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強者的信念
我親手殺死我所怨恨的羽麟!他們帶著期盼讓我降生到這個世界,而我也回應(yīng)他們的期待,將他們送到世界的彼岸,不知為何我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殺戮就像獵手一樣。
拿起刀刺入胸膛,骨頭的破碎聲,靈魂也會在那一刻被惡意污染,這是來自世界對我的恨。
為什么?為什么!我走到上系長的位子,做過比獵手還骯臟的事情,就是要證明自己不依靠讓我怨恨的羽麟我也能活下去!可你卻讓我害怕……害怕!會奪走一切!
滅絕生來是為了毀滅嗎?生來為了將一切抹除?生來是為了吞噬?錯了!都是為奪走而做的鋪墊,奪走生命本身!奪走別的生靈賦予的感情!奪走付出的努力!
月秋帶著滿身傷張開雙臂如野獸般嘶吼著,站在數(shù)不清的尸骸之上,希斯比身上冷汗直流,從沒想過有生靈竟然能讓惡靈恐懼。
那些惡靈窩在石墻里面的陰影處,根本不敢再上前,他們的眼中流出淚水卻仍齜牙咧嘴,那眼淚毫無悔意只有恐懼。
希斯比走到間牢籠前,打開柵欄門,放出四只被鎖住雙手的雄性生靈,其中一只體型高大來到洞的邊緣月秋一眼就看出是‘戰(zhàn)熊’——個生性好斗體型龐大的生靈,僅靠握力與按壓力就可以輕松殺死別的生靈。
希斯比拽出臺形如箱子的板車,里面放滿被血漬侵蝕的武器,可無論用什么月秋都毫不在意。
希斯比斬斷他們的手銬,他們挑起武器跳入深洞,怒視月秋的身軀。
“只要擊倒他,我就放你們自由!”
戰(zhàn)熊一馬當先舉起巨錘上前,月秋跳下尸山,伸直右臂身形整體化為箭矢劃過戰(zhàn)熊身邊,戰(zhàn)熊看準時機重重砸下。
月秋沖向地面時改變手型以掌落地迅速彈起翻回正身平穩(wěn)落地,那戰(zhàn)熊原本高舉的雙臂‘哐當’落下,還有他的頭。
月秋舉起手刀“別在上前了!我不會憐憫你們,明明有雙手雙腳卻不知道反抗?!?p> “那又怎樣?我們有得選嗎!我們根本逃不掉,就算在外面還不是要死在獵手手里?!?p> 月秋閉上雙目沉默一會,猛地睜開眼睛沖上前,先是用手刀上戳進站在最前面的生靈,第二名生靈舉起長劍跳劈向他,月秋側(cè)身躲避,但第三名繞過第二個用短刀刺入月秋左肋。
月秋抽回手,長劍再次襲來,月秋硬打斷短刀,抬掌直對劍鋒卸掉力量,隨后順著長劍兩指直捅其額頭,第三只在沒了武器后已經(jīng)完全癱坐在地,估計已經(jīng)在預(yù)測自己的結(jié)局了,月秋也并未手下留情。
月秋在將他們的武器全打廢后,爬回尸山之上,抽出插在左肋的斷刃朝天空咆哮。
“啊啊??!”月秋怒不可遏地怒視希斯比,絕不原諒!
“我的樂園真的要被摧毀了!”
月秋亮出血紅的眼睛,躍起到墻面攀附而上,希斯比見此迅速拉動他身邊的扳手機關(guān)。
地牢上方天花板被打開,無數(shù)巨石砸落,月秋從墻面挑起借著空中的小石塊跳上去,但一顆巨石的墜落讓他重新回到了下面。
惡靈們見月秋被巨石壓住紛紛沖上去咬住他的四肢,月秋根本無力反駁。
“凜秋凌!凜秋凌?干!”
月秋呼喚著腦海中的聲音卻無有回答,月秋四肢的皮膚被惡靈的尖牙利齒劃破,只要在被拽一會自己就會被肢解!
“沒辦法了!”
月秋衣服下突然冒出金光,身體膨脹鼓起彈開巨石,抬腳踢飛惡靈,咬住手臂的惡靈也突然被切成兩半。
希斯比睜大雙眼,抓緊邊緣,緊咬后牙槽,就差自己跳下去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是不是事實。
云響的腳爪,斗狐的手臂刃,腦袋上也長出一層像帶上頭骨作為頭盔般的硬角質(zhì)鎧甲。
【幻狼驅(qū)動術(shù)——異源同體!】
“你是幻族!你竟然是幻族!”
月秋舞動身體連巨石都被切碎,在所有惡靈全部被殺光后他跪倒在地從嘴里嘔出血。
“果然不能輕易用這個驅(qū)動術(shù)啊……可當下也沒有別的方法了?!?p> 擁有變幻之術(shù)的幻族,在數(shù)個時代之前是這個大千世界所有生靈都‘必須’要得到的罕見生靈,誰能獲得幻族便可擁有所有生靈的血脈力量,與其生下的子嗣就是活的戰(zhàn)爭機器——這個故事很多生靈都已忘記,因為幻族已經(jīng)從世界上消失了,被神明抹殺!
“羽麟做夢也想得到的血!做夢也想得到的種族!我不顧一切都要尋找的力量!”
月秋爬出‘無底洞’,與希斯比正面相視,但也至少趁其不備狠狠朝他臉上揍一拳。
希斯比捂捂住臉,嘴角逐漸上揚眼神兇惡,月秋見他不服便撞上去用自己的額頭頂住他的額頭齜牙咧嘴,這個距離隨時都可以咬死他!
希斯比這才讓自己平靜,連打的必要都沒有認真起來自己肯定會輸,自己本就不是什么高尚的羽麟!
月秋這才罷休“這就對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p> 他環(huán)顧四周順著牢籠一間間巡查,其中幼孩生靈占五分之一,雄性青年五分之二,雌性五分之一,惡靈單算,剩下的一成……
月秋走到牢籠面前,一只長著長鼻子頭上的耳朵像對小翅膀,眼神空洞的生靈蓋著一張破爛草席倚靠著爛木板,抱著正吃著奶身上滿是粘液的嬰兒,臍帶竟還連接著被遮住的下體,想必是胎盤還沒分娩出來。
月秋快速捂住嘴,這么做并不是為忍住嘔吐,是因為口水!新生兒的味道是生命最原始的味道,月秋的嘴里曾好似出現(xiàn)過這種味道,口水止不住流出,他哭出聲,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忍無可忍抓住柵欄門鎖孔的部分,想要用蠻力扯斷。
希斯比撲上去抱住他的腳踝,露出懇求的眼神,嘴角卻是上揚的,和月澤一樣根本不想反省錯誤,但眼神是真的。
“對于我來說他們是玩具,對于羽麟來講他們是活下去的必要,但是你不能剝奪羽麟活下去的權(quán)力,你來自外面,你是知道的吧!”
希斯比見月秋無動于衷,但也沒有暴力開鎖便又喊道“他們是畜生!如果你為他們流淚,可你站到因沒有他們而死掉的尸骸上時你又該為誰流淚?”
“母親——”
那生靈聽不懂月秋和希斯比的話,她在這里出生,從沒有誰教導(dǎo)過她,賜予她知性。但她能看懂月秋放大瞳孔中所存在的身影蘊含著對自己孩子同樣的感情。
月秋顫抖著挪開爪子抓住鐵門,眼淚墜落地面他對自己感到無比失望“對不起!對不起!我無法改變……無法改變法則?!?p> 那生靈卻將自己的孩子托舉到月秋面前,那孩童伸出新生之手觸摸他的鼻尖。
就算希望渺茫,可仍去做出選擇,孩子出生到這個世界,努力地呼吸第一口空氣時不是為了被法則困住的!
月秋閉上雙眼不忍再注視,心中有股憤怒燃起不斷撞擊自己的靈魂。他踢開希斯比,真想殺了他可又想到塔什和奇奇洛……但也無論如何都要讓他知道,失望是什么感覺!
“我討厭你!我也不是幻族,幻族早就死的一個不剩了,我們只不過是很久以前祖先和幻族交配后生下的分支,早就沒有幻族那份最原始的力量了,我用我的血,試過無數(shù)方法把惡靈變回生靈,最后知曉希望根本不存在!”
希斯比退后兩步癱坐到地上,這個信息比幻族滅絕了更讓他難受。
“為什么!為什么要告訴我?情報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吧!”
月秋平心靜氣讓身體變回原樣“因為我知道欲望被否定的感覺有多糟糕,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個只活在自己內(nèi)心里的羽麟,打破這份期望會讓你痛苦……我贏了。”
“我是系長,我還有羽麟軍!我絕對要報復(fù)你!”
月秋不屑一顧走上樓梯“你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生靈?!?p> 希斯比咬緊牙,他緩緩走到桌邊,從抽屜里拿出匕首,張開翅膀直奔月秋,刀尖指向他的背部。
“喂~你輸了!別再給羽麟丟臉了!”
聲音在希斯比腦中回響,身體突然停住,刀也掉在地上。
“呵呵~回來的真是時候?!?p> 月秋走到外面沒想到地牢出口竟在羽麟城要塞的后方,北面話是羽系的領(lǐng)地,南部是麟系……大概吧。
他扶著墻踉蹌前進,同時還要檢查身體四處有沒有出現(xiàn)意外的地方,可當摸到自己的屁股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尾巴不見了!
猜測是因為打斗被拽掉了,剛轉(zhuǎn)頭時石門緩緩落下堵住通道,月秋舉拳砸過去卻沒想到里面還有厚層!然而那下讓他最后的力氣也用盡了。
月秋口吐鮮血搖搖欲墜,“隨時隨地就會死的感覺,必須——”
月秋昏倒在地,逐漸失去意識!“又來?每次都是這樣……我好恨!好恨!恨自己的無能,哪怕再多撐那么一下!”
“唉?秋?”吉雅從墻外走來,身后還跟著名身披白浴巾的羽麟,他全身滿是血和碎肉,但好像是濺到身上的并不是他自己的。
月秋勉強睜開單眼注視那副身軀,身高比吉雅一半多出點,和奇奇洛相比要矮,這個家伙卻讓月秋的身體發(fā)出極度危險的信號,心臟以最大速度跳動,血液像是要逃走似的瘋狂撞擊身體內(nèi)部。
克洛德的身體看似和其他羽系羽麟沒什么不同,潔白的羽毛,藍色瞳孔。但實際上他的身體構(gòu)造和羽麟截然不同。作為一只羽系與麟系的混血,雖然身體表面上更像是一只羽系長有羽毛和初羽,但在身體關(guān)節(jié)和指關(guān)節(jié)上都有被羽毛埋沒的白色鱗片,他的翅膀左為羽翼右為膜翼,頭上帶有三根向后彎曲的長角,耳朵是羽系尖耳與麟系鱗片耳的結(jié)合。
“那就是羽麟帝主雙翼混君克洛德嗎?很強啊……但不是殺不死的存在。”
雖然月秋的力氣只夠讓他支支吾吾地默念出來,但克洛德還是能聽到,他走到月秋身邊蹲下。
“你可以試試,你的本源很強大,比我見過的大多數(shù)生靈都要強大?!?p> 克洛德伸出手撫摸他的頭頂,吉雅驚呼“父親!他是奇奇洛殿下的朋友?!?p> 吉雅在講出朋友二字前停頓了下,就像正常說話打磕巴,生怕帝主會震怒。
“這樣嗎?可不僅僅是朋友那么簡單吧,你停頓意義何在?我也沒打算殺掉他,畢竟我也不是什么嗜殺成癮的……算了?!?p> 就連如此細微的細節(jié)都被其察覺,吉雅不免流出冷汗,不過這才是他心目中的克洛德。克洛德舉起月秋的腦袋,扭動從各個方向仔細觀察。
“總感覺很像‘他’,你是‘銘’的孩子吧?”
“你認識我的……父親?”
克洛德對這個問題似乎有點煩惱“怎么說呢~先休息吧,吉雅你來處理一下他?!?p> “這樣啊——”月秋的眼睛沉重到想要就此合上,夢魘將會繼續(xù)纏繞著他。
諾捷帶奇奇洛趕到圖書館所在的平原上,奇奇洛很納悶為何要去圖書館。
“我們不是要去希斯比的地牢嗎?”
諾捷停下腳步突然蹲下,奇奇洛也跟著快速蹲下。諾捷看到有生靈正在圖書館周圍好似在觀察四周,確保沒有其他生靈才進去。
“圖書館內(nèi)有條密道,不然就得從要塞進去,希斯比的地牢在木元街和羽系領(lǐng)地之間,去羽系領(lǐng)地我怕會惹起麻煩。”
奇奇洛看出諾捷有點顧慮,他好似在想該不該帶自己進去。
“走吧,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接受?!?p> 諾捷見奇奇洛心意已決便帶著她跑向圖書館,但他仍對剛才那個家伙有所思慮,那個樣子可不是來借書的。
諾捷二話不說踢開圖書館的門,先是巡查了一番,里面卻無比寂靜沒有任何生靈。
“那個生靈不見了!難道說也下了地牢?”
諾捷跑到進倉庫部分的門前,門的左側(cè)有兩幅畫像,分別是羽鱗兩系代表這在分裂戰(zhàn)爭后握手言和的畫,另外一副是暴君坐在尸骸之上手舉旗幟。
“畫被挪動了!”但不是暴君之畫,而是握手言和!
奇奇洛則還在巡視,她總有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圖書館被誰藏起了什么,走到讀書的大廳,看向頭頂?shù)乃У鯚?,那里面好似有什么在發(fā)出閃光。
“奇奇洛!”諾捷呼喊道,奇奇洛留下顧慮跑到諾捷身邊,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有畫,那天夜太黑根本沒有注意到,而且這畫在她看來也太大了!
他們一起把畫摘下,后面是深邃的黑洞,諾捷雙眉上挑,奇奇洛卻問。
“這里就是通往地牢的密道嗎?”
“不是,密道在倉庫里面。”
奇奇洛跑到倉庫找出一盞提燈,點上火遞給諾捷,諾捷帶著奇奇洛走向黑暗深處。
月秋昏昏沉沉地睜開雙眼,看到自己面前出現(xiàn)鋪上白桌布的桌子、精致的椅子、華麗的裝飾!當然還有佳肴!奢華的不多不少。月秋猛地睜大眼睛,克洛德坐在長桌對面,享用著食物,吉雅還在不斷將菜品從推車中端上桌。
他難以置信自己眼前的景象,還掐自己臉確保這不是夢,那本應(yīng)無意識的漫長睡夢,現(xiàn)在自己十分清醒,還恢復(fù)了力氣。
“你做了什么?!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怎么出現(xiàn)……怎么做到的?”
月秋都不知該如何形容,他只能不斷猜想做出假設(shè),但也要讓自己面目冷靜不能讓其看出自己在想什么。
克洛德露出欣慰的眼神,但是并未第一時間與其交流,反而招呼推車準備回廚房的吉雅停下。
“先停下忙活吧,坐在我身旁。”
吉雅乖巧地在克洛德左側(cè)坐下遠離窗戶,月秋看出他很重視吉雅,如果有誰想要刺殺他們就算正對窗戶,多出一點距離都可以為保護其多出判斷時間,要是克洛德的話可能根本不需要這個距離吧,但他還是這么安排,是怕自己會失誤嗎?剛才吉雅好像喊了他一聲父親!
月秋不敢開口問,僅僅幾句話,幾個動作微小之勢,克洛德已經(jīng)把自己的本源化作氣息散發(fā)至每個角落,這比威壓感還要可怕,這股源源不斷的生命氣息讓月秋融入進去,對方只要動動手指就可以把自己攥成一灘肉泥。
“吉雅又長大了,無論是在哪個方面……越來越有成熟羽麟的味道?!?p> 吉雅給克洛德?lián)崦约旱某岚?,還有意解開胸部羽珺上的系繩,但是卻被他攔下了立刻收回自己按耐不住的爪子。
“我和你說過很多次吧,你是我的女兒,我對你只有至親之愛?!?p> 吉雅這才老老實實低頭坐著,面露羞澀,又有不甘;月秋全部看下來,他的疑惑更多了。
“這對于你來說很怪對吧,不過對我來說稀如平常,身為強者后你的身體就像是黑暗之中突然點燃的蠟燭,吸引雌性和未知的對手?!?p> 克洛德舉起雙手模擬著口中所描述的火焰,他并無自傲之意反而表露出些許無奈。
“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凜秋凌,你看起來并非如傳聞中那么兇殘,我并不討厭你,可我不得不請你離開羽麟城。就算你和奇奇洛要好到能‘同床共枕’,只要你是獵手你就不能待在羽麟城!”
克洛德說這句話時面無表情,只有嘴在動,瞳孔定格住沒有任何波動,死死朝向月秋的方向,就連撫摸吉雅的時候也只是轉(zhuǎn)動腦袋,但也沒有故意睜大只是很自然地盯。
怪物!真正的怪物就在我的面前!對其實力的未知、恐懼,那份超出理念的強大。然而他們都錯了!就算是能夠毀滅整個種族的家伙在他面前也只是個能被隨時能被踩死的蟲子!月秋在此刻明白何為大陸的災(zāi)厄恐懼的化身!
“你為何如此憎恨獵手?殺了切利克王還不夠嗎?奇奇洛又是怎么回事?難道她的母親真的是只云響嗎?”
克洛德抬起手讓他不要繼續(xù)追問更多問題,微微面露失落之意,自顧自講道。
“云慕與我是異族聯(lián)姻,但她從不認為自己是被同族利用的,就像她對一切事物的愛,就像她選擇吉雅(羽麟)作為自己的養(yǎng)女一樣,無私且深刻……”
“而那股惡意卻奪走了我的一切!”克洛德突然間的憤怒令月秋膽顫。
“抱歉,我們直接進入銘的話題吧,我現(xiàn)在要問你幾個問題,你不能撒謊,否則我現(xiàn)在就讓你死!”
那股危險的氣息掐住月秋的脖頸,月秋感覺呼吸有些困難,還有不適的痛苦感。
“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全名?!?p> “銀……銀月秋——這是母親給我起的名字,我哥說在他還小的時候,父親就離開過,再次回來后我的母親就懷上了我,可之后他卻一去不復(fù)返。”
“不意外,這本就是他的作風……你理解本源嗎?”
“為什么這么問?本源是生命的化形,是生靈體內(nèi)的能量,很多技能都需要本能觸發(fā),類似于驅(qū)動術(shù)那樣;而生靈要想激發(fā)身體內(nèi)存于血脈的力量需要用到本源的液態(tài)實體來作為激發(fā)……”
“我不想聽了,他們果然沒有讓你知道真相?!?p> 克洛德打斷他,月秋心中的疑惑再次起伏,真相?可是自己學(xué)到的就是這個知識,而且至今通過獵手所教也確實運用的很好,獵手不可能在制造聽話的兵器上進行隱瞞。
“本源乃是生命源質(zhì),如果將你自己本身看作是一顆蛋,靈魂是卵黃,生命是卵白,包裹著靈魂,其實不管是驅(qū)動術(shù)還是肉搏其實都會消耗卵白影響卵黃,力量超過軀體承受能力時本源就會發(fā)作抵掉反饋的自傷,不然你打地牢大門那一拳的力道來講骨頭就會斷掉?!?p> 月秋心想原來他在自己出來的時候就在遠處看到了嗎?也許更早就在觀察自己了。
“本源不是蠻力驅(qū)使的,很多行動都依賴于此,要是卵白用盡就會開始消耗卵黃,源液則像是興奮劑,雖然能讓你短時間激活血脈的力量,但也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p> “果然還是被騙了嗎……但您為何要和我說這么多?就因為您認識我的父親?”
克洛德放下正要往嘴中送的肉塊,莫名有些憂郁,看來他很不愿意去聊這個話題。
“你……想見你的父親嗎?”克洛德平復(fù)自己的內(nèi)心,隨即露出嚴肅神情,一絲壓力透過空氣向月秋襲來。
月秋被這股感覺嚇到了,自己的身體竟出現(xiàn)了應(yīng)激反應(yīng),欲要拿起桌上的刀叉,但好在這還可以控制,就是很吃力。
“父親,你該控制下情緒,不然我可不給你做飯吃了。”
克洛德見吉雅為他講話這才收起態(tài)度,月秋的手這才能自然放松。
“你比我想的有趣多了,我和銘的首次交手,他可是直接就上來揍我呢,但是結(jié)果嘛~直到我離開都沒有打敗過我?!笨寺宓聝H右嘴角上揚,沾沾自喜。
月秋被他的話語和神情搞得混亂又不解,神情上他好似懷念,話語中又充滿譏諷。
“你和我的父親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你知道他在哪?”
克洛德拿起餐盤旁邊準備的絲絨毛巾擦了擦手,不屑地講“你還不是他的對手,僅是在我的氣場下就寒毛卓豎可是不行的?!?p> “那又怎么樣?我也許實力不如您,可切利克斯特追殺了我許多年,我也還不是回到了這個世界,沒有什么能阻攔我,就算你也不行!”
“你覺得你有幾分把握能和‘我們’一戰(zhàn)?”
“我們!?”難道說自己的父親也是‘大陸種’!不過想想也是,能和面前克洛德過上幾手還能活著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另一個大陸災(zāi)厄。
“嗯~你不要多想,他可算不上……額你們怎么稱呼來著?大陸種?這是誰想出來的垃圾稱呼?”
月秋愣住了,氣氛也被克洛德的這句話尬住了。
“應(yīng)該說他從來沒有承認過與我同等的地位,雖然實力已經(jīng)可以和我們平起平坐,有著一副‘我們’無法輕易觸碰的軀體,他自己命名為——‘百斥’?!?p> “百·斥?”月秋默念重復(fù)這個詞,自己竟從沒聽說過。
“我很不希望你去見他……你和你的兄弟不是他為二的孩子?!?p> 克洛德再次警告到,手還抖了下,看來他很不想提起那段往事,他反而擔憂月秋是否能經(jīng)得起真相的沉重。
“那時我們還很年輕,我也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羽麟,和‘銘’游走于各個世界遇見不成熟的種族,追尋著一個世界所遺忘的真相,幫助我所遇到的每個生靈,畢竟那時候的我們就已經(jīng)比絕大多數(shù)的生靈強很多了,就算如此有時也連頓飯都吃不上,在路途上時從未想過自己的歸宿在何處?!?p> 月秋聽地入迷,沒想到自己從未見過的父親竟和克洛德有過這種故事。
“我本以為與他能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突然有一天和他長得很像的混血跑來說是他的孩子;我從沒想過他竟然成過家,也許是在旅途上在我不知情下發(fā)生的時,也不知他是從哪得到的消息又或是沿著我們留下的痕跡追尋而來……他并未承認,但是那個孩子很執(zhí)著,于是他做出個決定‘讓其打敗他便承認’——結(jié)果并不意外,那孩子輸了,我本以為事已至此也該結(jié)束,他也該放那孩子離開,結(jié)果‘罪不可赦’的一幕卻發(fā)生了!他手刃了那個孩子并肢解吃掉,而那天他臉上的笑容我永遠不會忘記,沒有任何悔意充滿惡意的笑容,往后皆如此,我記不清有多少孩子跑來找他,有多少被吃掉,我無法容忍與他產(chǎn)生了分歧,最后分道揚鑣?!?p> 月秋很平靜,腦中已想不出任何話語,現(xiàn)在很想跑回家問問母親這是不是真的?或許克洛德在編故事?可災(zāi)厄怎么會編故事騙自己呢!
這股失落感很強烈,但不值得哭泣,最后只好總結(jié)為‘這就是這個世界吧’。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么多?就因為銘是我父親?”
克洛德?lián)u搖頭,伸手示意至餐盤之內(nèi)“生命終將躺在這餐布之上,你我都不例外,我曾想過是否有誰真的能夠接觸我們觸不可及的領(lǐng)域……也許我的心中一直都有這種想法,可我已無力實現(xiàn),我只是不想留有遺憾,也給自己一次救贖?!?p> 月秋拿起叉子,將盤子里每樣‘菜’分別放入口中,最后放入肉。
“是肉……但卻沒有負罪感?”
吉雅彎下身體,輕輕講述。
“因為這些生靈是壽終正寢的,父親他很仁慈,可他不吃肉也無法存活,他們自愿奉獻軀體喂養(yǎng)子嗣,我們只取剛好夠維持自己的恩惠……一定要吃光喲?!?p> 月秋望向克洛德,第一次知曉原來世上真的有沒有悔意的錯誤,自己不會被罪孽所染,也明白了為何克洛德能能夠稱王于這片大陸之上。
淚水從眼眶滴落,月秋喜極而泣,同時也在怪罪自己的每種選擇,此刻他已然心滿意足。
克洛德側(cè)身單手托輔左腮看向窗外,內(nèi)心感慨,銘啊~我早已無力再阻止你,如今你其中一個孩子脫離了你的指引,他將不會手無縛雞之力站在你的面前。
我知道,你比我們其中任何一個都更想接觸那片領(lǐng)域,可你早已忘記為何而去,路途的兩側(cè)皆是黑暗,每走一步都會被侵蝕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