)然我也不算,使詐怎么了?能贏你就行?!?p> 墨白怒不可遏,運功逼出吸入的毒氣,但同時,藍煙之中突然出現(xiàn)一道藍光。風(fēng)聲呼嘯而來,無憂像身披鎧甲的游龍,藍光耀眼,打在地上抽出一長條的印記,“呼呼”地逼向墨白。
錦妤用了十成的功力抽鞭打墨白,她倒沒指望能傷著墨白,只想逼他亂了陣腳,吸入更多的毒煙。但此舉卻徹底激怒了墨白,也是錦妤小看了他。墨白轉(zhuǎn)身躍至湖面上,一連數(shù)掌打下,浪花飛濺,水花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墻,同時也飛濺到了岸上。水落在藍煙上,一下就將那團煙霧給澆散了,而墨白自己卻毫發(fā)無傷。真氣凝聚,他指尖的水珠凝成一把劍,對上無憂的勁風(fēng),“砰”的一聲,兩道真氣相碰。水劍雖是由水凝成,但有墨白內(nèi)力驅(qū)使,竟一下就將無憂給彈開了。
錦妤也再次被彈飛,胸口火辣辣的疼,倒地就嘔出一口血來。
墨白飛至錦妤跟前,布滿皺紋的臉上盡染冰霜,陰狠地對她說道:“小丫頭有兩下子,讓老夫瞧瞧你是何方神圣?!?p> 他說著就要去摘錦妤蒙臉的錦帕,錦妤滿口是血,突然沖著他就笑了。
墨白眼神一變,手指已被她錦帳上暗藏的東西給扎了下,血珠掉在草葉上,那葉子迅速枯萎。他大驚,反手又給了錦妤一掌,這次,錦妤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yù)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錦妤睜眼一看,木箱檔在了她胸前,是箱中之人及時翻滾過來,替她擋下了這一掌。
雖這箱子刀槍不入,但墨白剛才那一掌內(nèi)力深厚,木箱被打得不停抖動,錦妤聽到里面的人似在嘔吐,她急忙問:“你沒事吧?”
回答錦妤的聲音明鮮虛弱了很多:“我不會死?!?p> 錦妤聽到他說是沒事,沒去多想,因為此刻墨白封住了自己身上幾處穴位,已經(jīng)在放血解毒了。
刻不容緩,這就是機會,錦妤當(dāng)即立斷,再抽無憂,打向墨白。
墨白一面要封鎖心脈以防毒血蔓延,一面又要與錦妤對抗。饒是如此,也未見他有一分吃力,只是這次他選擇了避開無憂,跳回到了竹筏上,立即盤退而坐,運功解毒。
錦妤想趁勝追擊,但當(dāng)她一提氣,整個人就疼得直哆嗦。之前那一掌到底還是傷到了她的肺腑,讓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在,她的毒,見血入骨,想要通過放血解毒,可沒那么簡單。所以錦妤也有了喘息的機會,靠在木箱上調(diào)整氣息,一邊自嘲地對里面的人說道:“這次是真的被你害死了。”
里面的人沒聲音,但是還是能聽見他的呼吸聲的。
給自己服了顆藥,錦妤感覺疼痛稍稍緩解了點,吐出一口濁氣后,她忍不住吐槽:“真他媽比大姨媽還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