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的軀體巨震。
在這盛夏的日子里,他的身邊,只有冰冷刺骨的深潭水環(huán)繞。
余楚佩看著他的身子,適時地遞上了一枚水沉丹。
隨后,她若有所思地抬起頭。
“嘖嘖嘖……看來除了九重天這道關卡,今日想要完整的離去,他還得經(jīng)受些別的磨難才行。”
地面上。
一艘巨大的仙舟,徑直壓在了山體上,將礦山的出口塞住。
出來探查消息的那位監(jiān)工,此刻正掙扎著。
他的喉嚨,在不知什么時候,被一桿寒鋒閃耀的長槍洞穿,此刻除了死前無力的顫抖,已經(jīng)做不了別的任何動作。
比如說求饒。
比如說回頭,跟里邊準備探頭的同伴,說一聲快走。
金楚虹輕輕抽出長槍。
鮮血順著那鋒利的血槽留下,沒有在這桿長槍上,留下過任何一點痕跡。
“寒霜……還是那么鋒利,只可惜沒碰上個值得的對手?!苯鸪锤谒纳砗螅豢诎肴烁叩拇蟮?,搭在了肩上:“大哥你也真是,連這種修為低微的家伙也要親自動手?!?p> “我們這幫弟兄們,可都憋久了!”
在他的身后,百來柄長刀齊刷刷地舉起,隨著金楚虹的揮手,沖進了地下。
“跟別人合作的感覺就是好,用不著親自去試探……”金楚虹抖了抖手上的礦山地圖——那是墨家敲定合作協(xié)議的時候,給他送來的輔助工具:“楚源,你都給他們安排好了,分別去解決些什么人吧?!?p> “當然?!苯鸪礃O力掩飾自己眼中,那一絲絲的猶豫:“我辦事,您放心?!?p> 金楚虹拉過他的肩膀,狠狠地拍了拍。
“喝劣酒還是夜光杯,就看這一票了!”他轉過頭,看著留守仙舟的十來位近侍:“弟兄們,你們就在這,等著我們凱旋!”
“哈!”近侍們舉起手中的長刀,為兩位首領助威。
“走吧,楚源?!苯鸪缈钙痖L槍,一躍而下,落入那幽深的洞口之中:“讓我們兩兄弟,看看南瞻這小礦山里,會不會藏著蛟龍!”
……
兩個身著皮甲的馬賊,一路砍了過去。
雖說金楚源為他們劃定了該殺的地方……但他們殺起了性子,又怎么會安心只去解決那些礦工?砍瓜切菜般地解決了那些瘦弱的礦工,兩個馬賊直接向著監(jiān)工們的寓所,沖殺過去。
在這地底下,監(jiān)工們的寓所,獨立出了一大塊洞穴。
畢竟,他們跟犯了事被貶來挖礦的礦工們,身份地位可差遠了。
如果跟礦工們同吃同住,這地方甚至沒辦法吸引任何一位,愿意來駐守的弟子。
兩位煉體八品的馬賊,扛著手中的鐵刀,徑直闖入了這一片區(qū)。
“擅闖監(jiān)工的宿舍,你們是什么人?”龍杰揉著惺忪的雙眼,看著兩個馬賊:“你們是哪個監(jiān)工手下?再不走今天就替他教訓你們一頓!”
兩個馬賊對視一眼。
他們自草原來,也沒像兩位首領一樣,學習了中原的語言。
這龍杰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干脆砍了算了!”面上別了道傷疤的巴圖對布合道:“反正我們前來,就是為了殺人放火,砍死他,說不定還能領賞!”
布合點了點頭,手中染血的馬刀,驟然出手。
看著這鋒利的刀光,龍杰尚未惺忪的眼神,瞬間就被嚇了個大醒。
他下意識地伸出雙手。
血光飛濺,一對粗壯的手臂,便在這染血的馬刀下,跌落塵埃。
“啊!”龍杰的面容因痛苦而猙獰。
但他的眼神,很快就被恐懼所充盈。
因為那砍去他雙手的馬刀,已經(jīng)再度斬落。
目的地,正是他的項上人頭!
“哼!”一個憤怒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
叮當?shù)慕痂F交擊聲,隨后就在他們的身邊響起。
布合揮刀橫擋,整個人向后退出幾步,眼神游弋,頗有驚駭之意。
他全力一斬的馬刀,居然被那看不清行跡的飛行物,直接格擋開去,第二次交擊,居然還能讓他倒退出去。
八品的武士,相當于筑基期的修行者。
難道這監(jiān)工的寓所里,還有比自己更強的高手?
巴圖的年齡更大,經(jīng)驗遠比布合豐富。
“注意!”他低聲開口,手中的馬刀不停地抖出刀花,隨時戒備著從不知哪個角落里飛出的飛劍:“這是中原人的飛劍!”
“飛劍!”布合眼神一凝。
他初出茅廬,便跟著金楚虹這馬賊團到處跑……但在先前,他所做的都是些后勤工作,這次出手,是第一次染上外鄉(xiāng)人的血。
雖說興奮,但他對于這久聞大名的飛劍,還是幾位忌憚。
龍杰躺在地上,已經(jīng)因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這輩子也算是作惡多端……此刻不辨形勢,落得如此下場,眼見是活不長了。
“馬賊?”周桐心的身影,從廊道的盡頭出現(xiàn):“居然不是墨家的人?”
見了周桐心,布合和巴圖的眼睛都是一亮。
他們這一年跟著金楚虹到處跑,也不知道多久沒見過女人了……如今周桐心這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驟然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不免得有些亢奮。
“好漂亮!如果能娶得她做老婆,我寧可折壽十年!”布合個小年輕,還沒擒下別人,就已經(jīng)開始做起了美夢:“巴圖叔!我們把她擒下!”
“想得美……這種姿色,首領會放過給你?”巴圖目露兇光:“就算你俘虜了她,最后也還不是便宜了首領?”
布合的眼神,一下子就憤恨起來。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笨粗淠牟己?,巴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兇光:“露水姻緣,你想不想要?”
“你的意思是?”布合初時還不懂,但看著巴圖那殘忍的笑意,瞬間就明白過來。
周桐心聽著他們嘀咕,手中的飛劍也蓄力多時。
她明白,能夠擋開自己的飛劍,眼前這兩人的修為,跟自己并沒有質的差別。
如果不能先下手為強,以一敵二,她恐怕是有身死道消的危險。
巴圖橫劍揮斬,登時斬開了飛劍。
帶著色氣而殘忍的笑意,他怪笑著踩著玄奇的腳步,迅速貼近了周桐心。
“小妞,就該在床上乖乖躺著!”在周桐心還來不及反應的時間里,他便落到了周桐心的身前,手中的鐵刀高高斬落。
如虛空生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