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三。
江陵城。
江陵城乃大慶國交通要塞之一,自慶建國以來南來北往商旅車馬不斷,商貿(mào)發(fā)達。
是日早,江陵城東市。
雖日頭還早,但此時的東市已經(jīng)是人頭攢動,很是熱鬧了。
這條街道寬闊,沿街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商鋪,有打鐵的鐵匠鋪、蒸著熱騰騰的包子賣的包子鋪、客棧、酒樓、賣綾羅綢緞的布行,應有盡有。
鳥市里,一位錦衣公子后跟著幾個家仆正端看著一只鳥兒。
是只白毛金冠的鸚鵡。
“阿大阿二阿三,你們覺得…本少爺選的這只鸚鵡,如何?”
“少爺看中的一定是最好的?。?!”后面的三個家仆異口同聲地說道,這么些年來,他們在奉承少爺(不管少爺說/做得對不對)這件事上已然爐火純青,同步了,三人發(fā)聲一個字不差。
江陵城有名的富商趙家趙老爺趙夫人的獨生子,趙錦程,眼前的這位,也就是他們的少爺。
這趙錦程呢,是金玉其外、草包其內(nèi)。長得一副翩翩公子模樣,但對學問是一竅不通,額,或許通了一竅,在學問上懶怠得很,吃喝玩樂倒是勤快。整天閑著沒事就鉆研著有什么新的玩樂法子。
偏他家又有錢,又是獨子,母親又疼。
阿大、阿二、阿三這些年跟著趙錦程,無論何時都恪守三點:
第一、少爺問了都說對;
第二、少爺做了都說好;
第三、少爺要是真犯了…什么不大好解決的事兒,那就稟報夫人,千萬不能先告訴老爺,否則少爺又得和他老子杠起來。
趙夫人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心疼得緊,總是念叨著或許再過兩三年她這兒子弱冠了,興許就轉(zhuǎn)好了。
老爺望兒不成器,囑咐他們幾個小廝盯著趙錦程點,一有什么風吹草動就回來稟他,可他們幾個做下人的,又要聽老爺?shù)?,又要聽夫人的,當然還要聽少爺?shù)?,唉……難辦,真難!
好在少爺?shù)挂矝]真做過什么大奸大惡之事,趙家一家對下面的仆人也是常有恩典的,趙府人口簡單,沒像其他富貴人家有那么多彎彎繞繞。
卻說這次是趙錦程最近突然想養(yǎng)個鳥兒了,所以今日才帶了仆人到這里來。
“趙少爺,您看的這一只好,這一只無論毛色還是聲音都是上等的,上品貨啊。”
這鳥行的沙老板看著趙家少爺在這兒望這望那望了好一會兒,最后盯在了這只鸚鵡身上,他趕緊殷勤地介紹了起來。
“而且一般這種鸚鵡是學不會說人話的,可這只,可真是稀奇了,不僅會說還口條賊順。真不愧是趙少爺您!怪不得人都說趙少爺您……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呢,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就在這小小鳥兒的事上都是如此精通。”
“咳,哼。那是自然。我看你這鸚鵡……粉、粉面桃腮、額,粉雕玉鐲,你剛剛說它賊會說話,那讓它說上幾句,給少爺我瞧瞧。”
一旁的鸚鵡表面不語,實則在心里==,她內(nèi)心os:
我這是橘腮不是桃腮,而且這人干嘛用形容美女和小孩的詞來形容它,這位少爺莫不是不會用,不會用那就別用啦。
既然趙家少爺讓這鳥說兩句話——沙老板稍微彎下一點腰,朝著那鳥籠里的鸚鵡。
其實這鸚鵡原本養(yǎng)著是不會說話的,結(jié)果突然有一天在那邊喊“餓了”、“餓了”,后來又發(fā)現(xiàn)它機靈得緊,便準備好好養(yǎng)著賣個高價,現(xiàn)在碰上趙景程,可不是正好得賣給他~
沙老板便朝著那鸚鵡說:“想吃什么?想吃什么好的?”
“栗子糕!栗子糕!我餓了!我餓了!要吃栗子糕!要吃滿園芳的栗子糕!”
這是這些天以來沙老板和這吃貨鸚鵡進行的最多的對話。
“果然冰雪聰明,你這鳥兒有意思,本少爺買了?!?p> 趙錦程一向大方得很,誰讓他家有錢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鳥籠便到了后面的家仆阿大的手里。
“對了,”趙少爺突然想起什么,“既跟了本少爺,那就得有個名字,它從前有名字嗎?”
沙老板說:“這兒養(yǎng)的這些鳥兒哪一個個都去取名字呢。不過我這沙氏鳥行的牌子也是老牌子了,從我這沙氏鳥行里出來的鳥兒有個稱呼叫沙氏鳥?!?p> “原來如此,”趙錦程說,“雖買的是鸚鵡,但也要英武威猛才配得上本少爺,要有蒼鷹、花雕那種霸氣,既然是從你這沙市鳥行里出的,那就叫……就叫沙雕吧。”
“好名字!不愧是趙少爺您!”沙老板連忙奉承。
但那鸚鵡馬上喊了起來:“不要這個!不要這個!不要這個名字!”
趙錦程很是驚喜:“它說不要誒。
那就叫這個名字吧?!?p> 鸚鵡:我艸
洛嵐表示她自己還真是時運不濟,穿進世界的途中被不知道什么東西給撞了,為了保證絕對安全小白把自己的身體傳送了回去,結(jié)果自個兒的靈魂就迫降到了一只鳥行的鸚鵡身上。
一只被取名為……“沙雕”的鸚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