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了嗎,本王需要你欠我一個人情,所以,你現(xiàn)在欠我了?!鼻貞谚荒樥浀卣f著這種話,居然也不讓人覺得有什么違和感,好像那個君子就該有這種無賴的時候,讓人無法反駁。
“臣女不明白,攝政王要我做什么,一句話就行了,何必要費盡心機幫我一把然后挾恩圖報?再有了,您權勢滔天,臣女一介草民,能幫您什么?”她完全不懂秦懷瑾的動機是什么,其實柳夫人出來對她也沒什么威脅,仆射大人對于這個正妻現(xiàn)在是恨之入骨,畢竟那件事多多少少有些阻礙前程。就算礙于面子問題出口相救,柳夫人回來之后一定也會失去在府中的地位,一個沒有倚仗的深閨女人,掀不起什么風浪。只是這秦懷瑾一插手,倒真像是她欠了人情。
秦懷瑾本來也沒想過這種拙劣的把戲可以騙到舒意,只是他認定這個女人總是拐彎抹角,不會與他當面撕破臉皮,所以才有恃無恐。
“姑娘手眼通天,自然有能幫到本王的地方。我不像別人喜歡慢慢謀劃,我喜歡一擊即中。就像今天,正好有個事你就可以幫忙?!?p> 舒意疑惑地看向他,幫?怎么幫?幫什么?秦懷瑾在大淵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王爺先說說是什么事吧?若是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力而行?!?p> 秦懷瑾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么說。
“很簡單,這回朝貢南越的人也會來,從前是我們的附屬小國,封個大家還要咱們這邊的皇帝親自點頭應允才行,現(xiàn)在勢力強大了,這個習慣雖然還沒有改過來,但來找我們的皇帝冊封似乎更像是一種挑釁,而且這回他們的王子公主都會親自來,我估計他們來了之后定然想要收攏一批官員,并且重新整頓一下上京的諜網。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p> 哦,因為他是大淵的攝政王,就算有十足的防備,也還是會被南越的間諜給死死盯上,而玄霧閣就不同了,是一個江湖組織,而且這次是代表合暉國來參與談判的,合暉國是戰(zhàn)敗國,和大淵自然勢不兩立,他們南越怎么也不會想到玄霧閣監(jiān)控消息是為了給大淵攝政王。甚至也許還想與他們結盟,共同聯(lián)手來對付大淵。攝政王這一步棋走的可真是妙極,既拉攏了玄霧閣的勢力,又不會暴露自己,還可以得到南越的消息。果然這個攝政王的話,一句也信不了,他說自己不喜歡計劃太久,偏愛一擊即中,可是現(xiàn)在的事情看起來,他的心機比誰都要深些。
“王爺,我想臣女欠您的,最多只算是一個小人情而已吧?要我們玄霧閣為您所用,或者,換個說法,與您結盟,一旦被南越人發(fā)現(xiàn)了,您是攝政王,自然可以置身事外,我們無依無靠的,損失可就比您要大得多了。這筆買賣怎么看怎么不劃算?!笔嬉饪刹幌刖瓦@么簡單的把玄霧閣變成攝政王手里的一顆棋子。
“本王知道,這點籌碼自然是不夠你們替我打探南越的消息,所以,算本王欠你一個人情好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棘手事情了,來找我就好。”秦懷瑾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猛然瞥見舒意頭上的那個簪子,突然語氣突然變得輕佻起來,連本王也不自稱了,直接說了“我”,隨后突然將手放到舒意的頭發(fā)上摸了摸,冰涼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的額頭,馬車中的氣氛突然就變得曖昧起來,讓人想入非非。
舒意偏了偏頭,避開了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
“王爺不會想用美男計來使我甘心為您辦事吧?”秦懷瑾看了看落空的手,兀自笑了笑,臉上又恢復了平常冷淡的表情。
“怎么會,姑娘請離開吧。這事情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這就算是本王的命令吧,至于剛剛說的人情,還算數(shù),不過本王不喜歡和別人有太多牽扯,也不喜歡欠別人什么,所以你最好快點想出什么事情來,免得本王以后反悔。以后來攝政王府我就可以?!?p> 這人怎么情緒變動這么大?前一秒還溫溫和和的,舒意甚至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子少年氣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突然就回歸了那個喜怒不形于色的攝政王,殺伐果決,不帶情感。真是個怪人。
“停車吧,我該走了。王爺要的情報,咱們還是再商量商量吧,等到三月份朝貢的時候再做決定也不遲的,王爺寬心?!?p> 秦懷瑾沒說話,舒意看著他的樣子實在來氣,掀了簾子就走下去。
荊芥剛剛不放心舒意一個人出來走,還跟出來尋,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人,現(xiàn)在看到舒意從一輛馬車上下來,既有些擔心,又有點好奇。只不過看她臉色不好,最終也沒有問出什么來。
“姑娘應當是累了,我們先回去吧,我就覺得溪蘇她們回來。明天早上玄霧閣還要開門呢,今天也早點休息好了。”經過了這一檔子事之后,也確實沒有什么心情在外面逛了,原先就是強撐著與他們出來玩,現(xiàn)在徹底失了興趣,就干脆打道回府了。這個攝政王,還是不要招惹的好,免得一不小心被他算計了,連命怎么丟的都不知道。
是夜,攝政王府卻并不安寧。
“王爺,那個玄霧閣的女人不肯和我們合作,這樣拖下去恐怕要生變,依我看,不如盡早斬草除根的好?!?p> 秦懷瑾坐在一把太師椅上,端端正正,帶著極強的威壓氣息。底下站的都是些機變營里的幕僚們,倒像是對這種氣質習慣了,也不見得有多么懼怕。這個攝政王被別人傳的神乎其神,不管是說他兇神惡煞,還是說他愛民如子,其實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極為愛才惜才的人,至少現(xiàn)在沒有看到任何人因為說錯話或者給出錯誤的建議而受罰。
“斬草除根?”秦懷瑾重復了一遍這四個字,似乎在反復咀嚼它們的深意。他左手的大拇指與十指相互摩擦,在深深的思索些什么東西。
袂幸
“斬草除根?”我的老婆被殺了本王不是要孤家寡人了嗎,真是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