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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靈LivingSoul

第十三章 無名者的干涉

生靈LivingSoul 空沉印 8153 2024-09-06 17:57:30

  忘卻自己存在的理由,忘卻世界產生的緣由,忘卻歷史的經過……將全部都拋棄只留下目標,無法被拋棄的記憶。

  我忘卻了這到底是自己的想法還是作為祭上前所學習的內容了。作為這座城擁有第二統(tǒng)治權的羽麟,少數的長者,我似乎對羽麟并沒有很深的感情,雖然系長們表面在為自己各系群眾謀得權利,實則更多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這樣的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總會有誰第一個開始厭煩這種毫無意義的游戲。

  【400年前】

  身在王座接替之下,萬麟之上,卻只能做著批改文書的工作,不知為何總會有種不甘的感覺,如細雨降落小池,只有漣漪卻掀不起浪潮。

  “科達爾!”

  科達爾被奇奇洛純真的聲音緩醒,不知何時自己竟不自覺地打起盹,他緩緩從趴好的桌上坐起,還不禁打個哈欠。

  奇奇洛將書寫板連同文件一同放到他的桌上,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他。

  “怎么了嗎?主女?”

  奇奇洛扭捏地講道“那個……您說好今天要陪我去羽麟遺物展覽館的吧,那可是只會開放三天的展呢?!?p>  科達爾敲了敲自己的老背,這才想起約定,但看著一桌子沒處理完的事務,他不禁嘆了口氣。

  “算了~系長們也不會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我們走吧?!?p>  科達爾拉起奇奇洛的爪子,走到門邊時將那冠角戴到頭上,這是他唯一能存留的身份象征。

  那天天氣格外好,很多的羽麟都聚集在展覽館前。場館坐落在麟系領地邊緣,貼近羽系領地的緊南邊,今天剛好是第一天開放,所以奇奇洛才如此興奮。

  科達爾注視著羽系和麟系的工作員將最后的彩帶放好的瞬間,沒想到他們竟然對這件事反常地能相互合作下去。

  “我才想起來,這還是你的父親說要建這座展覽館的,口中說著這是屬于全部羽麟的先祖遺產,其實很不想交給任何羽麟,不然就只能當作垃圾丟掉?!?p>  奇奇洛聽完科達爾的話感覺有些可惜“不過這樣也挺好,要塞也不會顯得那么擁擠,大家也會很想了解過去的一切吧,通過遺物了解父親真正的內心。”

  科達爾藐視一笑“當你看到時就不這么想了。”

  琉塔在臺上揮手時望到了科達爾,她身邊在演講臺右側,頭戴兩側聳立如長角的頭盔,雙目宛若紅寶石,身高比琉塔矮一頭的麟系羽麟也注意到了他,但是他的神情異常嚴肅。

  “嗨!科達爾!”琉塔熱情地打招呼。

  臺下的羽麟看到科達爾在身邊時——有的冷汗直流,有的則是忍住興奮感拽了拽身邊的羽麟。

  奇奇洛卻只能將帽兜蓋的更嚴實,畢竟自己的身份相比科達爾會造成更多麻煩。

  科達爾點頭回禮,在臺上那麟系僅僅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完全不管他祭上的身份,隨后拿起演講稿撕碎。

  他雙爪扶住演講臺,深吸氣“我是這個館的館長……首先感謝羽系系長之一的琉塔系長前來參加,這里的每件遺物、古物,上面都發(fā)生過一段確實存在過的故事,其中一半的擁有著曾經將我們視為累贅,食物乃至敵對,就算是現在也是個將子民丟下不管的混蛋!”

  臺下的羽麟紛紛被驚住,科達爾搓了搓鼻子,感覺有點意思,不過奇奇洛則尷尬地想找個洞鉆進去。

  “不過要是沒有他我們也不會還如此悠閑地活著,我一直也有個問題,我們之中存在著與那些東西一樣經歷過那些時期,甚至見證過那些時期,我想問——這么悠閑難道就不厭倦嗎!”

  科達爾被他的問題震懾住了,恍惚間開始懷疑現在所作的意義,當自己死后自己真的能否如這些寶物一樣能被記住嗎?生命逝去之后什么都不會留下,被記住代表其存在,若被忘記——

  “在被創(chuàng)造者拋棄的那一刻,我們的生命早已毫無意義,現在就算毫無意義地保護過去我們也無法回歸榮耀……我現在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把過去的記憶挖掘出來,讓羽麟想起自己是怎么失去一切的?!?p>  那羽麟講完后便自顧自地走下臺,站在身邊的琉塔已經滿頭冷汗,這種話不是能隨便講的吧……

  “好的(汗),感謝尤茨的講話,作為博物館的館長他每天都要做很多工作,所以需要休息一下……我們羽麟已經失去很多,無論是我們的物質遺產還是先輩的生命,我們需要記住,我們的戰(zhàn)斗永遠不是發(fā)生在同類之間而是外面的世界,我們現在能聚在一起,這都是先輩們的努力?!?p>  奇奇洛盼望著,眼神中充滿期待,琉塔微笑著向她揮手,隨后拿起小刀走到門前將封條切斷打開門。

  對此感興趣的羽麟們蜂擁而進,奇奇洛本想擁抱下琉塔,琉塔在門邊給她了一個飛吻隨后示意直接進去就好,奇奇洛點點頭興奮地直接跑進去。

  科達爾卻看向尤茨離開走向后門的方向,他瞥了他一眼才進門,好似有什么不妙的想法。

  “好吧也許我……不太了解真正的父親?!?p>  奇奇洛尷尬地盯著放在展示柱上的武器,時不時挪開視線,是把被鑲嵌活晶的矛尖,上面被血漬侵蝕的痕跡。

  寶物前面的標牌寫著——此遺留物是在滅絕戰(zhàn)爭被帝主所使用過的矛槍,帝主用投擲的方式殺死了舊時代的獵手領袖之一。

  “看得出來帝主是個頗為兇猛的羽麟,哦~血腥的感覺真的很有意思?!?p>  奇奇洛聽到這種調侃似的話語耳朵都不自覺地下搭,不是一般地尷尬,真想找個洞鉆下去。

  她瞟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那羽麟,他正拿著一個小本快速做著記錄;當奇奇洛想要偷瞄他的筆記本時他以為是奇奇洛想看藏品于是挪了挪位置。

  “我叫坦康茲,你也是來參觀的?”

  他用顫抖的話語介紹自己,眼睛完全沒有離開除筆記本、藏品以外

  奇奇洛尷尬地招手回應他,臉上表現出很勉強的樣子,考慮到自己的身份最好還是不要隨便搭話比較好。

  “好像除了我們這種對研究有興趣的羽麟才會來這種地方吧,你看周圍的羽麟,對這些‘孩子’真不公平?!?p>  ‘孩子’?原來他是這樣看待這些東西的啊,是個很好的家伙呢。奇奇洛扒住護欄略顯失落,或許這個原因才是真正讓羽麟走向沒落的,大家好像失去了熱情,豪不在意存活以外的任何事情。

  “先輩們真的很偉大,我很喜歡主上,在我看來他的殘忍何嘗不是另一種溫柔的表達方式?!?p>  奇奇洛聽到此話意外地又看向他,然而當目光正式放到他身上去時,她驚訝地直接講出聲“沒有翅膀的羽麟!”

  雖然他用斗篷完全包裹住了自己,露出長滿鱗片的臉還是暴露了他;坦康茲舉起手指示意她小聲一點,講話時還有過于緊張無措感,像是在小偷小摸一樣,想要趕緊把事情搞定。

  “噓~還有別的羽麟,盡量不要打擾到他們”。

  奇奇洛注視這只怪異的羽麟,不知道說什么,失去羽麟視為尊嚴的翅膀卻仍能如此樂觀?

  “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坦康茲被驚到筆滑落手中掉落在地,他也從沒想過有羽麟看到自己沒有翅膀還愿意與自己交朋友的,自己也只不過是在單純示好而已。

  奇奇洛蹲下身體幫他撿起筆,坦康茲瞥見她斗篷下的面貌,雖然只有側臉但他已經斷定了奇奇洛的身份。

  坦康茲不好意思地接過筆,緊張地口吃都有了“真是榮幸……殿下?”

  奇奇洛快速收回爪子,用斗篷捂住腦袋連忙搖頭,根本不想承認,她向后退了兩步想要逃跑。

  坦康茲感到奇怪,開口問道“怎么了嗎?殿下?是我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你了嗎?”

  “不要……不要再稱呼我殿下了……我怕會給你帶來麻煩。”

  坦康茲見奇奇洛自卑的樣子好似感同身受,但還是很溫柔地講道“不啊,并不會,我很開心殿下您能出來?!?p>  他的說辭令奇奇洛摸不著頭腦,又或者是他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吧,但自己也確實想離開這里了。她觀望四周卻找不到科達爾,她心急如焚又害怕,翅膀不停地小幅度煽動。

  坦康茲上前輕輕撫摸她的腦袋,示意她要冷靜,奇奇洛這才緩和些沒有哭出來。

  “殿,額……那我該怎么稱呼你呢?”

  奇奇洛愁容地搖搖頭,實際上從來沒有系長叫過她的全名,一直都是以母親的姓氏‘格潔緹’稱呼自己,‘奇洛’二字他們從沒提過,因為那是父親起的名字。

  “格潔緹就可以……他們害怕父親,所以從不提起‘奇洛’?!?p>  “這樣啊……那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奇奇洛猶豫后回答“沒有什么喜不喜歡一說啊,這本就是我的名字。”

  坦康茲思考了一番“不如……叫奇奇洛怎么樣?”

  “奇奇洛?”奇奇洛開始很猶豫,這簡直就是在傷口上撒鹽,系長們肯定不會這么稱呼自己的,說不定還會氣炸。

  “你還年幼,不需去在意他們的眼光,就好像我對研究的熱愛?!?p>  “奇奇洛嗎?”奇奇洛心滿意足,她掀開頭上的帽兜,露出自己的臉。

  “哦……天哪!”坦康茲看到奇奇洛美貌的那刻大腦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形容詞了“你簡直太驚艷了!”

  奇奇洛被他的話語整的有點尷尬“你沒有見過別的雌性羽系嗎?”

  “嗯~幾乎沒有,來拜訪我的麟系都少的可憐?!闭f著坦康茲在她面前揮舞著自己的小本本。

  奇奇洛遮掩住嘴巴笑出聲“哈哈,你可真是個奇怪的羽麟啊?!?p>  “你知道嗎?其實每個遺留下來的古物上都帶有奇特的力量,創(chuàng)造者在上面賦予自己生命的痕跡,就算失落千百年那股力量依舊會被保存完好,而在這里的東西也只不過是羽麟歷史上的冰山一角,還有很多不知在何處,沒準你堡壘內的吊燈上就有一個?!?p>  坦康茲興奮地打開記錄本給她講自己記錄的所有遺物,奇奇洛很少有這么開心的時候。

  科達爾站在不遠處將全部都看在眼里,而在另一端尤茨也在關注著坦康茲和奇奇洛,但很快他就把目光放到了科達爾身上。

  見四周的羽麟紛紛散去,他來到科達爾面前,雙手架在胸前臉上盡是不屑。

  “我還以為我們偉大的祭上對這種破銅爛鐵沒什么興趣呢,這么看來主上待你不薄啊。”

  尤茨的話語中充滿火藥味,科達爾很奇怪為何他對自己為何抱著這么大的敵意,更好奇他的經歷。

  “我還以為你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行禮就算了,如果連過來都不來,這座場館不如拆了好?!?p>  科達爾也不甘示弱,畢竟自己的身份無法讓他示弱,也更該教教這個羽麟何為尊重!

  “如果你要是沒事我就先陪主女回去了,我也無需和無禮羽麟侃侃而談。”

  科達爾剛轉身邁出一步,尤茨面露微笑,一副頗有勝算的樣子。

  “看來您真的很喜歡當個保姆啊,居于王下,不再有當年的威風簡直可憐?!?p>  科達爾停下腳步,面對他的嘲諷雙爪都已握緊褲腰,怒不可遏地轉身,雙眼斜視瞪他。

  “有種你再說一遍!”

  “哼哼?!庇却母静辉谝馑呐瓪猓咝Φ馈捌鋵嵨覀兪窍喾碌挠瘅耄愀谝庾约旱尿湴炼皇怯瘅??!?p>  “你知道你的話我是可以認為有背叛之意的嗎,我單方面就可以將你驅逐出城。”

  尤茨搖搖頭,單手指向自己辦公室的方向“我不覺得您會這么做,如果您隨時改主意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我知道您所有的事情,也有一個很有趣的情報網和提議,如果您沒來我就會在展覽結束后自行離開羽麟城?!?p>  “你最好是!”科達爾甩動披肩離開,尤茨在其身后目送他,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仿佛一切都未發(fā)生過。

  【回到現在】

  “科達爾!帝主他竟如此對我!那個畜生狼闊把我的一切都毀了!”希斯比怒氣沖沖地撞開科達爾的房門。

  科達爾正躺在沙發(fā)上愣愣地仰望天花板,頭上的冠角搖搖欲墜,眼神呆滯。

  “吶~希斯比,我們的意義究竟是為了什么???”

  “你怎么又談起這個來了?我現在可沒工夫和你閑聊?!毕K贡茸プ∷淖ψ右獙⑵渥?,卻反而被科達爾突然用力反被拽倒跪在他的身邊。

  科達爾按住他的肩膀“我曾經為帝主效命,在他還沒有稱帝之前我便追隨于他,那是最美好的時光,在此之后羽麟城重建,我又為羽麟鞠躬盡瘁,可我一直都沒有滿足感?!?p>  希斯比無法動彈不知其是從哪來的力氣,科達爾年過花甲根本不可能還有這樣的力氣,他不斷反抗著。

  “我們總是要犧牲點什么,犧牲珍貴的事物以此來取得想要的一切,榮譽也好,欲望也罷,絲毫沒有意識到犧牲總會蔓延到自己身上?!?p>  科達爾松開爪子,希斯比癱倒在地,他喘著粗氣,思考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突然之間地面開始劇烈震動,希斯比慌張地大喊“侍衛(wèi)呢?仆從又到哪里去了?!?p>  大概十秒過后震動便停止,科達爾這才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踱步躲開摔裂在地面上的陶瓷碎片和雜物來到窗邊。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希斯比不甘心地問道。

  “你忘了這座城是建立在被神明遺忘的古跡舊址上了嗎?它感受到了恐懼的襲來,它必須要為此反抗?!?p>  奇奇洛、諾捷、坦康茲三羽麟正向著麟系領地的高塔前進,坦康茲認為若獵手真以羽系領地方向為主戰(zhàn)場的話,此時系長們應該都在琉塔的高塔商量著計劃。

  街面上的一切都已完全亂套,羽麟們都在馬不停蹄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向避難處奔波,唯獨少量穿著盔甲的羽麟和奇奇洛朝著相同的方向。

  他們手拿長槍,高盾,長弓裝備精良,奇奇洛知道那是羽麟軍但還是不禁感嘆出聲。

  “不愧是羽麟最堅韌的后盾。”

  “羽麟這個種族并不完美,每個羽麟也都有自己的私心,但他們都相信總有一天,羽麟會以更好的姿態(tài)重新向世界宣告羽麟永不會滅亡?!?p>  坦康茲在奇奇洛眼中一直都像一位善于諒解的小哥哥,他雖然很少和其他羽麟交談,但是他的話語卻總能給奇奇洛帶來震撼,他無時無刻透露著自己對羽麟的理解與溫柔。兇殘的一面,迷失的一面,善良的一面,他都能毫不在意地接受,學習,然后再教導她。

  可奇奇洛還是懷疑,父親總說自己將會繼承他的位子,自己是否能像坦康茲一般,堅守著對羽麟的愛。

  她很害怕自己做不到,因為她還懷揣著對外族的感情,這份愛更加熾熱,天平根本無法平衡,終將因外力傾斜。

  奇奇洛總想著自己可以不傷害任何一邊的感情,自己也能一直享受著與外族和羽麟孩童一起生活的時光。

  “我好難抉擇,我的私心是想拋下一切想出去看看……他們眼中的世界?!?p>  奇奇洛緊閉雙眼,說出埋藏于心中的話語,她不想再隱瞞了。

  諾捷和坦康茲聽到她的話后并不驚訝,沒有過大的反應,更是一言不發(fā)。他們知道自己沒有權力阻止她,也沒有權力鼓勵她。

  “哈哈?!碧箍灯澾€是忍不住率先出聲“我都快忘了主女也有過單純的時期?!?p>  奇奇洛惱火地鼓起嘴“什么叫單純時期啊!喂!我可是把心里話講出來了呢?!?p>  諾捷拍了拍奇奇洛的肩膀“我想坦康茲的意思是,我們都忘記了您已經不是個孩子了?!?p>  奇奇洛左右看看自己的兩位哥哥,眼角不禁流出淚水,這下更無法做出選擇了。

  突然間地面震動,豎道高墻在道路中間拔地而起,奇奇洛急忙停下腳步。坦康茲已然快要撞到墻上,他一躍而起跳到墻頂。諾捷亦如此,但他瞬間反應竟飛膝撞上去,結果被莫名的力量給彈開。

  奇奇洛仰望高墻,上面的紋路和刻下的圖案比她??吹降孛嫔系膲σ庸爬希嗑G色墻面更無法判斷其內部材質,可是上面的活水晶更是沒有一個完好的,全部破碎發(fā)黑。

  “坦康茲!你沒事吧!”奇奇洛呼喊道,上面沒有任何回應,寂靜無聲。

  “他是不是被撞暈了?”諾捷突然在奇奇洛身邊完好無損地站立把奇奇洛嚇了一跳。

  諾捷靠近敲了敲墻面,還有上面被鑲嵌進墻面的水晶,里面空空如也好似已經被掏空了,水晶里該有的物質也一滴不剩。

  “這些墻看起來應該是死了,所有的活水晶和紋路里的活液一點都不剩。”

  “死了?那為什么他們會突然動起來了呢?”

  諾捷聽著她的問題慢慢摸到墻與墻之間的連接處,通過細小的縫隙看到了其中的齒輪和鎖鏈。

  “應該是主控或者其他活著的墻,當他們運動起來就會帶動里面的機關,這應該是一個整體的防御機制?!?p>  奇奇洛聽他講完后又仰望頂端,坦康茲還是沒有回應,她急切地煽動翅膀爬上墻壁。

  “坦康茲在上面,他沒有回應我?!?p>  諾捷望向頂端不免有些后怕,這看起來足足有五十米高,要是反抗機關沒有完全生銹,還不知道有什么在等著他們??煽粗嫫媛遒u勁的樣子,他更不可能讓她獨自一個爬上去。

  爬了十米諾捷就已汗流浹背,二十米的時候他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跟著環(huán)晝一起經常訓練,三十米的時候越來越發(fā)現自己的翅膀就是個擺設,四十米的時候在想自己前面三十九米到底是怎么爬上來的。

  奇奇洛則是邊飛邊在下面推他助力,她爬了一半才想起自己的翅膀,自己的體重也比諾捷輕得多。

  待諾捷爬上來躺倒在地,奇奇洛趕忙落到坦康茲身邊,沒想到他竟然蹲在地上拿著自己的筆記本奮筆疾書地記錄著看到的一切,激動地眼淚口水直流。

  “奇奇洛!你知道我有多激動嗎!這么大的古跡竟然就藏在我們的腳下!”

  奇奇洛氣的都想揍他一頓!拳頭都舉起握緊。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坦康茲絲毫不在意她講的,仍沉浸在自己的研究當中,這也正是他的私心與欲望,為了自己所熱愛的事情就算把命丟掉也值得。

  待記錄工作完成后他才心滿意足地合上小本本,奇奇洛卻還是不懂,為什么這些巨物這時候升起來?

  “喂!你們快看那邊!”諾捷眺望遠方,血紅色的烏云正緩緩向羽麟城襲來。

  黑壓壓的烏合之眾踐踏著大地的生命,帶著自己的恐懼,世界的恐懼,嘴邊流淌鮮血,仿佛在宣泄自己無盡的仇恨。

  在獵手大軍最中間,六十多只惡靈列成方陣,用自己的身軀頂著一張碩大的坐臺,楠坐在其上,他的身后是被白布蓋上五花大綁的壹仕。

  楠抬眼看向奇奇洛他們,一股強烈的威壓瞬間襲來,奇奇洛只感覺渾身發(fā)顫,雙腿軟癱。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諾捷臉上流出冷汗,牙齒也不自覺地咬緊,他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存在著這種怪物。

  坦康茲則根本來不及害怕不顧汗水的打擾,立刻打開記錄本單起一頁快速描繪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手上的速度比剛才記錄高墻升起的速度還快。

  “我想起來了!”坦康茲突然大喊,手上依舊沒停下,邊記邊講。

  “獵手中獵手的行刑者,仕之靈!”

  奇奇洛聽著坦康茲的話語,這個距離就切切實實感受到那份惡意,確實不是一般生靈能散發(fā)出來的。

  “仕?為何要稱為仕?”

  “獵手是以絕對的弱肉強食法則來決定自己地位的,但可不僅僅是說打敗一個強大的對手,而是要將強大者連同其種族都要滅絕掉,讓獵手恐懼才能站在上面的,更何況這之間還有一些階級要跨越?!?p>  就為了讓其他生靈恐懼自己而不斷進行無情的殘殺嗎?奇奇洛不懂,這到底有什么意義?毫無意義的殺戮,毫無意義的制造難過的情緒,這根本不是生靈存在的初心吧。

  “真的就沒有任何商談的機會了嗎?!?p>  坦康茲和諾捷就怕她會說出這句話,本想著趕緊帶她下去的。奇奇洛的眼神第一次變得堅韌,天平若不能平衡,自己就一直扶著它。

  此刻他們看著奇奇洛的身姿已無心再言,這個世界無比殘酷,可這份私心也許會帶來希望,也許會讓他們一起墜落深淵,但更不忍心讓她也失去心中的善良。

  諾捷和坦康茲率先爬下去,正當奇奇洛張開翅膀也準備下去時,瞥見了不遠處同樣升起的高墻上,一頭體型比羽麟大得多的狼正坐立在上。

  那頭狼渾身被黑暗包裹,月光的照耀下亮出猩紅雙目,低著腦袋死死盯著奇奇洛,卻又如石像般紋絲不動。

  奇奇洛以為自己看到錯覺了于是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那邊是那頭巨狼已經消失不見了。她不得不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去,她有預感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征兆。

  吉雅再次回到科達爾的房間前,她輕輕推開門,由于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吉雅不得不摸黑前行。她這次回來特意帶了一把匕首,她認為那個像是桌臺的箱子應該藏著什么,只可惜自己第一次沒有機會。

  她用左爪蹭著地面來到桌前,上面的籃子已經被撤下,這或許是個非常好的時機。在尋覓到類似縫隙的地方就立刻將匕首插進去,隨后左右撬動。

  最后好似觸動了什么機關,那箱子突然彈開,隨后向四面展開,吉雅也被其突然的行為嚇退坐到地上。

  只見那箱子完全打開后,一把造型獨特的劍柄緩緩升起,其中還散發(fā)出緋紅霧氣。

  吉雅爬上前抓住劍柄,借助月光的照射她勉強看輕其外形酷似三條被砍掉腦袋的蛇相互纏繞所構成,劍柄正中心還是空心的,但反過來舉起劍,劍柄與劍身之間的連接處也就是蛇尾是托著劍身的,但不止為何還要鑄造出類似尖牙的部分,這么看又像是一張三瓣嘴的巨口。

  “很漂亮不是嗎?但很可惜那把劍是斷的。”

  黑暗中一個熟悉的深沉聲響起,蠟燭的火光也隨著聲音而點亮房間,正是科達爾所為,他正坐在吉雅對面的沙發(fā)上,頭上的頭冠如枯萎的樹冠般開裂截斷。

  吉雅舉劍防備,“羽麟城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您現在不應該在吉雅的高塔里和系長們在一起嗎?!”

  “來講講吧是誰給你透露的消息?主上嗎?”

  科達爾苦笑,他起身向前,吉雅也不含糊用斷面沖著他一刀看上去,科達爾側身躲避站到房間正中間。

  “主上早就懷疑我了嗎?所以讓你一直在調查我?”

  吉雅不言語,揮劍砍去,科達爾迅速低下身體用頭冠卡住劍身,奪下斷劍。隨后立刻抓住吉雅的脖子,硬生生將其按倒在地。

  “?。 奔盘弁吹亟谐雎?,她滿腦子都是‘不可能啊’這種話,科達爾的年齡和身體狀況根本不該有這種程度的力量。

  “我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他,可羽麟城是我親手打造的,是我給了你們這個美好的家!”

  “我們明明都很敬重您,為何要背叛羽麟!”

  吉雅抽出腰間的匕首,對著科達爾的腹部亂捅一通,科達爾吃痛松開手。

  “果然你是有備而來的嗎!”

  科達爾怒視她,只見其受傷的腹部竟在緩緩愈合,鱗片下像是有什么在蠕動。

  “你現在住手還來得及,主上——”

  吉雅話才講到一半,背部突然傳來陣痛,轉身看去竟發(fā)現自己被什么刺中了,只見羅娜從暗中走出,好似她一直在等待著這個時機而觀察著。

  吉雅痛苦地跪在地上,血漫到眼前的地板上“為什么羅娜?”

  她沉默不語,科達爾用眼神示意她可以離開了,羅娜最后留下一副無可奈何的自責表情而離開。

  吉雅注視著科達爾緩緩提起她的劍,用刃鋒刮動手指檢查著鋒利度,同時對準她的脖頸。

  “意義——我們總要犧牲什么,去完成自己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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