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喝了口茶,繼續(xù)說著下面的行程安排。
史蒂夫道:“第三天一早咱從長沙經(jīng)過武漢往合肥方向走。咱們在武漢也是停兩天,第一天晚上旅途勞累咱就不動了,就在下榻的璇宮酒店吃吃武漢出名的清蒸武昌魚。第二天,我中午和晚上定了大興樓和吟雪樓。怎么樣?這個沒毛病吧?”
“這安排正經(jīng)沒毛病?!苯犜菩牡肋@次和史蒂夫合作,真可以堪稱幫助了別人也幸福了自己。以后如果再有這種惠人利己的好事,自己一定當仁不讓。
史蒂夫道:“安排行程我是專業(yè)的。在歐洲的時候我安排的行程,那些聯(lián)盟會的首腦們就沒有不滿意的。咱們第五天一早從武漢開往合肥。到了合肥武漢這邊的車就過不去了。
南京國民政府這邊會派兩輛車在合肥接咱們。然后咱們在南京住幾天,我訂的是南京最貴的揚子飯店,房費和飯費也都由我來出,誰也別搶。
這幾天咱們南京好好游覽一下,順便把南京夫子廟的小吃、馬祥興的清真菜、金陵春的中西結合菜、劉華春的鴿子蛋都嘗一嘗,最后走時再捎幾只韓復興的板鴨在火車上慢慢吃。”
姜臨風皺皺眉,說道:“蔣介石剛剛定都南京,現(xiàn)在未必太平。你這樣到處都去,恐怕不好吧?”
史蒂夫道:“放心放心,這次南京方便派來了兩輛車子,一輛掛著特等接待的牌子,另一輛是跟隨的帶槍警衛(wèi)。咱只要不惹事,光吃個飯沒人敢招惹咱這種規(guī)格的旅行團隊?!?p> 姜臨風道:“看來你們西方國家是準備支持蔣介石這邊了?”
史蒂夫道:“以前奉系軍閥張作霖為首的北洋軍閥政府和日本走的最近;孫中山和汪精衛(wèi)領導的青天黨國民政府和俄國人走的最近。
你覺得西方這些政治家能一直甘心嗎?蔣介石是他們翻盤計劃中最好的選擇。
這事呢我也不能說太細,總之一切變化和成敗就是未來幾個月的事了,你們看著就行?!?p> 姜臨風道:“你們西方國家應該知道,日本人和蔣介石最近走的也很近。誰輸誰贏還不一定了?!?p> 史蒂夫道:“日本在聯(lián)系蔣介石,西方國家也一直在拉攏張作霖,這個都是公開的秘密。最后西方國家和日本誰能贏得更多在華夏的話語權和利益,我也說不好。
這又不是我的工作。趁著現(xiàn)在還沒分勝負,西方國家在蔣介石那還有點面子,咱先把飯吃了。下個月咱就到天津了,他們誰輸誰贏跟咱也沒什么關系了?!?p> 姜聽云道:“為什么非得做五月份那趟火車呀?這趟車有什么特別?”
史蒂夫道:“五月份的時候會有一批英國、美國、法國、意大利和比利時的記者和重要人物參觀山東黃河宮家壩大堤的落成典禮。
這些人物里面還包括美國石油大王老洛克菲勒他三叔的兒子的媳婦的妹妹露西.奧爾德里奇以及法國外交官多米尼克、英國退休議員斯密士、《密勒氏評論報》的主編鮑威爾等。
現(xiàn)在津浦線的大部分區(qū)域都是在北洋政府的控制之下,考慮到列車要經(jīng)過這幾年匪患最嚴重的魯南地區(qū),北洋政府調來了目前華夏唯一的全鋼火車。
據(jù)說上面還配了好幾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扮成乘警,并由北洋政府在各自控制區(qū)域派軍隊密切關注。
我聽說這個火車的鐵皮可不是薄薄的一層,而是足以抵擋一般的手槍和步槍的子彈。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個火車就是專門給華夏和國際上的重要人物準備的?!?p> 姜臨風道:“北洋軍閥這幫人真是吃著人飯不干人事,魯南匪患從有民國開始就有,十幾年了居然還沒有剿滅,鬧得當?shù)匕傩彰癫涣纳?。?p> 姜聽云道:“我查閱過這方面的資料。十年前的時候皖系軍閥的頭子段祺瑞就曾命令當時的山東督軍張樹元圍剿魯南土匪。
但是實際情況是當?shù)氐能婈犜缇秃屯练诉_成了默契,每次官軍進山都是放一通空槍,然后土匪假裝撤退扔下一堆金銀財寶,軍隊作為回報扔下一些武器彈藥。
隨后官軍就宣布全面勝利了。這樣久而久之魯南的土匪得到的武器越來越多,實力不但沒有被削弱反而不斷增強?!?p> 姜臨風道:“后來不是把張樹元給撤掉了嗎?”
姜聽云道:“民國九年(1920年)開始,軍閥田中玉出任山東督軍。他手下的軍隊可以說還不如之前那些。
田中玉手下的軍隊在進山剿匪之前還要在當?shù)貙Π傩沾笏燎迷p勒索一番,以槍彈費、軍糧費、開拔費、追剿匪等名義進行攤派,甚至以查匪的名義進入百姓家公開搶劫,搞得民不聊生?!?p> 史蒂夫問道:“哪個國家的軍隊里都有些敗類,山東的省政府就不管管嗎?”
姜聽云道:“從民國十三年(1924年)起,奉系軍閥張宗昌接任SD省政府主席。您知道張宗昌的綽號是什么嗎?
三不將軍:不知道兵有多少,不知道錢有多少,不知道太太有多少。張宗昌禍害山東百姓的本事猶在田中玉之上。
自從他主政山東,光有名目的稅收就有六七十種,最荒唐的事他還發(fā)明了大糞稅和祝壽稅。大糞稅就是對于進城挑大糞的農(nóng)民也要收錢,無恥至極。
而祝壽稅更狠。上個月收到的消息,今年正月初九是張宗昌繼父七十六歲的生日,張宗昌強令山東軍政各界人士繳納本年度一半的薪水作為賀禮。”
史蒂夫問道:“這種人是怎么當上山東這么關鍵地方的高官的?”
姜聽云解釋道:“當時還真是只能安排他到山東了。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zhàn)爭,張作霖吸取了第一次直奉戰(zhàn)爭失敗的教訓,采取政治討伐和軍事進攻相結合的形式。
政治上聯(lián)合了下野的段祺瑞和廣州的孫中山先生形成反直同盟;軍事上由奉軍五虎將:李景林、韓麟春、張宗昌、姜登選,郭松齡帶領幾路大軍節(jié)節(jié)勝利。
其中張宗昌靠著從日本買來的裝甲車和從白俄羅斯重金招來的雇傭軍一路從山海關殺到了天津,又從天津殺到了上海。”
史蒂夫道:“張宗昌這種貪財如命的人怎么舍得放著天津和上海不要?”
姜聽云道:“這就是張宗昌的聰明之處。他很清楚天津和上海是那些大佬級別人物的禁臠,不是他這種草頭將軍配得上的。
他真正想要的是江蘇,但是當他在上?;ㄌ炀频氐臅r候,段祺瑞搶先一步任命盧永年為JS省主席兼軍務督辦。
因為是皖奉聯(lián)合政府,所以當時張作霖也不好和段祺瑞鬧翻。最后段祺瑞和張作霖各讓一步,皖系讓出了SD省主席的位置給張宗昌。事情的原委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史蒂夫說道:“原來是政治平衡的結果呀。另外因為國民政府的北伐隨時有可能爆發(fā),現(xiàn)在山東的局勢更亂了,所以這趟火車的二百多個座位可以說是一票難求。”
姜聽云道:“咱們一共八個人,你可別跟我說票沒搞定?!?p> 史蒂夫得意的說:“我出馬那怎么可能沒搞定呢?一共搞到了九張票,咱們八個加上我的一個比利時朋友雷鳴遠,正好九個人。你這幾天讓沈溫晚她們收拾收拾,五月五號一早,咱準時出發(fā)?!?p>
公子聽云
雷鳴遠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人,在天津待了很久。后來為了回到中國干脆在1927年加入了中國民國國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