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想法自然要匹配瘋狂的人,鎧甲召喚人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時候,其實離深淵只有一步之遙。”流水感嘆道,“如果不是人類欲望太過強烈,初代鎧甲召喚人可能就會像普通老人一樣死去,是整個文明逼迫著鎧甲召喚人走向另一面,時隔五千年,我們已無法揣測,當年的鎧甲召喚人成為魔王的時候究竟在想些什么?!?p> 林川十分奇怪的發(fā)現(xiàn),流水臉上帶著笑。
“看起來你并不如何傷心,對于初代召喚人的遭遇?!绷执ㄕf道。
“能夠為瘋子感到傷心的只有旁觀者,而作為被害者的我對于他的遭遇只會感覺到快意?!闭f著,流水一樣眼睛仿佛亮著光,笑容愈發(fā)燦爛。
“年幼時,我也曾心懷天下,可是初代召喚人卻親手捏碎我的一切幻想,將我化作塵?!绷魉抗庥崎L。
“看來后邊的故事才是正題。”林川點頭道,“根據(jù)古史記載魔王被殺死過許多次,但是依舊源源不斷產(chǎn)生,究竟是因為什么?”
流水聽到林川的話后并沒有驚訝,而是轉(zhuǎn)過頭來,盯著他,“在你看來,鎧甲召喚人都是屬于什么樣的人?”
“一群為了崇高理想不懈奮斗之人,一群將族群利益看的高于一切的人,一群自以為救世主的人!”林川客觀評價。
“你說這么長一句話,只有‘自以為’三個字我最中意。”她嘴角上翹,說不出究竟是諷刺還是微笑。
“所謂的鎧甲召喚人不過是初代召喚人手中的豬玀而已,被他隨意的玩弄于股掌之中?!?p> “很有意思的說法!”林川說道。
“初代召喚人身死之時,恢復了神智,看了一眼世間,留下一個詛咒!”流水說道。
這一次林川感覺自己快要接觸到真相了,為何十年前的夏仁會心性大變,為何魔王總是不斷產(chǎn)生……
流水的素手輕拍膝蓋,抬頭望天道:“他說,屠龍者終成惡龍!”
說完這句話,在流水的眼角,悄然滑落一滴眼淚。
那怕林川離她有一段距離,但是依舊能夠感受到她的傷心……
如果魔王是惡龍的話那鎧甲召喚人自然是手持利劍的屠龍者了。
“原來你也是鎧甲召喚人?!绷执ㄟ@般說道。
“是啊!當年我也曾入得寶山屠掉惡龍,然后新的惡龍誕生了……”流水一邊笑著,一邊捂著臉說道。
“年幼時,我也曾心懷天下……”
這是流水第二次說出這句話,只是心境與第一次全然不同。
“我也曾想成為書中的勇者,仗劍走四方,我也曾想手拿龍首,衣錦還鄉(xiāng),誰曾想所有一切不過大夢一場!”說著說著,流水再次流下一滴眼淚。
“鎧甲召喚人站在人類道德的制高點,同時也毗鄰深淵,而初代召喚人卻用詛咒生生將鎧甲召喚人推到深淵……”林川心中想著,默然不語,一切的一切原來是這樣,何其荒唐!
“不過,終究結(jié)束了?!绷魉畬⑹址畔拢UQ劬?,仿佛在這一瞬間所有苦難都逝去了。
“再睜眼,看滄海桑田其實也是不錯的經(jīng)歷?!闭f著,她回眸一撇,望向那座小屋,這是這座城唯一的建筑。
“我終究犯下了彌天大錯!”
“這并不怪你?!绷执ㄕf道,如果這都能怪流水,那才是對她最大的不公。
“這對我不公平,對于他們自然也不公平?!?p> 說著,流水調(diào)轉(zhuǎn)過頭,她直視林川道:“你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嗎?”
“你快死了?!绷执ㄐχ鸬?,他能夠感覺到面前的少女由魔王變回人后生命力在不斷流失。
“對,惡龍將要死了,新的屠龍人將要出現(xiàn),這片天地即將開啟另一次輪回。”說著,一本書出現(xiàn)在流水手中。
這本書自然是生命之書,只是完全沒有了之前駭人的氣勢,變得普普通通,隨手放到馬路牙子上都沒人撿的那種。
“這本無何有之書算是上任魔王給予新任魔王唯一的遺產(chǎn)了?!绷魉畤@息道,她的手不停摸索著書本。
“都說這本書是魔王的至高神器,但是卻從沒見你用過它一次?!绷执ㄕf道。
“最珍貴的東西自然要好好保管,何況這本書從來都不是為了戰(zhàn)斗的,這本書不過是后悔藥而已,等你成為惡龍的時候,自然就會明白。”
一陣微風從下方吹來,遠方的天際露出一抹魚露白,而流水的身形稍稍淡了些許。
“十年前的夏仁從古史中找到了一切的真相,所以他到死都不肯拿出那把武器來對付我,甚至于拼上自己的性命,促使李陽春這個人誕生了……”
“但是李陽春終究只是李陽春,而流水永遠都不會是李陽春,流水出生在蒸汽時代,并沒有弟弟,只是一個天性活潑的少女,成為召喚人后一邊拯救著人類一邊希翼著玩遍全世界,他曾經(jīng)去過無憂谷看花謝花開,亦曾流落風流海瞧飛魚躍海,只可惜玩著玩著那天真活潑的少女就變成了究極之魔,魔王的宿命之敵。
當魔王禍害人間之時,少女在所有人的期望下,披上白色的甲胄,手持禁忌,抱著必死的決心來迎戰(zhàn)魔王……
那一年,魔世入侵,屠戮眾生……
那一年,遍地尸骸,人類的性命不如路邊的一條野狗……
那一天,大雪封城……
那年那天,少女殺死魔王,新的魔王誕生了……”
一曲忘川
年幼時,我們都做著屠龍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