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鬧劇結(jié)束,月上九天因為傷還未痊愈,就留在落櫻居養(yǎng)傷。百斯川親自跟夫子們解釋了原因,他們也不好再說什么。
坐在教室里,一向上課認真的零卻破天荒的跑遠了思緒。
她的夢,一般夢醒之后就不會記得夢里發(fā)生的內(nèi)容,可是這一次她卻記得無比清晰,就仿佛是某種預知一樣。
葬骨之地是一個獨立于任何世界之外的空間,那里面生存著無數(shù)從各個位面抓捕而來的,連神都覺得棘手到難以消滅的兇獸惡人。
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會對位面的平衡造成巨大的破壞,甚至讓世界鏈崩塌。
如果他們真的從葬骨之地中跑了出來,那么第一個遭殃的,肯定是神域。對于將他們關進那個囚籠的神祗,他們的仇恨是無以復加的。
零又想起蕓荷那次來看她時,她說的那些話和臉上莫名悲傷的表情,神域,肯定出事了……
但為什么又不希望她回去呢?
明明她,就是神域最強的戰(zhàn)力。
手中的書頁被零揉成了一團,一雙棕色的瞳眸緊緊的凝鎖在課本上,卻沒有一個字映入了她的眼中。
幽冷的目光,充滿了震懾的威嚴。
不管夢境中的事是真是假,但凡她再聽到一次冥神鐘的聲音——神域,她必須回去!
她的信仰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太陽自云層中透出千絲萬縷的柔光,執(zhí)著地將融融的溫暖,拂過萬水千山,染遍萬紫千紅。
落櫻居前,一個男子駐首而立。
溫和的日光落在他身上,淡淡的晨曦親吻著羽青軻輪廓分明的臉龐,勾勒出他清晰的線條。
他的眸子定定地籠罩在這座她生活過的屋子上,幽魅低醇的嗓音,在風中輕輕響徹,滿心的不舍與寵溺。
“大人,保重!”
“咳——你要走了?”
月上九天的身影從落櫻居的后面走出,眼睫上還掛著幾顆水珠,額前的劉海也濕漉漉的貼在皮膚上,儼然是剛剛洗過一把臉。
“對呀,臭小子,你很開心吧?!”
羽青軻插著腰,雖然是嫌棄的語氣,眼中卻并沒有什么惡意。
“那還用說,當然開心了~”
月上九天點了點頭,臉上浮起一抹喜笑顏開的笑容?!安贿^這些話,你不當面跟零說嗎?”
“不用了,之前我就已經(jīng)跟她說過一回了。”
羽青軻迎風淺笑,離別總是會讓人覺得不舍,但今日的分別,是為了明日的重逢。不管相隔多遠,他和她終會相見。
因為,他們約定過了!
談起那個女孩,羽青軻的表情就會不由自主的變得柔和,連帶著看月上九天也順眼了幾分。
說不上是什么心情,羽青軻就著草坪席地而坐,瞥了眼月上九天,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月上九天也不推脫,這個人在他的認知中也算一個奇葩,他不喜歡,但也沒有到討厭的地步。
況且,他們還都親近著同一個女孩,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志同道合”……
“要說什么你就趕緊說?!?p> 月上九天屁股蹲兒剛挨著草坪,羽青軻突然一個反身撲倒了他——
兩人以一種你上我下的姿勢,露天席地的躺在草坪上,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仿佛正要上演一場同性之間的禁忌之戀。
羽青軻的眼珠子緊緊地盯著月上九天,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被困在他雙臂間的月上九天只感覺一道晴天霹靂,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無法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他居然被一個男人給地咚了!
而且還是以他在下面的姿勢?。?!
人生黑歷史就此誕生。
“臭小子,我可警告你,我不在的時候,你絕對不能打我家大人的主意?!?p> 羽青軻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警告,冷峻的目光直逼月上九天的靈魂深處。
月上九天松了一口氣,嚇了他一跳,還真以為這家伙要對自己做什么呢……
“你聽見沒有?!”
羽青軻對他那松了一口氣的態(tài)度感到不滿,加重了目光中的威脅意味,兇神惡煞的眼神卻沒能引起月上九天的半分害怕。
“聽見啦……”
不過做不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月上九天還不明白心中對零的感情是怎么一個定義。他喜歡她,但不是因為愛,更類似于一種惺惺相惜的珍視,想要靠近和觸碰她,看她臉上流露出來的漠然以外的情緒!
羽青軻滿意地坐起來,但看月上九天的目光還是帶著一絲戒備?!鞍?,我家大人那般風光霽月的人物,她未來的另一半,必須要有傾國傾城的美貌,無可匹敵的財富,獨孤求敗的實力,堅若磐石的內(nèi)心,目空一切的背景,還必須把她寵得上天入地,對她唯命是從,說一不二……”
月上九天無語的看著羽青軻,流下一滴冷汗以表驚訝,“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你吧?”
“當然不是!”羽青軻立即否認,隨后無力地輕笑一聲,“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那樣的女孩,是我可遇而不可求的?!?p> 她是他生命中最美的一道風景。
梨花樹下,盈盈一望,輕輕相擁,她就攜清風玉露之姿,伴隨著那染著花香的清風,悄然在他的心尖扎根。
有一種相逢,叫做命中注定。
有一種忠誠,叫做至死不渝。
她命中注定的出現(xiàn),他便至死不渝的守候。
“大人,我憧憬她、敬仰她、重視她,但從未對她有過非分之想。她注定會成為天上的太陽,而我只愿意當一株追趕著太陽的向日葵,永遠面朝著她,花開不敗?!?p> 羽青軻撐著下巴,唇畔的淺笑溫柔得可以將冰雪融化成春水,讓月上九天這個局外人都可以感受到如沐春風的暖意。
月上九天撓著腦袋,“你這也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了吧?明明你也是一個高傲的人啊……”
“呵!當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出現(xiàn)的時候,你就懂了。那個人不一定是你的妻子,但對你來說沒有什么人比她更珍貴?!?p> 月上九天眨巴眨巴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羽青軻的臉龐,帶著幾分好奇和試探:“你這么珍視零,難道真的一刻都沒有想過讓她當你的妻子?”
“臭小子,都說了我對大人沒有非分之想了!”羽青軻扯著喉嚨再一次強調(diào),然后雙手在胸前比劃了幾下,“而且大人雖然絕色無雙,但是她、她太小了,不是我擇偶的類型……”
接下來,羽青軻就給月上九天科普了一系列只有男生之間才能聊的那些話題,弄得他極度不自在,不自在得想拿膠布把羽青軻的嘴給封上。
這家伙和那個給他小黃書看的二貨青年,倒是挺臭味相投的!
月上九天這邊無語問天,羽青軻那廂反而越聊越起勁,甚至連怎樣的女生適合生娃,怎樣的動作有利于夫妻之間的性福生活都列舉了一大堆……
月上九天好想走!
他之前怎么會覺得零有可能看上這種給未成年人講**的變態(tài)呢……這既是對零審美的一種侮辱,也是對他智商的一種侮辱。
現(xiàn)在想想零跟羽青軻之間的相處,其實也沒什么特別,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羽青軻主動,但為什么那個時候,他居然會覺得這兩人有問題,還亂吃了一通飛醋呢……?
月上九天將各種前因后果串聯(lián)在一起,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得出的結(jié)果讓他羞愧得無地自容。
一切不過是少年的獨占欲和攀比心作祟,他覺得零對羽青軻比對他還好,他不希望別人擁有自己所沒有的東西,不然的話就會嫉妒,就像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小孩子一樣。
還真是幼稚啊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