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盛?!睖剽曅σ饕鞯目粗活^墨發(fā)如瀑,垂在腰間。
蕭盛眉眼柔和,走到她面前,替她挽發(fā),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懷中拿出那柄被打磨光滑的木簪,動作極輕的插入她的發(fā)間。
“要叫夫君?!笔捠⑷嗔巳嗨念^,銅鏡里郎才女貌,如天作之合般。
溫鈺輕笑,埋在他衣間,悶悶出聲:“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蕭盛的耳尖微紅,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新婚燕爾,佳人才子。
匆匆與溫鈺告過別后,蕭盛就趕去上任了。
喜悅,從心頭迸發(fā),漫上嘴角。
四年了,他終于,得償所愿了。
還好,他得償所愿了。
以蕭盛的才能本應(yīng)成為護(hù)衛(wèi),但卻被人針對,只落得個文職,練了這么久的武,此刻全都白費了,但蕭盛本就不在意這些,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那一天,徹底改變了他,迫使他,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你就是蕭盛?”孔武有力的男子怒視著他,拎起他的衣領(lǐng)。
卷軸灑落,鋪了一地。
蕭盛蹙眉,捏著他的手腕,讓他放開,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后,抬眸看著他,聲音冷硬,道:“有事嗎?”
“呵,也是,你一個城西人,怎么會知道,”那男子嗤笑一聲,湊近他耳邊,挑釁般的,“我與你那位嬌妻,早有婚約?!?p> 蕭盛瞳孔一縮,喉頭滾動了兩下,眼眸幽深的看著他,“那又如何,溫鈺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了?!?p> 怎料,那男子一副看蠢貨的表情看著他,嘖嘖嘴,“溫家不能明面抗衡城主,自然要把她嫁給你,但是……”
“溫家與我李家,早就決定聯(lián)姻成盟,你最好,也只能落得個和離的下場,然后夾著尾巴滾回你那貧民窟。”
飽含羞辱的話語成功讓蕭盛臉色一變。
他抿了抿唇,青筋顯現(xiàn),問道:“溫家那么多小姐,為什么非要是溫鈺。”
“因為我看你不爽啊?!?p> 男子十分坦率的承認(rèn),欠揍的看著他,狠狠拍了拍他的肩頭,扔下一句話。
“渣滓就是渣滓,就算爬到城東,也無濟(jì)于事!”
一股怨氣從蕭盛的心中,產(chǎn)生了,漸漸發(fā)酵成恨。
有什么不可抑制的種子,抽出嫩芽,占據(jù)了整顆心。
少年清澈透亮的黑眸,終究還是被血腥與狠辣玷污了……
此后,蕭盛自愿請命為城主辦事,無數(shù)次出入險地,為的,是地位,是擁有足夠讓溫家不能動他的地位。
蕭盛很聰明,無論是權(quán)謀心術(shù),還是武力修煉,他都算的上天才。
可惜,他來自城西,注定不會被城東接受。
“聽說了嗎?又升職了?!?p> “他這條狗還真夠忠心的,城主擺明了讓他去送死,還偏偏每次都爬回來?!?p> “哈哈哈,不過又有什么用,一個城西的賤種罷了,誰會在意啊。”
“就是,還不自量力的要娶溫家的小姐,真是笑死人了?!?p> 蕭盛抿著唇,神情冷漠的穿過人群,聽著周圍無處不在的諷刺,手臂處涓涓流淌著血液,身體漸漸麻木冰冷。
蜂擁而來的譏笑與無邊的惡意,生生刺痛著他,那種一瞬間,全世界與你為敵,一瞬間全世界都在嘲笑你的感覺……
沒有人想過,他蕭盛,只是一個剛及冠不久的男子。
他們只會在他頭上投下陰影,謾罵摧毀他。
任憑他怎么努力,他永遠(yuǎn)也無法融入他們。
“夫君,”溫鈺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他,替他輕柔的包扎。
蕭盛似乎感受不到疼痛般,連眉頭都不動一下,包扎完畢,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蕭盛!”溫鈺攔著他,擋在門前,搖著頭,眼中隱隱淚光,“不要再去城主府當(dāng)差了,你會死的,蕭盛……”
蕭盛冷哼一聲,鐵拳握緊,“讓開?!?p> 溫鈺抱著他,淚珠斷了線般滑落,“為什么要這樣……我們像之前那樣平平淡淡的不好嗎?”
突然,蕭盛冷漠的握住她的手腕,語氣生硬,“不早了,我要遲到了?!?p> 溫鈺突然沒了力氣,任由他把她扶到椅子上,看著蕭盛離去的背影,坐在原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