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jīng)是城主了,沒有人再能嘲笑你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
“你不是說要帶給城西更好的生活嗎!你就是這樣對待那些信任你的人!”
一句句質(zhì)問,猶如利劍,穿透了蕭盛的心。
他躲過溫鈺的目光,不敢看她。
看著這樣的蕭盛,溫鈺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我們,回不去了?!彼茦O度疲憊般,溫鈺嘆息出聲,拖著沉重的步子就要走。
“你要去哪?”蕭盛一把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瞳孔變大,言語間罕見的帶上了點害怕。
溫鈺諷刺一笑,看著蕭盛的手,一點一點,抽出。
“別碰我?!?p> 溫鈺看向他的眼神中帶上了冰冷,毫不留情道:“你讓我惡心。”
“不準!”蕭盛擋在她面前,抓著她的肩膀,聲音冷厲。
“呵,”溫鈺低下了頭,緩緩搖頭,輕聲說道,“我攔了你無數(shù)次,你都棄我而去。”
“那你又憑什么認為,你攔我,我就會留下。”
溫鈺后退一步,逃過他的鉗制,淡淡瞥了一眼案桌上精致的盒子,目光有些懷念,“你已經(jīng),不是我愛的那個人了……”
心頭突然被噬食般,絞痛襲來,喉間隱隱的血腥彌漫,那疼痛比他任何一次受傷都要疼,折磨的他快要發(fā)瘋。
蕭盛意識到,他即將失去他最為重要的珍寶。
“如果,我沒有去元燈宴,就好了……”
溫鈺的淚忽地落下,如果她不去,就不會遇到蕭盛,不遇到蕭盛,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蕭盛還是會肆意妄為的活著,她也會在溫家的安排下嫁人,他們會在各自的世界,安度余生,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互相折磨。
她寧可,她的少年不屬于她,也不要她的少年因為她被毀掉。
濃烈的后悔意味,讓蕭盛徹底慌了神,他是知道的,溫鈺不是如她表面那般的溫婉,從某種程度上說,溫鈺比他還要狠。
蕭盛一把抱住溫鈺,似要將她融入自己般用力,他感受得到,懷里的人,毫無掙扎,可這并不能讓他安心,反而更加恐慌。
即便面臨不可戰(zhàn)勝的靈獸時,他都沒有這樣害怕過。
蕭盛不知道怎么挽回她,只能一聲聲的說著我錯了。
“溫鈺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如石沉大海般,毫無回應(yīng)。
良久,溫鈺推開他,站起身,似下定決心一樣,疏離的看著他。
“今后,你我別過,再無瓜葛?!?p> 決絕冷情的話從她口中說出,她的眼里再無淚光。
雍容華貴,舉止端莊,眉間貴氣,秀雅絕俗。
莫名的,這樣的溫鈺,讓蕭盛又回憶起了那些貴族們嘲諷冷漠的目光,一時間,那些人影竟與面前的溫鈺重合,令他抓狂,陷入了無盡的輪回中。
“哈哈哈哈哈哈……”他坐在地上低低的笑著,以迅雷之速起身掐住溫鈺的脖頸,眼眸似血。
“連你也嘲笑我,”蕭盛湊近溫鈺耳邊,死死盯著她精致的發(fā)飾,恨恨的說著,“嫌棄我給你的木簪配不上你嗎?”
溫鈺蹙眉,想說不是,卻連一絲聲音都發(fā)不出,窒息的感覺涌上,喉間惡心,臉色通紅,她不停的扒著蕭盛的手。
“別想逃,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蕭盛的目光瘋狂,神情癡癲,注意到她的動作后,捏的更用力了,指間藍光一閃,紅球入手,直直拋入溫鈺的身體。
溫鈺的眼眸瞬間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猙獰的蕭盛。
眸中映著的,是一個瘋子。
狂暴的血脈在她體內(nèi)亂撞,七竅流血,毛發(fā)瘋長,片片鱗片從皮膚上浮現(xiàn),衣袍被撐爆,痛苦的想要死亡。
蕭盛眼底的血色褪去了幾分,顫抖的看著自己推入血脈的手,退后了兩步,卻不小心撞到了案桌,盒子翻落,灑了一地。
鮮紅的血轉(zhuǎn)向綠色,染翠了一地狼藉。
將兩人河燈上的話語模糊,浸透了信封。
尾巴從骨頭中生生抽出,疼的她不斷嚎叫。
血脈轉(zhuǎn)化,連靈師都沒有自信能扛過,更何況是一個資質(zhì)不好的普通人呢。
身形變得龐大,手指在地上抓出無數(shù)痕跡,指甲破裂,血液漫出,地毯全被侵染,破壞重生,循環(huán)往復(fù)。
時間流逝,殘陽如血,染緋彩霞,暮光落在窗口。
溫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全身還在因為疼痛而時不時收縮一下,渾身傷痕累累,昏死過去。
“溫鈺……”蕭盛顫抖著叫著溫鈺的名字,爬過去抱著已是野獸的溫鈺,淚如雨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溫鈺,對不起?。?!”
絳千霜
悲劇的釀成,是誰的錯呢? 蕭盛?溫鈺?李家?溫家?城主? 還是那扇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