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莫不知己,竟獲奇能
雷聲陣陣,銀白色的閃電如同霹靂般劃過天際,又一場噩夢來臨。
“母親……母親……”女孩滿頭是汗的裹緊被子,伴著外面響徹云霄的雷陣雨聲,她逐漸的從夢里清醒過來。
頭發(fā)被汗膩在臉龐,白凈的臉蛋伴著緊皺的眉頭還有亂糟糟的頭發(fā),手指深深的嵌進被褥里,汗水染濕了一片床單。
母親點上蕡燭,坐在炕頭旁,趁著微弱的燭光輕輕的撥開她的發(fā)絲,抓著她濕漉漉的手,另一只手拍著她的身子,“又做噩夢了?”
女孩慘白的臉蛋仿佛剛遭受過磨難一般難看不已。
她頭上微松的發(fā)髻高高的盤旋在頭頂?shù)奈恢茫^發(fā)懶漫的散在乳白色的枕頭上,眼角還掛著透明色的點點淚珠,淚痕順著耳廓慢慢的流淌下去,劃出一道透明色的線條。
女孩點點頭,這好像不是夢,每次都能和事發(fā)當(dāng)天的案件完全相似,今天女孩路過一家客棧吃了些東西,后知后覺之中發(fā)覺自己頭昏蒙蒙的,夜晚休息后又開始了一天的噩夢。
這是從上次女孩溺水開始,女孩的身體就發(fā)生了這樣的變化,在案發(fā)現(xiàn)場女孩可以設(shè)身處地的還原案發(fā)現(xiàn)場,甚至于有時候女孩都分不清這些事情是真是假。
夏溪畫不確切的說道,“母親,我感覺我與常人不同,這好幾次了,我發(fā)覺我好像可以知道一個案件中被害人被害的過程?!边@樣說出來的話,怕是誰也不會相信,反而更相信這是自己的癔話。
“胡說什么!”果然如此,母親是怎么樣也不相信自己的話,“明早帶你去瞧瞧大夫,睡吧?!?p> “沒有……”夏溪畫搖搖頭,干涸的嘴唇一張一合反倒有些讓人心疼不已,“不,母親,我沒有生病?!?p> “明日再說?!蹦赣H將蕡燭重新吹滅,外面的電閃雷鳴從窗戶紙縫透過來倒也亮堂的很。
早上夏溪畫身著一襲青綠色的束腰襦裙,深色刺繡在青綠色的裙擺勾勒出一個個的竹子樣的圖案,在這一方雨院里徘徊走步,停滯不前。
夏溪畫蹲下來瞧著院子里冬季里唯一的一朵小花,昨日的陣雨竟然把這倔強的從石縫中鉆出來的小野花砸的稀碎,母親從屋子里出來手里拿著一件青綠色的襦裙外衫,母親跟自己穿的竟然一模一樣,倒是比自己還遜色幾分,“快把復(fù)襦穿上,天氣陰寒,再感染風(fēng)寒。”
“你的宮絳呢?”母親把自己的十字型宮絳取下來想要系在夏溪畫的腰間,夏溪畫往后躲了躲,“這個襦裙還算平整,倒是不需要這個。”
母親把店鋪的門鎖好,挎上繡著牡丹花的白色絨狀手提包,發(fā)髻被一個乳白色的發(fā)簪固定住,盤曲的發(fā)梢被一朵鑲著金邊的黑色大絨花覆蓋住,頗有一番貴人的氣質(zhì)。“今日這個唇色畫的很稱心。”
這個母親,每天就知道關(guān)心自己的有沒有帶妝出門,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通讀了女則還有論語這些修養(yǎng)身心的書籍。
兩人步行便是,夏溪畫的家算是中心地帶,四周都可兼顧到,所有地方的來去都可以靠兩條腿前行。
醫(yī)院外面的長凳上被水珠分割成一塊塊的樣子,層次分明。報上姓名之后便是等待時間,夏溪畫拿出手怕好好的在長椅磨洗一番,擦凈之后坐在上面等待院外這呼叫姓名的人士。
“夏溪畫。”終于等到自己,母親尾隨在夏溪畫的身后往前走去。
夏溪畫被門口的隨機人士帶著走到辦公室門口,纖長的手指在門上輕輕的叩擊著,推門進入,“是我?!?p> 這樣一個柔弱而又優(yōu)雅的女子,心靈上經(jīng)常遭受這樣的挫傷確實害怕不已,夏溪畫這是已經(jīng)第四次了,前幾次還覺得自己噩夢交加,可是這些種種案件的傳聞又不得不讓夏溪畫關(guān)注了幾分,上心了幾分。
畢竟不是真實的,看得見卻摸不著,倒也放心了幾分。
母親將夏溪畫按在凳子上,“大夫,我女兒最近老是發(fā)癔癥,您瞧瞧怎么回事?”
大夫換了一條布條,搭在夏溪畫的腕部,三指觸摸脈搏穩(wěn)定,半響之后,大夫拿掉那塊布條,“令愛沒有問題。”
母親還想說些什么,都被夏溪畫噎了回去。
“謝謝大夫,母親,我們走吧?!毕南嬂赣H走出來后,悄悄的囑咐母親,“不要當(dāng)場質(zhì)疑他們,這樣會被認為你懷疑他們的醫(yī)術(shù),所以這件事就算了吧?!毕南嬛滥赣H的脾氣,這時候總要跟大夫好好的理論一番,甚者還有可能大鬧一番。
“那你”母親嘆了口氣,既然夏溪畫不想繼續(xù)看病也就算了吧。
“我無事。”夏溪畫搖搖頭,裹緊自己的衣裳,“母親,您先自己回去吧,我去散散步?!?p> “你不回去幫我照看鋪子了?”母親嘆了口氣,自己本來還想溜達溜達,這天氣適合享受一杯濃茶或者咖啡,坐在平靜的清靜小屋里,悠閑地看著報紙,現(xiàn)在卻要看鋪子。
是的,夏溪畫的母親比夏溪畫還能糟蹋錢,說好聽點就是會享受生活。
夏溪畫的父親早年因為夏溪畫的母親敗壞家財,甚至她還是無所事事,早些便休了她,迎娶了另一名女子,家庭美滿,早已忘記了夏溪畫這個女兒。
但是夏溪畫的母親為了讓自己的女兒不會跟隨自己吃苦,找到了一門適合自己的手藝,現(xiàn)在便也可以無憂無慮過的舒適無比。
夏溪畫倒也不恨父親,她可以滿足現(xiàn)在的生活,與母親過好以后。
夏溪畫的母親開了一間鋪子,名字叫做溪廊。里面主打就是賣布料跟成品的衣物,更甚還有胭脂之類的女人家用的東西。
夏溪畫單手撐在嘴角俏皮的悄悄的說,“今天可是小寒易外出忌入宅,所以母親就讓我去吧。”夏溪畫癟著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你倒是理由一大堆。”夏溪畫的母親捏了捏夏溪畫的臉蛋,“去吧,不過別再去那樣的地方了,晚上又要噩夢纏身了?!?p> “知道了?!毕南嬰m然這樣答應(yīng)著,但心早已飛到昨天的客棧了,樂福食肆,今天非要一探究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