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上好的白玉瓷器掉落,滾燙的茶水撒了一地,地毯上印出點點深色。
“你說什么……”溫鈺不可置信的看著身旁的侍女,眼中有淚閃過。
侍女的頭低下,肩膀顫抖,聲音細微,“李家被滅門,溫家被流放了……”
溫鈺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強撐著身體跑去書房,卻正好看到了被拖出來的不成人樣的李家主,當下惡心的蹲在一旁吐了起來。
蕭盛從書房內(nèi)走出,渾身血腥,沖溫鈺笑了一下,殘忍冰冷。
溫鈺驚恐的看著他,猶如是被盯上的獵物,連逃跑的念頭都升不起來,只能一個勁的在原地顫抖,呆愣的看著蕭盛靠近。
蕭盛漸漸向她走來,向她伸出手,即便被錦帕擦拭過,那雙手,依舊充滿了令她作嘔的味道。
于是,她,逃了。
蕭盛的目光變得更加陰冷,漠然的看著溫鈺逃竄的背影,死死捏著拳,骨頭發(fā)出喀吧喀吧的聲響。
※
城東城西交界處的門扉,“轟——”的一聲倒塌。
蕭盛眼底的陰郁在此刻少了一分,無數(shù)人對他恐懼又尊敬,他們仰仗著他的鼻息,跪伏在他腳下,像他當初那般,一種病態(tài)的快感從心頭涌出,把經(jīng)年傷痕帶來的隱隱作痛都消除了。
他癡迷了。
這種感覺,可以讓他瘋狂,讓他迷醉,讓他不顧一切!
蕭盛走下高臺,詭異的魘足感滿足了他,看著隨著他的走動而惶恐的人群,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他們的心上,濃重的血腥味道從他身上散發(fā)。
時隔多年,再入舊土,心頭卻縈繞上了一種陌生感。
蕭盛來這里,一是為了見證那扇阻隔了他多年的門倒塌,二是為了近年來城西人口失蹤的事。
以往的城主都不在意城西的百姓,可他不一樣,他會帶給城西更好的生活。
這么想著,卻突然有人叫住他。
“蕭城主?!币幻凶記_他拱手作揖。
蕭盛剛要掛起和善的笑容,卻在看到男子時,有些錯愕的愣住了,面前的男子,與當年的少年,別無二致。
“你我可是兄弟,怎么這么生分,還叫我蕭盛就好?!笔捠⒙冻隽艘荒ㄕ嫘牡男θ?,扶起他。
卻不想,男子搖了搖頭,道:“那都是以前了,現(xiàn)在,您是蕭城主?!?p> 蕭盛的神情愣了一下,看著自己滿是傷痕的雙手,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倒映的自己。
面容冷硬,眉宇英氣,眼眸中帶著陰郁之色,舉手投足間有著執(zhí)掌一切的霸道,儼然一副上位者的氣勢。
蕭盛突然感到有些悲哀,最后,他還是融入了啊……
“溫小姐,不,溫夫人,還好吧?!蹦凶訂柕?。
蕭盛神色一僵,自打上次書房,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與溫鈺說過話了。
看到他的神情,男子眼眸微暗,嘆了一口氣,匆匆道別離去。
這一下,蕭盛卻沒有再攔,一瞬間,他覺得,他好像丟了好多東西,整顆心空落落的,又有些細細麻麻的鈍痛。
恍惚間,他走到了一個巷口,遙遠的記憶里,他曾在這里與少年結(jié)拜。
“蕭盛,蕭城主?!鄙硢〉纳倌暌繇懫穑M頭,出現(xiàn)了一抹黑影。
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面前的黑袍少年,整個人隱藏在黑袍之下,看不清面目。
蕭盛立馬抽出佩劍,目光犀利的看著他。
“我可不是來殺你的?!焙谂凵倌贻p笑了一聲,目光染血。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