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這里是比賽場地,你不能進去!”
“哎,你這么硬闖??!”
“快攔住他!”
操場的入口處出現(xiàn)了一些騷動,似乎有人想要強行入內(nèi)。
而希里正在拿著小本子仔細記錄克里斯托弗的病情,還有之后照料上需要注意的地方。盡管他在離開這里之后,一定會受到來自卡文迪許家族最好的照料,但畢竟是在幻境中為了團隊而受的傷,作為小隊(吉)隊(祥)長(物),希里自認為是有義務(wù)幫忙照顧病員的。
就在此時,醫(yī)務(wù)室的門被強行突破。
“公子呢?我家公子呢!”起初是一句基本沒人聽得懂的東方話,接下來來人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迅速切換成了阿倫大陸通用語,“趙良雍在哪里!趙國公子趙良雍在哪里!”
希里被喊話中的名字吸引,不由得往門口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那天中午在食堂C區(qū)遇見的人。依舊是那天遇見時候的樣子,面白無須,黑衣黑褲,白發(fā)白眉,卻叫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狼狽,似乎是突然之間聽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匆匆趕到這里來的。
“藺忠之!果然是你這個叛國者!你!你怎么敢!”曾念幾乎是第一時間看見了藺滄,聲嘶力竭地咆哮著,然后不假思索地瞬間出了手。
希里一向知道,自己的感官比常人更敏銳,很多時候別人眼里極快的速度,只要自己靜下心來觀察,就能看見放慢速度后的軌跡。此刻,她在曾念毫無收手的攻擊中,就看了那一雙干癟的手十指分開化作鷹爪狀,朝著藺滄的心口襲去。
然而看見是一件事,能不能截住則是另一件事。
希里已經(jīng)盡可能快地出手,但依舊沒辦法哪怕是跟上這次突襲。
藺滄的身上閃起一陣光,曾念的手被彈開,她吐出一口血。
原本候在高臺上的瑞卡德終于反應(yīng)過來,閃現(xiàn)到了醫(yī)務(wù)室內(nèi):“這位來自東方的家長,我希望你接下來能保持冷靜,不要再對我們學院任何一位學生或者教職工出手,否則我會采取適當?shù)暮戏ǚ纯故侄??!?p> 曾念身上有種憤怒與絕望交織的氣息,他似乎已經(jīng)顧不上太多了,再次對藺滄發(fā)起了攻擊。這一次,瑞卡德攔下了,他也開始生氣了。
作為召喚系的系主任,瑞卡德已經(jīng)在阿倫第一學院任教了將近五十年了,算是實打?qū)嵉睦腺Y歷了。當曾念出現(xiàn)在操場入口的時候,他并不像那些新教師一樣緊張,因為每年都會有過度緊張的家人想要強行進入考核地,試圖找到自己的受了傷的“小公主”、“小王子”——總會有些家長能夠得到一些神奇的道具,可以在第一時間或者稍后的時候知道自己孩子的狀況,實際上,學院發(fā)給每隊隊長的隊徽和那些道具的原理是一樣的。
無非是個過度緊張的家長,瑞卡德一開始確實是這么想的,哪怕看見曾念已經(jīng)進入了醫(yī)務(wù)室。他知道,這時候的家長一定會有些怒氣,于是想等到對方冷靜后再出現(xiàn),誰知道,這家長第一時間沒有去找自家的孩子,反而對另一名學生發(fā)起了強勢的攻擊。以他七階高階的實力來看,剛剛那一抓上蘊含的能量已經(jīng)到達了將近六階,還附有一些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如果不是那名學生身上自帶的保護措施,下場不難想象。
而一名學生在這里收到了這樣程度的攻擊,不僅會讓他,阿倫第一學院召喚系的系主任,在事后收到來自學院的處罰和來自其他系主任的奚落,更是對他尊嚴的一次赤裸裸的踐踏!瑞卡德感到一種荒謬,他承認,在普世人的眼里,一名五階戰(zhàn)士已經(jīng)是一位強者,但是,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讓這個家伙,在新生杯的醫(yī)務(wù)室里第二次發(fā)起對學生的攻擊?
怒上心來的瑞卡德倒沒有消弭理智,他僅僅是召喚出了麻痹藤條,將曾念囚禁在一個植物牢籠里。盡管生氣,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對這個家伙做些什么,無論其中有什么樣的原因,都不是他作為一名教師在學生面前襲擊家長的原因。
但曾念很顯然沒有感受到他的好意,他似乎感覺不到麻痹藤條上的毒性,雙手抓在藤條上,惡狠狠地盯著藺滄:“藺忠之!你不得好死!藺忠之!你怎么敢!”
瑞卡德努力平復了心情,按捺下想要把這個襲擊者——現(xiàn)在在瑞卡德眼里,曾念可算不上什么家長了——先這樣再那樣的報復沖動,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對我的學生發(fā)起攻擊?”他的語氣里有顯而易見的怒氣,呃,還有一點咬牙切齒。該死的,這學期他原本剛剛招募了一個天賦極佳的學生,正打算在新生杯上出出風頭,現(xiàn)在好了,風頭出不出得了還得再說,笑話是已經(jīng)鬧出來了。
曾念似乎被麻痹藤條的毒性冷靜下來了,他收回了手,倒是顯現(xiàn)出了幾分貴族氣度:“我是中州大陸趙國六公子趙良雍的內(nèi)侍,曾念?!?p> “原來是東方來的客人?!比鹂ǖ绿袅颂裘碱^,趙良雍,他知道,是風系那個老禿頭新收的學生,天賦一般,但是出身于神秘而高貴的東方。老禿頭那時候可是在他們面前吹噓了好久,說是這個學生學習刻苦,還特別會做人,給他送了不少來自東方的好東西,叫什么來著,好像是叫“拜師禮”。
“可是你還沒有說,為什么要對學生下手啊?”瑞卡德繼續(xù)問。好處又沒到他手上,縱使這人來自東方,又如何呢?但到底忌憚了幾分,把“我的學生”悄無聲息地改成了“學生”。
曾念似乎聽懂了瑞卡德話里的微妙變化,多了幾分底氣:“我并不是毫無由來地想要傷人,是這個藺忠之,先對公子下了手!”他一想到剛剛看見的東西就忍不住涌起殺意,“公子身份尊貴,自小就種下了長命燈,可就在剛剛,燈滅了!”
“這是什么意思?”瑞卡德聽到了一個新的魔法道具的名字,并不太清楚“長命燈”是個什么東西,“是趙良雍出了什么事嗎?”
“長命燈啊,要自一出生就種下才有用,能夠通過焰火的顏色顯示出燈主的狀態(tài)。所謂‘人死燈滅’,長命燈滅,公子怕是已經(jīng)沒了!”曾念慘然一笑,作為趙良雍的內(nèi)侍,主子死了,自己的下落也明了了。
瑞卡德神色一凜,新生杯上已經(jīng)很久沒出過人命了:“你確定?”
“我豈會用自己的命撒謊!”曾念毒蛇一樣的目光死死盯住藺滄,“藺忠之!你好狠??!我就是死了,也要化作厲鬼來索你的命!”
“就算是那個趙良雍死了,你憑什么說,殺人的是我的學生!”一道女聲帶著輕佻和嘲弄,從門外傳來。希里的眼睛一亮,她在發(fā)現(xiàn)瑞卡德因為曾念的身份而略有退縮的時候,感到了一種不妙,但是幸好,她來了——
勒曼帝國長公主和首富,七階巔峰劇作家,劇作系系主任,佩羅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