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時期有百子,得上天諸仙授藝,于亂世天下斗法,幾十年風卷云汐。秦漢唐宋元明清,幾千年龍吟鳳鳴,終落得帝王歸俗,共和起,百事興。
姜聽云自幼入道,修行于萬壽宮祠。無任俠江湖之勇,少兼濟天下之志,樂于終老西山下,不求聞達廟堂前。然世事豈聽人愿?少如意而多無常,及至民國十六年,出江城再起風云。
民國16年(1927年)春,農(nóng)歷三月初一(4月2日),晴。江西的三月,這樣的晴天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又逢南昌城內(nèi)的萬壽宮舉辦廟會,象湖中的祈福島上可謂人山人海。
而與此同時,南昌城外,西山腳下,平時清凈的另一個同名的萬壽宮也是熱鬧非凡。
城內(nèi)的萬壽宮無論是東門王羲之題寫的“永鎮(zhèn)江城”,還是西門蘇東坡手書的“昌大南疆”都給它添了一份文人墨客的書香氣,也添了一份名流皇胄的高貴氣。
城外的萬壽宮少了幾分貴氣,卻多了幾分仙氣。
道家自古有三十六洞天和七十二福地的說法,西山萬壽宮附近的西山洞和逍遙洞獨占其二。除此之外此地還是許遜天師所創(chuàng)道教凈明宗的祖壇。
今天恰逢初一,本就是善男信女們上香祈福的日子,又有不少趁著好天氣踏青而來的文人墨客、商賈百姓,一時間讓往常平靜的道觀熱鬧非凡。
宮門前的男人們有的穿著新式的中山裝,有的穿著老式的馬褂長衫,也有的人穿著休閑的西裝。
女人們則大多是各種顏色的長袖上衣配長至腳踝或者小腿的長裙,也有一些穿著民國最流行的新式旗袍。
親人朋友間各自聊著各自的話題,本來誰也不會在乎道觀門口誰來了,而誰又走了。
可是此刻正要走進道觀的這四個人,卻是任誰也會多看幾眼的。
四人二老二少。一邊是一位身體有些發(fā)福的僧人,帶著一個十五六歲憨頭憨腦的小和尚來逛道觀。
另一邊的配置更是難得一見,一個五十歲上下身材高大的男傳教士,穿著一身黑色的傳教士袍子,開心地如游覽名勝一般走在前面,不時對萬壽宮和西山的風景指指點點。
旁邊的一個人也是穿著黑色的罩頭的傳教服,頭部被遮的很嚴,身形偏矮,單肩背著一只釘了皮帶的長方形條格紋箱子,走在男修道士的后面。
人們紛紛猜測這和尚和教士是來道觀砸場子的不成?
幾天來一直同行的四個人,對于路人的指指點點似乎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女子似乎有點不悅,小聲說到:“師父,都是您瞎帶路,結(jié)果昨天只能住在南昌萬壽宮里,我們是有要緊事的?!?p> 男傳教士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艾米麗呀,這個事情師父也沒辦法,都叫萬壽宮,我怎么知道是哪個?”
女子:“您不是說您和姜宗主父子都是故交,來過好幾次了嗎?這兩個萬壽宮,一個在城里一個在城外,您能分不清楚?
我看您昨天晚上就是想去逛南昌的小吃街了。您一個人是吃了多少樣東西,還把一碗腸扣倒在瓦罐粉里吃,當?shù)厝硕寂宸先思沂钦嬲某灾鳌!?p> 男傳教士略微有點不好意思,解釋到:“這個人老了呀,記性有時候就差點,你看祥默大和尚不也是沒記住是哪個萬壽宮嗎?”
女子:“您和祥默大師又是小聲嘀咕,又是給人家買白糖糕。大師怎么好意思揭穿您?”
就在兩個外國和尚嘀嘀咕咕的時候。小和尚背著一個有些老舊的竹子行李架子,盯著遠遠的西山上一道飛快移動的身影,露出驚訝的表情。
尋常人很難看清那么遠的地方,但是小和尚自幼跟隨等閑大師修行,眼光非常人所能及。
小和尚心中暗道:這速度也太快了,不知是何方高人。
祥默大師順著小和尚的目光望去,微微一笑道:“禹凈呀,你看看這是什么身法?”
小和尚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師父,這不像是凈明宗的輕功-水流連呀。凈明宗的掌教大弟子,道家四公子之一江涵雨的身法我是見過的,的確如溪水流過山澗般川流不息,圓轉(zhuǎn)如意。
但是此人的身法太快了,單論奔行的速度而言,此人絕對在江涵雨之上。難道是哪位前輩?徒弟實在不知何人有這樣的輕功?!?p> 祥默大師哈哈一笑,道:“你的眼力為師很欣慰呀。這個身法并非是凈明宗的水流連,是姜家家傳的身法風凌渡。
此身法相傳為上古仙人授藝,要求體質(zhì)異于常人,非姜家人不能修行,此人一定是那姜聽云了。
他父親姜臨風本就擅長輕功,又師從唐門唐沐云。想來也只有當年的風云二俠能教出這樣的輕功了。”
小和尚看了眼近前并無旁人,和師父小聲說道:“聽您說過姜家是姜子牙的傳人,自古傳承下來控風的異能。
小姜道長的輕功的確是徒兒所不及,但是據(jù)聽聞他一貫的膽小之極。宗教事務(wù)理事會發(fā)布的任務(wù)姜少俠很少接手。
至于接手的那些任務(wù),十之五六都是失敗告終,其中更有一部分連任務(wù)人都不知所蹤。
姜少俠唯一無人能及的記錄是自加入宗教聯(lián)盟以來執(zhí)行所有任務(wù)零傷亡。師兄弟們都說他指揮小隊執(zhí)行任務(wù)稍有危險就撤退,毫無他祖父和父親的英雄氣概?!?p> 祥默大師又是呵呵一笑,說道:“徒兒,為師再教你一個道理,世上很多人很多事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好,但是其實卻真的很好。
姜聽云小友有趣的緊呀,你以后可以多結(jié)交下,以耳聽為虛,以眼見為實?!?p> 禹凈答道:“徒兒知道了?!比缓笠贿呄?qū)m門走去,一邊仔細回味著師父的教導。
不知不覺,四人穿過了用金漆書寫“道法自然”四個大字的牌樓,向著萬壽宮大門走了過去。
現(xiàn)在的萬壽宮宮門,為清朝光緒年間所建。當時正逢萬壽宮香火鼎盛,名揚江西,一座大門修得既有贛派建筑的布局簡潔和樸實素雅,又有皇家建筑特有的精雕細琢和氣勢恢宏。
此刻的萬壽宮門口“凈明宗檀”明字之下,正站著一位年輕的道士。
道士大約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英朗的面龐帶著一股凜然正氣和與年齡不相稱的穩(wěn)重,身形挺拔,卓然而立。
道士遠遠地看到四人,趕緊從臺階上走下來。
道士腳步沉穩(wěn),并不顯得有一絲的急促,但是卻似慢而實快,如落葉浮于流水,轉(zhuǎn)瞬之間便走到四人跟前。
道士先將身形站直,右手握住左右拇指,左手成掌包住右拳,隨即向為首的祥默大師和史蒂夫神父作揖到底,道:“弟子江涵雨,道號德允,奉家?guī)熤в槟髱熀褪返俜蚰翈??!?p> 祥默大師說道:“小一輩里,有涵雨這樣修為有成的少年英雄,我們這些老家伙也就放心了。快帶我們?nèi)ヒ娔銕煾赴??!?p> 江涵雨答道:“請各位隨我來。”
穿過儀門和正門之后,便可望見遠處西山萬壽宮的主殿高明殿。
江涵雨本想先帶幾人游覽一番,但是艾米麗對江涵雨說道:“勞煩道長帶路去見各位掌門,別的地方就先不看了,我們確有要是拜見貴教各位掌門和宗主?!?p> 艾米麗這次陪史蒂夫來萬壽宮除了帶著歐洲宗教聯(lián)盟會的任務(wù),其實還有自己的私事。
艾米麗的家族在一個多月前突遭變故,父親有槍神之稱的艾伯特爵士被殺身亡。
艾伯特爵士算上女兒,一生只收了三個擁有可以和射擊相結(jié)合異能的弟子,其中最小的一個就是姜聽云。此刻艾米麗十分想和同門的師弟先見上一面。
江涵雨聽罷便不再帶眾人去它處,直接帶他們來到了凈明宗的待客廳。
待客廳中早已坐好道家的四位掌門、宗主和他們的弟子。
道家是華夏本土門派,源遠流長,門派眾多。
來到此處的四位掌門分別是:道教正一派掌門張?zhí)鞄?;正一派門下凈明宗宗主姜臨風;全真龍門派掌門陳明霦;全真武當派掌門徐本善。
幾位掌門宗主和剛來的四人分別施禮后,分賓主落座。
此處是凈明宗祖壇,但是由于凈明宗屬正一派門下,是以上首位坐的是當代正一派的掌教張?zhí)鞄?,旁邊則站著他的三弟張恩齡。
張?zhí)鞄熌陜H二十四歲。民國十三年曉初真人羽化于滬,其子張?zhí)鞄熡谌豕谥瓯憬尤瘟苏慌烧平讨殹?p> 左手邊是全真派的兩位掌門。左手第一位的是年長幾歲的全真龍門派掌門陳明霦真人,背后站著自己的關(guān)門弟子許至川。
陳真人為全真龍門派第二十一代掌門。不過于去年開始也不再管理白云觀日常事務(wù),和道友云游四方。
許至川年方十六歲,已經(jīng)長得身高傍大,梳著一個簡單的發(fā)髻,留著披發(fā)。少年面色黝黑,粗眉闊目,面相帶著一份憨厚老實。
許至川幼年便展露出力量和身體上的天賦,陳真人便因材施教。十幾年來,許至川學得一身橫練的外門武功和硬氣功法。
左手第二位的便是全真武當派的掌門徐本善真人。光緒十五年(1889),被襄陽知府命為武當山全山道總。
背后站著的以為眉目清秀的少女是他的關(guān)門弟子白合清。白合清,年方十六歲,目光總是如湖水一般清澈,面頰不施粉黛卻雪白中透著一絲桃色,一身白色道袍,如一朵蓮花含苞待放。
白合清并無武學天賦,卻在醫(yī)術(shù)和煉丹上天賦異稟,一身醫(yī)術(shù)盡得徐真人真?zhèn)?,在武當素有“妙手清蓮”之稱。
右手邊第一位,便是凈明宗現(xiàn)任宗主姜臨風,身后的是自己的弟子江涵雨。
自三年前上任宗主姜嘯天卸任宗主,云游四方后,姜臨風從父親手中接過了凈明宗壇的宗主法印。
年少輕狂之時,均以輕功見長的姜臨風和唐門三公子唐沐云二人,相伴而行在江湖上行俠仗義。
民國初建時的幾次起義,二人千里奔走為革命黨或傳遞消息或突襲險境,江湖上人稱風云二俠。
姜臨風接任宗主后,一邊專心修行凈明宗功法,一邊教導門下弟子心法武功,不再過問江湖之事。
右手邊后面分別坐著剛剛進來的四位來客。祥默大師是佛教禪宗津城大悲禪院的西堂首座。
而同行的史蒂夫牧師是津門安里甘教堂的主教,在中國傳教多年。
安里甘教堂位于天津英租界,歷代主教均由英國人擔任,平時也不對普通教眾開放,是津城里基督教堂中最神秘的一個。
禹凈和艾米莉分別站在祥默大師和史蒂夫的身后。艾米麗將長方形的箱子立在身旁,摘下頭套,露出一頭金色的長發(fā)和藍色的眼睛,是個典型的歐洲少女。
只是和一般這個年紀的少女不同,艾米麗眼神既有一份憂郁,又有一份果斷,一看就是懷有心事,但又絕不是性格扭捏之人。
此時佛門、道宗、基督教齊聚一堂,原來是有一件大事要一起商量。
公子聽云
從看的第一篇網(wǎng)絡(luò)小說《誅仙》,到伴隨著自己無數(shù)個歲月的諸位大神:貓膩、張小花、跳舞……的心血之作,再到《雪中悍刀行》這樣我自認為是此生之年看到的最好的武俠作品,我都對之有無盡的喜愛,也為作者飛揚的文采和奇妙的構(gòu)思所折服。我自知此生無法寫出那么好的作品,但是那些書卻終究是別人的小說,我總覺得人的一生都應該寫一本屬于自己的小說。 這個念頭其實我也說不清已經(jīng)有了多久了,但真正下定決心開始提筆卻是剛剛不久。當我寫第一章的時候就深深地感受到了“看書爽、寫書難”這句話的真諦。突然感覺凡事好像都一樣,無論以前看過多少次,只有自己真正做第一次時,才知道啥叫知易行難。 第一次寫小說,現(xiàn)在只想寄語自己,無論如何都一定堅持下去,也許自己不是馬拉松比賽站上領(lǐng)獎臺的人,但好歹也要堅持跑完全程。也請機緣巧合看到此書的人對于此書的不足之處給予多多諒解,多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