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是整個北霜國中最為華貴的一座城池,堅固的城墻,訓(xùn)練有素的侍衛(wèi)將整個都城中的老百姓保護(h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都城中的人來來往往絡(luò)繹不絕,商販的叫賣聲一大早就此起彼伏。
于是第二日君月便帶著君沁上街了,而君沁一直生長在小縣城里自然對都城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可是兩個女子想去的地方也就那些個胭脂水粉鋪子,錦羅綢緞鋪子還有珠寶首飾鋪子罷了。
君月倒是興致缺缺,畢竟她是丞相之女,這些個都城中的好東西剛上貨時,就有人殷勤得送上門了,想不要都不行,而君月出門的機(jī)會也不甚多,所以倉庫中堆滿了這些個東西,打算做未來的嫁妝。
君沁可就不一樣了,本也算是一個小家碧玉,卻足足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對金光閃閃的東西愛不釋手,又在人家上好的綢緞上摸個不停,各個店家若不是看到旁邊的君月,只怕都要趕人了,好在,每一個君沁看上的東西,最后都買了下來,自然不會是君沁出的錢。
日暮西下,晚風(fēng)吹來了絲絲涼意。約摸是逛了一天,君沁覺得有些累,看到一家外觀富貴大氣,里面賓客絡(luò)繹不絕的酒樓——如意樓,隱約還可以聞到飯菜酒香飄香四溢,猜想這里面的飯菜一定還是不錯的,于是君沁指著如意樓對君月說:“堂姐,我們?nèi)ミ@里吃飯好不好?”
說著,沒等君月回應(yīng),抬腳就走了進(jìn)去。留在原地的君月抬頭望向如意樓,心想,倒是挺會選的,一來便選中了都城中最大也是最貴的酒樓,雖說飯菜比起饕餮宴還是差一些,卻也是上乘。君月又扭頭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下人們手中拿著的大包小包,無奈,只能跟在小姑娘一同進(jìn)了如意樓。
君沁在樓外看到有好多貴族子弟坐在二樓開放式空間的包房之中,本想著自己也可以坐上去,沒準(zhǔn)兒和哪個富貴人來一場美麗的邂逅,她就不用再回去那個冰天雪地的地方了。結(jié)果,卻被小二告知,包房需要提前預(yù)定,且已經(jīng)都被定出去了。
君沁只好作罷,與君月兩人坐在了如意樓的大廳之中。
“小二,把你們這里的招牌菜通通來一份?!本吆敛豢蜌獾淖谀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邊喝茶邊對旁邊的小二招呼。
旁邊的小二看著桌上只有兩位小姐,心想所有的招牌菜都上一份吃得完嗎?一看這位小姐就是不知道從哪個鄉(xiāng)下來的,你見過都城中有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姐,戴得滿頭琉璃瑪瑙的簪子,手上左手右手都帶著玉手鐲和金燦燦的鐲子,手指上恨不得都戴滿戒子的?
所以小二并沒有理會君沁,而是看向了君月,只見君月笑著對小二點點頭。
小二這才說:“得嘞,客官,您且等一會兒?!闭f完就從桌上走開,去后廚報菜了。
君沁自然也看到了小二的神情,撇了小二一眼,沒說什么,自顧自的繼續(xù)喝茶。
伺候在君月旁邊的彩月,看到君沁只顧著自己喝茶,卻沒有給自己小姐倒一杯,頓時又對面前這位二小姐鄙夷不屑起來。默默走到了君月身旁,幫她倒了一杯茶水。
恰好君沁一杯茶喝完了,順手便將茶杯往前一推,推到了彩月的面前,看著彩月,又看了看茶杯,示意彩月倒茶水。無奈,彩月只好忍著自己的怒意,將面前的茶杯倒?jié)M。
君沁這才心滿意足的又拿起茶杯喝起茶,便開始左邊悄悄右邊看看。只聽到旁邊的那桌客人似乎在議論著什么。
“哎,聽說了嗎?夜王爺好像要娶那青樓女子做妾。”
“可不是,聽說都把國君氣得夠嗆,國君都管不住他呢?!?p> “可憐了我們都城的第一才女君家大小姐了,平白無故落了下乘。”
“也不見得,男人啊都是喜新厭舊的,說不定君小姐嫁過去以后,那青樓女子早就不知道去哪兒呢?!?p> ......
夜王爺?那不就是與君月訂了婚事的千墨夜嘛?君家大小姐不就是君月?君沁這才隱約想起來,早些日子父親母親在家里所說的,夜王爺喜歡上了一個青樓女子,寵愛得很,似乎還要退婚?
對于這件事,君沁是不屑的,一個青樓女子都能爬到丞相府嫡女的頭上了?要換做自己,有一萬種方法讓這個青樓女子悔不當(dāng)初,斷然不會像自己堂姐這個樣子??粗乱琅f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端莊的坐在那里,君沁心想,想必她此時坐在這樣也只是裝裝樣子罷了,心里指不定已經(jīng)怎么樣了呢。
這當(dāng)然是君沁想太多了,君月是在任何時候都會保持自己良好的儀態(tài)的,這便是她從小的教養(yǎng),臨危不亂,遇事不懼,更何況只是一些流言蜚語,她從未做過什么違心之事,所以她行得正坐得端。這些,哪里會是在鄉(xiāng)野之中長大的所謂富貴的小姐明白的呢?
兩人在各自的心思中吃完了一頓飯,君沁買下的東西太多,跟著的下人也實在是拿不下了,最后兩人只得回府。
回府之后,君月交待下人將東西放在君沁的客房之中,原本以為君沁也是要回房的,結(jié)果君沁一直跟著君月進(jìn)了閨房。
“你是有事要說?”君月也不愿再與此人多做交談,只想著趕緊解決完去休息。
“堂姐,不是我說,你大可不必這么委屈的?!本邊s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椅子上,如是這樣說道,她可是憋了一路了。
“你在說什么?”
“堂姐,你可知在我及笄時,父親給我定了一門婚事,也是邊城當(dāng)?shù)芈暶@赫的大戶人家的少爺,長得倒也算是英俊,可是卻有一個青梅竹馬,他那青梅竹馬就是一個丑女,都比不上我的一根頭發(fā)絲??赡巧贍斊褪窍矚g,不愿答應(yīng)婚事。你猜后來怎么著?”君沁邊說還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如何?”君月倒從未聽過這么一段故事,也有了幾分興致,閨閣女子,大多愛聽這些情情愛愛的故事。
“哼,那丑女也不看看她自己配不配,后來,我便找人毀了那女子的清白,第二日,整個邊城都知道了這樁丑事,那家少爺自然也不愿意要這不干不凈之人?!闭f著君沁便又笑了起來,絲毫不覺得自己這么做有何不妥。
“你未免也太過狠毒,同是女子,何必要毀人清白呢?”君月則一臉震驚,她雖也知道一些后院女子的腌臜之事,卻萬萬想不到自己面前這位堂妹嬌縱至此。
“狠毒?如若不是如此,那少爺怎會后來登門道歉,低三下四的要求娶我呢?”君沁不以為意,在她看來君月就是從小什么都有,與世無爭,才使得別人捷足先登了。
“我不敢茍同?!本?lián)u搖頭。
“有何不敢呢?旁人又不會知道不是,堂姐當(dāng)真愿意讓那青樓女子與夜王爺你儂我儂?”君沁反問。
“就算我不愿,我亦不愿如此歹毒,要這樣才能留住一個男人,日后也不會幸福的?!本率冀K保留著自己的底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起碼那位竹姑娘并未對自己做些什么。
“彩月,送客!”君沁本欲再說些什么,君月卻已然不愿再聽下去,直接讓彩月將人送出去。
而被趕出房門的君沁卻覺得君月太過唯唯諾諾,心想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幫幫自己這位堂姐,畢竟,堂姐成了夜王妃,她自己也是水漲船高,說不準(zhǔn)就不用回去嫁那個自己瞧不上眼的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