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也顧不上房間有沒有人來,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要吃點東西。
趴在窗前看了一些四周,等了片刻,等到門外完全沒有人影晃動的時候,悄悄的打開了門,趁著夜色向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鏢局說大不大,說小也是不小,怎么說也有個前院和后院。
前院是鏢師集合,練武,商議事情的地方,也是開門迎客的場所,有議事廳,演武廳,以及賬房門房等諸多設(shè)施,住的只有賬房和門房。
門房看門的和守衛(wèi)還在,至于賬房早就撤了,賬房的事情早就被趙氏貴蘭給接了過去。
至于賬房,那就安置在她的房間里,至于賬目上的事情,除了向黃父匯報之外,都要去她房間里商談。
而黃奇住的地方,自然是在后院,正房一般空著,是黃父的,而黃奇住的地方在東廂房,而西廂房本來是當(dāng)做書房的。
黃父雖然不識字,但對讀書人的憧憬可不小,在走鏢途中經(jīng)常收集書籍,按照黃父的說法,黃奇不愿意練武,也可以學(xué)文的,但因為原主黃奇經(jīng)?;杌璩脸?,所以西廂房就閑置了出來。
等到黃父發(fā)現(xiàn)黃奇既不能練武,也不能學(xué)文的時候,這才讓趙氏一家親戚住在西廂房的。
至于黃父收集的那些書籍,最終都被趙氏貴蘭給扔進(jìn)了庫房閑置著,原本以黃父對于書籍的喜愛,肯定不會答應(yīng)的,但被黃奇的事情煩了心,也就沒多說什么。
至于趙氏親戚一家以前占得那幾間耳房,后來因為黃父想要找?guī)讉€老實忠厚的徒弟來幫襯黃奇,后來就由黃父幾個徒弟居住。
院子雖然不大,但在黃沙鎮(zhèn)也算的上富戶了,這樣的院子怎么說也有個兩進(jìn)兩出,而且黃父的安排都是好的,但就是沒有用到他自己兒子身上。
他自己的兒子沒見多好,但趙氏一家卻活了個逍遙自在,典型的客大欺主。
而黃父的幾個徒弟并沒有成為黃奇的幫襯,卻都成了趙氏貴蘭的下人,被呼來喝去的很是威風(fēng)。
黃沙鎮(zhèn)地處北方,所以院子還是比較大的,院子里隨便種上幾棵樹,加上院子里的防火缸,假山等陳設(shè),在這種夜晚的環(huán)境下,想要將整個院子看個真切,沒有極佳的目力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黃奇的身材矮小,只要有意的輕聲走動,肯定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這并不是他膽子小,相反,黃奇膽子很大,好像沒有還怕過什么。
但在這個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世界中,貿(mào)然行動誰知道有什么危險,就是黔地的老虎見到冒然出現(xiàn)的驢都要試探一下,這頭驢是不是很厲害,底細(xì)如何,沒有看清楚底細(xì)也不會貿(mào)然行動。
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中,黃奇都會保持一種敬畏,但也不會害怕,作為一個前行路上能把自己累死的人,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黃奇走在墻角之處,基本不會被發(fā)現(xiàn),也沒有人閑著無聊,去四處亂看的。
很快,黃奇就走到了廚房外面,但看到廚房的還亮著油燈,讓他頓時停了下來。
“有人?往常不是這個時間都回屋了嗎?怎么現(xiàn)在還有人?”
這個時代不像他前世的世界,到晚上都燈火通明的,這個時代除了一些提供消遣的娛樂場所,普通百姓一般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活很有規(guī)律。
一般等到天黑八九點的時候都會回屋休息,而此時的天已經(jīng)黑了,還有人在廚房,讓黃奇覺得奇怪。
有人在廚房進(jìn)去找東西總有些不好,萬一本人撞見,將見到他的事情告訴趙氏貴蘭,趙氏貴蘭如果知道他還能站起來找東西吃那還不瘋了,今晚的藥量很定要加大。
估計他就是裝死也沒用,說不定還會親自上陣,將那種亂七八糟的藥粉灌進(jìn)自己嘴里。
若真是如此,不昏睡個三天三夜才叫怪事呢。
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肯定抵抗不了,即使手中有個趁手的兵器,偷襲還行,若是正面對抗,還真沒那個自信。
這并不是黃奇將人心想的太險惡了,而是真的會如此。
就比如原主以前對黃父說不想在家待了,要跟著走鏢,或者去別處的這番話之后,被趙氏貴蘭給聽了去。
趙氏貴蘭當(dāng)即紅了眼,眼睛都變得血紅血紅的,極為嚇人,好不容易等到黃父外出走鏢,三個時辰之內(nèi)親自給原主送了兩次飯,幾次茶水,然后又是整理房間什么的,一直折騰到原主昏睡過去。
而且在原主的記憶中,即使那次昏睡過去,趙氏貴蘭也沒放過他,帶著大徒弟喜子還有媚兒點著油燈還在他房間里撒著東西。
當(dāng)原主問起來的時候,差點將幾人嚇個半死,但很快,趙氏貴蘭就惡向膽邊生,一副就要殺人滅口的架勢。
也是因為原主當(dāng)時確實還在頭昏腦脹,暈了過去,也因此逃過一劫。
但這一切,讓他的處境更加危險。
原主沒有意識到,但黃奇卻想到了,若是真的發(fā)現(xiàn)什么,保不準(zhǔn)趙氏會干出什么事來。
這并不是黃奇將惡意揣測人心,即使在他的前世,若是連自己的家業(yè)都守不住,早就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甚至連個雞毛都留不下。
看這個世界趙氏貴蘭以及那幾個徒弟的行事作風(fēng),也并非什么善類。
此時的黃奇可不敢冒險,黃父沒有來,黃父的幾個徒弟都被趙氏貴蘭呼來喝去的,誰知道是不是被趙氏給收服了。
黃奇只能在外面黑暗處等著,準(zhǔn)備等到兩人離開再進(jìn)廚房找東西。
黑暗中靜悄悄的,只能聽到風(fēng)吹著樹葉落下來的聲音,后院中除了廚房再就是趙氏親戚一家的燈還亮著,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黃奇覺得有些冷了,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幅情景很容易想到什么,但就是想不起來。
仔細(xì)回想了一遍原主的記憶,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地方。
正要打算再仔細(xì)想一遍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廚房有說話的聲音。
“大師兄,你說趙家主人怎么會對那個黃奇這么縱容呢,不但讓他們父子住在主房和東廂房,還對黃奇不管不問什么事都不干,雖然我是黃總鏢頭帶來的,我也很感激他,但他也不能如此不識禮數(shù),讓趙家主人住在西廂房,他們父子霸占了兩間還就算了,還讓趙家主人擠在西廂房中,真是的,晚上了還要我們給他準(zhǔn)備飯?!?p> 一個幼稚的聲音忽然說起了話,似乎是在吐槽黃奇。
而這人他也知道,就是今年年初之手黃父在走鏢途中撿來的一個徒弟,名字叫石頭,黃父沒教導(dǎo)幾次,就扔在了家里讓喜子負(fù)責(zé)教他武功,而托付趙氏在家照看。
黃奇聽道這番話就氣不打一出來,沒想到連這些徒弟們都認(rèn)為是這樣的,讓他更加確定的自己的想法,自己在這里很危險。
果然,趙氏貴蘭在宅院里威勢很高。
而且,讓他不禁開始懷疑起來,這家鏢局究竟是不是原主他們家的,是不是原主的記憶出錯了,昏迷的太久,腦子壞了,才認(rèn)為自己是少鏢頭?
打定主意,等到黃父來了再確認(rèn)一下,若是鏢局真的不是他們家的,離開就是,免得鬧出什么笑話。
黃奇也不是喜歡占便宜的人,該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堅決不拿,吃好的還是要飯,從來都是靠自己,自己沒本事,即使餓死也不會怨天尤人。
若真的自家只是寄居,那索性就離開算了,也免得寄人籬下。
而這時候,又一個聲音響起,說道:“六師弟你想錯了,師父是這家鏢局的總鏢頭,而黃奇是少鏢頭沒有錯?!?p> 這個聲音黃奇也知道,名字叫柱子,是黃父的三徒弟。
黃奇聽著柱子,覺得這個還是腦子清晰的,或許鏢局真是他們家的。
而這時候,剛才石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似乎有些不服氣的說道:“三師兄,總鏢頭怎么了,咱們鏢局七八個鏢師,趟子手好幾十個,師父不就是仗著是趙家主人的親戚才當(dāng)上總鏢頭的嗎?大不了換一個人當(dāng)總鏢頭就是了。”
此話一出,廚房內(nèi)進(jìn)入一片寂靜,一絲聲音都沒有。
就是在外面的黃奇也開始懷疑起來,是不是原主記錯了,這鏢局本來就不是他們家的,而是趙氏親戚一家的。
這樣想也沒錯,原主自五六歲的時候就進(jìn)入了身體虛弱,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到后來被弄得腦子不好使,記錯也在所難免。
若真是這樣,大不了一走了之,他也不想在這么危險的環(huán)境待著。
就在黃奇思索之際,廚房內(nèi)的柱子說話了。
“六師弟,你想錯了,鏢局是師父家開的,并不是趙氏···”
“住口,不要說了,做自己的事就行,不要在背后扯閑話?!?p> 還沒等柱子將話說完,一道聲音厲聲呵斥住了兩人的談話。
而這聲音黃奇也聽得出來,就是黃父的大徒弟,名叫喜子的那個。
接著廚房中又傳來喜子冷厲的聲音。
“三師弟,鏢局的事情不要亂說,讓你們兩座自己的事情,并不是來討論這些不該說的,我看你是將我叮囑的話忘了,出去外面站著去,等我忙完之后我再找你好好說道說道。”
“大師兄,你什么意思,我說這話有錯嗎?”
柱子還是有些不服氣的懟了一句,或許是害怕,也就沒繼續(xù)懟喜子。
但接著,或許是受到了什么威脅,或許是害怕,說道:“出去就出去,這鏢局又不是你的,連話都不讓人說了。”
接著,廚房內(nèi)傳來一陣腳步聲,黃奇聽的出來,這是有人要出門。
黃奇此時正在一處墻角的地方,四下看了一眼能躲藏的地方,最后將目光定格在防水缸的地方。
據(jù)他目測,防水缸直徑也有一米,高也有一米二,放輕腳步走了過去,輕輕的敲了一下,發(fā)出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簟?p> 缸是空的。
黃奇暗罵一聲,“打理宅院就打理的這個樣子,防水缸連水都沒有?!?p> 在這個時代的宅院中,每家每戶都都這種水缸,平時在內(nèi)養(yǎng)一些魚什么的,或者種點水植物。
但其真實的作用是防火的,萬一發(fā)生火災(zāi),就用缸里的水來滅火。
而缸里的水一年四季都是滿的,從這些設(shè)施就能看得出一座宅院的憂患意識。
黃奇趕緊趴著缸沿,使出自己帶來的翻墻技能,手臂一收,身子向缸內(nèi)一探,翻進(jìn)了缸里,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