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姑娘呢,叫她出來接旨吧?!毙F閣門口站了一個太監(jiān),瞧著衣著華麗,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個大太監(jiān)。
舒意卻是見過這人,正是秦既明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
“什么風(fēng)把公公您給吹來了?”
那個太監(jiān)見了舒意,臉上的傲慢褪去,露出一副親切的笑臉來。
“有什么事情你聽了圣旨就知道了,玄霧閣舒意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舒意以合暉使者之名拜訪大淵,時時謹慎,事必躬行,深得朕心,故特準(zhǔn)偶時進宮拜謁,欽此?!?p> “臣女接旨?!?p> 李公公把舒意扶起來,臉上都笑出了褶子,言語間隱隱透露出阿諛奉承的意味。
“姑娘可真是好福氣呀,咱們皇上可不曾給別人這樣的殊榮,哪個想要進宮不是排著隊的,唯獨您,才說想要進宮,皇上立馬準(zhǔn)了您隨時前去,真是羨煞旁人?!崩罟睦锸前咽嬉猱?dāng)做未來的寵妃來夸的,他這么想也無可厚非,皇上對一個女人這么好,可不得存了些別的心思嗎?只是枉費他跟在秦逾明身邊這么多年,卻還是沒有摸準(zhǔn)他的性子。
舒意是什么人?真實身份且不說,單就憑一個合暉使臣的名號,秦既明就不敢對她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來,這個李公公還真把皇上當(dāng)成個好色之徒了不成?
“那臣女就謝謝公公了,公公要不要留在這吃頓飯飯再走?”舒意從他手上接過圣旨,又悄悄的公公手里塞了一些銀子當(dāng)做犒勞。
李公公笑瞇瞇的不見雙眼,也沒有推辭,把銀子揣到自己袖子里就告辭了,也并沒留下來吃飯。
舒意看著李公公離開的背影,慢慢地露出了一個勝券在握的表情,秦既明突然這么反常當(dāng)然是有原因的。
幾天前。
御林軍一天三波人在淑靜宮守著,把淑妃圍了個密不透風(fēng),可就算這樣也仍舊有所疏漏。
午夜,一個小小的身影悄悄滑進了淑妃的寢殿。
今天皇上沒在淑妃宮里陪伴,淑妃缺不像一般孕婦那樣嗜睡,一個人呆呆地坐著看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淑妃娘娘?!?p> “你是誰???”淑妃突然被一個聲音給喚醒,警惕地看著對方。
驚蟄跪在地上想要消除對方的恐懼,“我是攝政王的人,過幾日舒意會請求進宮,到時希望您從中周旋,具體原因舒意會和您說的?!斌@蟄三下五除二把舒意教給她的一大串話都說完了,意思雖然沒有多大的差別,但語氣變了,顯得不夠誠懇。
淑妃看著地上的驚蟄,忽然露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你夜闖宮本宮寢宮是什么罪?只要現(xiàn)在本宮一聲令下,你馬上就會被碎尸萬段?!?p> 驚蟄還是固執(zhí)地跪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憑什么說自己是攝政王的人?你有什么辦法能讓本宮相信你嗎?”淑妃整理了一下儀容,端莊地站起來。
“我并無騙人的理由。”驚蟄依舊惜字如金不肯多說。
淑妃轉(zhuǎn)念一想的確如此,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是宮里的,所以也就不是秦既明派來試探她的,這幾日不知道有多少人說自己是攝政王的人,要來接她出宮,不論是行為還是裝扮和語言都破綻百出,像是故意要讓她看出來一樣。不過這幾天倒是沒有,剛剛驚蟄一來,她也以為是故技重施,但仔細觀察了這么久,發(fā)現(xiàn)應(yīng)當(dāng)是另有隱情。
“本宮有什么理由要幫攝政王?本宮現(xiàn)在懷著的時候皇上的第一個子嗣,生出來了之后,我就是榮華萬千,為什么要冒著生命危險幫一個不相干的人?”其實說來說去,淑妃心里到底還是存了疑惑,不敢輕易相信他人的一面之詞。
“舒意會告訴你?!?p> 淑妃還真是被驚蟄這個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給氣著了,不過專業(yè)音效,這也確實像是秦懷瑾會培養(yǎng)出來的人,惜字如金卻莫名的讓人信賴。
“知道了,你走吧?!?p> 驚蟄一句話也沒說,立刻轉(zhuǎn)身離開回了玄霧閣。
“怎么樣,淑妃答應(yīng)了嗎?”
驚蟄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回房,舒意卻攔住了她。
“這有什么答不答應(yīng)的?主子吩咐下去的事情,沒人敢違抗。”驚蟄覺得奇怪,在她們血封營里面,主子說一沒人敢說二,主子說往東走,就算東邊是懸崖,他們也會一個跟著一個跳下去,根本沒有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這一說。
舒意看見她這個迷茫的樣子,很是有些頭疼,本以為這件需要武功的事情讓攝政王府的驚蟄去做再合適不過,誰成想竟然是個榆木腦袋,只把通知給別人說了,都沒管人家答不答應(yīng)。
“罷了,聽天由命吧,你且回去。”舒意那時候還在想著這條路怕是走不通了,自己還是親自去皇上面前求一求,沒成想圣旨突然就下來了。
“事不宜遲,咱們明日就去?!笔嬉馐栈厮季w,對底下人吩咐著,又專門去通知了荊芥一聲,讓她和自己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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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誰的馬車,讓一讓!讓一讓!吁!”
舒意這邊才出門,在不太寬敞的路上緩慢行進著,后面突然傳來了一個車夫急躁的聲音。
“你們的馬車怎么走的這樣慢,堵著別人的路了,不知道嗎?!”那個車夫牛氣沖天,像是吃了炸藥一樣對人吼著。
也許是舒意自己的性子太過能夠忍耐,連帶著下人也是一個溫溫和和的模樣,并不曾和那個男人在街上吵起來。
“真是對不住了,這條小路狹長,若是行車快了,難免會碰傷街邊的商販,還請貴人見諒?!笔嬉鈴鸟R車里面走出來,和后面的人道歉,反正今天出門早,總歸是不會遲到的。
那個車夫還要爭辯幾句,就被一陣輕飄的嗓音給制止了,那個馬車里面坐的也是一位女子,此時掀開簾子來才讓人瞧見她的真實容貌。
那樣深邃的眉眼和分明的五官,一看就是南越人,和鄢如斯她們的英氣不同,這個女孩子嬌嬌弱弱的,還有一些病態(tài),舒意不知怎么的就聯(lián)想到了鄢如斯穿著一身紅衣在策馬奔騰的樣子,要是讓這個姑娘穿一身紅衣服,恐怕是撐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