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王川也覺得自己的臉上,似乎有些發(fā)燒。
但他已是練氣二重的修行者,輔以煉體之后,整個人的身體強健無比,又沒有感染風(fēng)寒……怎么會突然生病呢?
“你看看?!标惽锏雷雷由系你~鏡挪了個角度:“真的很紅!”
王川注視著鏡中的自己。
在這個沒有電燈的世界,晚間的照明,就由桌子上的小油燈來提供?;椟S的燈光下,人的皮膚看起來總是有些泛紅。
但鏡子里的臉龐,紅得像是要滴血一般。
“這是……呃?!蓖醮ǖ男乜?,忽然傳來一陣刺痛。
“王川!王川!”陳秋道看著仰倒下去的王川:“喂,你怎么了?”
王川的意識漸趨模糊。
他擺了擺手,就再也沒有知覺。
……
盜洞……黑暗。
王川猛然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呆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呼,呼?!彼@才發(fā)覺,先前重做的那個有關(guān)穿越的噩夢,讓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一般。
剛想起身,胸口處的經(jīng)脈,就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啊……”饒是意志堅定,王川也依舊沒忍住痛叫起來。
煉體那種在體表的痛苦,他還能吹口氣緩緩。
從體內(nèi)經(jīng)脈處傳來的疼痛,他可沒手去摸摸。
“別動!”趴在一旁桌子上打盹的陳秋道被王川驚醒,急忙喝止了他的動作:“先別動,趕緊躺好!”
王川被嚇得顫抖了幾下,放棄了動作。
“我這是怎么回事?”他保持著最放松的姿勢,雙眼凝視著干凈的木制天頂:“我記得,我昨晚突然間就暈倒了。”
“你先別急,我給你把仁術(shù)峰的師姐叫來。”陳秋道不管他的好奇,搖了搖不那么清醒的腦袋,步出門口。
很快,一位長著蘋果臉的師姐,快步踏入房中。
她伸出手,在王川左右手的腕脈上探測了半晌,又將手掌貼在王川的胸口上,細(xì)細(xì)感知。
一股溫?zé)岬呐?,從她的指掌間流動,落入王川的體內(nèi),就如同落入池塘的細(xì)細(xì)春雨
片刻之后,她收回手,點了點頭。
“身體素質(zhì)不錯,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她看著陳秋道:“估計三天之內(nèi),就能恢復(fù)如初……你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
“多謝杏子師姐。”陳秋道點了點頭。
“感謝倒不必,只是等他痊愈了,記得提醒他把醫(yī)藥費結(jié)一下。”杏子整理了一下衣裙,走出門口,甚至沒有搭理王川這個病人一下。
待得杏子走遠(yuǎn)了,王川才開口。
“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微微側(cè)過腦袋,看著一臉怨氣的陳秋道,還是忍不住詢問:“那師姐又是怎么回事?”
“杏子師姐是我請過來,專門給你看病的?!标惽锏绹@了口氣,也沒有責(zé)怪王川:“她先前正進行著藥劑實驗,被我打斷請出來,看起來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樣子,很正常。”
“另外,我想問問你?!标惽锏烂碱^一皺:“你最近的練氣時間,是不是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道院規(guī)定的上限,甚至還借助周天循環(huán)后充盈的靈力,去試圖沖破第三重樓?”
王川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
“嗯?!?p> “我知道,你比你表面看起來,要更加焦急?!标惽锏雷诖策?,雙手抵著床沿,看向窗外的陰云:“但我跟你說過,道經(jīng)入門這本書里也明明白白的寫了,修道這種東西,他本質(zhì)上就不是能速成的行當(dāng)。”
“境界的枷鎖,就像是一條條的寄生蟲,將我們的身體給困鎖在內(nèi)?!?p> “如果你想一蹴而就,那么很可能會在斬落枷鎖的同時,將自己的精氣,自己的身體,甚至壽元都給斬落。”陳秋道的眼神里,充滿了恐嚇的意味:“到了那個時候,你的修行,也就走到頭了?!?p> 王川默不作聲,微微地點了點頭。
道經(jīng)入門中,也詳細(xì)論述了修行中所謂的“殺三蟲”。
三蟲入體已深,若是貿(mào)然斬落,恐傷及軀體,損害性命,需以天地元力牽引,渡化其毒性,消解其反抗,方能徹底祛殺。
反之,則要承受三蟲的反噬。
“也虧得你修行了煉體功法,”陳秋道一拳砸在床上,把床打得吱呀作響:“你知不知道,要是經(jīng)脈真遭到了不可逆的損傷,你的前途命運會怎樣?”
王川“嗯”了一聲。
他清楚,他當(dāng)然清楚。
在熟讀道經(jīng)入門之后,他幾乎牢記了所有的基礎(chǔ)修行知識。
只是,內(nèi)心深處的焦慮,以及那點不可忽視的自尊,驅(qū)使著他如中世紀(jì)的騎士一般,不知疲倦地向第三重樓的壁壘,發(fā)起不懈的沖鋒。
直到長槍彎折。
“不過,先前杏子師姐說了,你的境界,離第三重樓的壁壘,只差一步,想來在試劍大會之前,你也能夠突破?!标惽锏谰o握的拳頭,無奈地松開:“只是,這三天之內(nèi),你就老老實實地靜坐調(diào)息,不要再動搖你的靈力,損傷經(jīng)脈?!?p> 王川的臉上,閃過一絲感動。
“雖然說了很多遍,但還是謝謝你?!彼痤^:“這幾個月來,你幫了我很多?!?p> 陳秋道的眼神閃爍。
“你知道的?!彼拖骂^:“我的性子天生就涼薄些,說話也口無遮攔,很多人暗地里都對我不喜,覺得我恃才傲物,是個眼高于頂?shù)募一??!?p> “正因為如此,他們覺得你是我收的跟班?!彼麌@了口氣:“尋常的家伙,怎么受得了我這臭脾氣?”
王川的手,搭在陳秋道的肩上。
“我知道的,你是個外冷內(nèi)熱的家伙?!彼α诵Γ骸半m然有時候嘴巴確實賤了點?!?p> “正因為如此,我珍惜身邊的每一個朋友?!标惽锏酪残α耍骸盁o論是曹琳梵,還是你,都是少有的能包容我的角色?!?p> “所以,不要老說什么謝不謝的?!?p>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王川想夸張地笑笑,卻觸動了胸口的傷勢,重重地咳嗽起來。
“王兄,今日怎么躺在了床上?”房間里忽然闖進了一位不速之客:“難道是臨近試劍大會,緊張得犯了病嗎?”
陳秋道的面容,霎時就冷了下來。
“出去?!彼麖拇策呎酒穑骸罢l讓你進來的?”
“沒必要吧,我可是代表老大來慰問他的,你怎么還指手畫腳起來了?”袁征攤開雙手,把水果提籃放在了病房的桌上:“還是說……你有資格替他處理什么嗎?”
陳秋道瞇起眼睛,全身的氣勢暴漲,壓得袁征喘不過氣來。
“好好好?!彼咱勚撕螅骸凹热荒悴粴g迎我,那我就先行告退。”
“只是,”他看著王川:“希望王川同學(xué),不要一輩子都縮在別人背后當(dāng)狗?!?p> “我們老大,可依舊當(dāng)你是本家呢?!?
清霜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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