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華雖然毒舌,但效率是真的高,速度也是真的快,還沒到半個時辰,就黑著臉了端一碗湯推開了門。
李笑笑費力地伸長脖子看了看碗里漂著油油膩膩的湯水,活像一層散發(fā)著惡臭味的黑水上頭有一堆蠕動的白蛆,光是看著就食欲不振了,悻悻地收回目光,打算裝死。
可顯然,某人并不想讓她裝死。
“把這喝了!”
葉千華顯然是獨裁慣了,所以對著李笑笑也是一副命令的語氣,要是忽略那張臉,真跟刑場砍頭的勞役一樣,粗魯又無禮。
壓下心底的成見,李笑笑勾了勾嘴唇,友好的笑了笑,總歸是人家的一份心意,也不好拂了他面子,閉著眼睛,像赴死似的,表情猙獰地喝了下去。
剛入口,嘴里便覺得甜絲絲的,一點沒有滑膩惡心的味道,補湯全都喝下去后,胃里也暖烘烘的,似乎在修補著那會的疼痛,癢癢的,暖暖的,很舒服。
“這補湯你哪里找來的,挺不錯的!”
李笑笑看葉千華那狀態(tài)也不像是要走,便攀談了起來。
可是,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葉千華那人的嘴,只要開口,十句里有八句是損你的。
“咸吃蘿卜淡操心,好好吃你的就行了!”
葉千華精致的面容上顯出一絲不耐,說道。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李笑笑現(xiàn)在是兩樣都占了,以前對著他,還能罵罵嘴,動動手,現(xiàn)在卻除了心底默默扎小人,什么都做不了。
李笑笑嘴角掛著好不容易揚起來的笑容,問道:“葉大爺,夜黑了,您該走了吧!”
葉千華隔著門窗朝外望了望,心頭一陣煩悶,語氣不好道:“知道了,當我愿意在你這兒待嗎?”
葉千華來也快,去的也快,話音剛落,身影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整個屋子又靜默得只有她一人了。
可是,為什么感覺自己這么孤獨這么荒涼呢?那個毒舌走了,應該開心才對,李笑笑調整了情緒,吹滅蠟燭入睡了。
因為那藥要喝三個月,李笑笑便免不了要與葉千華接觸三個月,起先葉千華還發(fā)揮他的毒舌功能,隔應隔應李笑笑,
過了幾天,他卻有些疲憊了,眉宇間滿是勞累后的痕跡,眼睛也沒有第一次見時那么有神,雖然仍舊明亮,卻也藏著深深的疲乏,眼袋下是一片烏青色,鼻唇之間冒出的黑色胡茬也冒了頭。
與葉千華想反,李笑笑雖然每夜要承受半個時辰的痛苦,但在某人的細心照顧下,身體也好了不少,就連臉上的膚色,都變白了幾分。
“你受傷了?”
喝藥時,李笑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胳膊,實際上是故意碰到的,看到他眉間緊蹙,臉色也不好,趁著他沒反應過來,手將他袖口的衣服拉上去,才看清楚他的傷口。
手臂上盡是些密密麻麻的傷口,有野獸咬的,植物的刺,還有兵器的痕跡,總之就沒有一處是好的,胳膊那塊,有新的傷,像是動物尖利的牙齒咬過一樣,肉朝里凹陷,甚至連黑紅色的肉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