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上官竹直沖謝其漫而來,手持著扇子,只見他轉動手臂,那扇子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充滿殺氣,謝其漫一個躲閃讓上官竹直接打到了旁邊的紅色柱子上,那柱子瞬間出現(xiàn)一道裂痕,可上官竹似乎并未打算放過謝其漫,他直接將扇子打開,突然一股凌厲之極的勁風向謝其漫撲來,定睛一看,那如寒光般的飛鏢從他身旁飛馳而過,直重那走廊高處懸掛的燈籠。
二人穿梭在走廊中,雪花飛舞,偶有幾片飄進走廊,瓊枝玉葉,粉裝玉砌,皓然一色。
那扇子在他的指間旋轉起來,攪動了那彌散在天空里的聲音混雜著一絲寒意,他不知何時已經靠近謝其漫身邊,聲音亦有些得意道:“勝之不武,多謝英國公相讓?!?p> 上官竹將自己的扇子收了回來,別在腰間,一身紅色的長袍十分起眼,正轉身坐下,誰知謝其漫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將其放在了上官竹的脖頸處,而后二人再次不約而通的紛紛躍起,謝其漫卻突然沒了影子,上官竹正納悶之際,突然被謝其漫重重一掌擊在背后,他唇角涌出鮮血,單膝跪在地上,謝其漫則定定地站在一旁冷漠的開口道:“承讓?!?p> 而后上官竹扶住一旁的柱子倚靠著坐了下來,捂住自己的胸口,頗為贊賞道:“大魏戰(zhàn)神,名不虛傳,在下甘拜下風?!?p> 謝其漫的輕功竟已經到了來無影去無蹤的地步,原本已經處于上風的他一個疏忽讓自己負傷,這一掌的力度也真是夠可以的,上官竹從身上摸索出一小瓶藥丸,從里倒出一顆黑色的小藥丸吞了下去。
這時,二人身邊都站出來了暗衛(wèi)守護在前面,而上官竹的暗衛(wèi)頭目竟是一位女子,她身材高挑,用紅色的發(fā)帶將頭發(fā)高高的束起來,鼻梁高挺,眉目盼兮,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多瞧幾眼,而原本美艷的容貌卻又因那拒人之外的高冷氣質,讓人聯(lián)想到那句“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她右眼下有一顆小小的淚痣,一身黑色的勁裝,背后背著兩把金背大環(huán)刀,將上官竹團團圍住,“宮主沒事吧?!?p> 上官竹緩了口氣:“無礙,先退下吧。”轉頭又對著謝其漫道:“今夜本宮主來謝府,其實想與國公爺商談一件小事?!?p> “何事?”謝其漫其實也猜到了三四分,除了墨魚符,想來上官竹應當也沒有什么可以求其合作的事了。
“國公爺想來應當聽過墨魚符這個東西,拿到此符即可號令我媚樓上下任何一人,當然,也包括我,這東西乃大涼東方朔所制,可八年前他死后,此物就消失了,如今東方朔幼女東方多蘭想找到此物,從而重新掌管我媚樓?!?p> “所以呢?你想讓我?guī)湍?”謝其漫反問道。
上官竹也不再嬉皮笑臉,十分嚴肅道:“國公爺也想得到此物不是嗎?那么既然如此,你我二人合作怎樣。”
“如若助我拿到墨魚符后,國公爺以后有何事情要我媚樓幫忙,都可?!?p> 謝其漫猶豫了,上官竹開出的條件很豐厚,就算他拿到墨魚符,這些媚樓老部下也未必能聽他指揮,反而效果不佳,適得其反,倒不如與上官竹合作,讓他欠自己一個人情。
媚樓交給上官竹也總比交給東方多蘭要好的多。
見謝其漫有些動搖,上官竹從自己腰間取下一個令牌丟給謝其漫道:“國公爺放心,以后憑此令牌,您可隨時來我媚樓閑坐,您看如何。”
這令牌全身乃是純金打造,拿著都有些沉甸甸,想來也是,他將媚樓一個情報組織擴大到如今這般,突然有人說要奪走媚樓權力,愣是誰心中也不大愿意,而上官竹這番示好,說明他這個宮主與大涼的關系并不密切,甚至于已經跳脫出權力中心,自立門戶了。
他捏緊手中的令牌,道:“好,成交!明日酉時七刻,你我蔡府知齋相見?!?p> “國公爺爽快,希望你我合作愉快?!鄙瞎僦衿鹕淼乐x,而后見他長袖一揮,躍身離開。
第二日清晨,因昨夜風雪過大,眾人家門口被積上厚厚的一層雪,普通人家早早就起身拿著掃帚之類的在清理積雪,而街上的孩童閑來無事則出來玩耍,一群小孩子到處閑逛,偶然走到葉府后門處。
見葉府后門有一坨類似雪人的東西,小孩子們一時好奇就叫著伙伴前去看,誰這么清閑竟然在葉府門口堆雪人,這要是被那些守門的大漢瞧見了,少不了要被一頓毒打的。
可這雪人堆的有模有樣的,孩子們一時心動,于是大家合計著那干脆就把這雪人運走得了。
孩子們一窩蜂的涌了上去,有個小孩個子矮小身手敏捷,于是就先鉆到最里面,誰知那小孩剛一碰雪人,就意外見內部一張甚是猙獰的臉露了出來,她表情扭曲,似乎生前受到了極大的痛苦,全身呈灰白狀,幾個人身上一絲不掛,昨夜風雪過大,所以全身都被雪覆蓋住了才讓這些孩子誤認為是雪人。
他被嚇得跌坐在地上,哇得放聲大哭并喊叫道:“死......死人啦?。。?!”
這下吸引了眾多人前來,有些膽大得上前去將那雪花清理干凈,只見竟是四個緊緊的環(huán)抱在一起裸體少女,他們身體蜷縮在一起,雙手環(huán)抱,而有一個尸體雙眼圓睜,嘴巴大大的張起,面容十分可怖。
孩子們因年齡小,早已經被趕來的大人們給轟走了,眾人圍著感嘆道。
“這天殺的,誰這般狠心啊,竟讓人活生生的給凍死在這里!”
“是啊,還放在葉府門口,這不會是葉府的貴人干的吧!不把咱們普通人的命當命啊!可惜了這四位丫頭!”
“唉,真是可憐??!”
這消息傳播的很快,葉府后門打開一溜煙的就出來幾個拿著棍棒的大漢,隨后就有一穿著鎧甲的人騎馬帶著官兵到了這里,迅速將這里圍了起來,眾人見這狀況,也不敢再亂說些什么,當作沒事人一般趕緊離開。
而此時葉紀良還未起身,昨夜二人翻云覆雨好不快活,又因大雪不必上朝就懶惰了許多。于是昨夜吩咐下人,沒有什么事情就不必來打擾,眾人得知此消息也不知如何是好。
任福急得團團轉,只好硬著頭皮去敲暖閣的門將葉紀良給叫了起來。
“老爺,出事了!咱們葉府后門發(fā)現(xiàn)了四具尸體,您快些起來去看看吧!”而屋內卻沒有任何動靜,任福只好不停的敲門,葉紀良被吵得有些不耐,滿臉怒氣的打開門道:“何事這般大吵!”
任福慌忙跪在地上道:“老爺,咱們府后門被人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四個凍死的尸體?!?p> 葉紀良擺擺手:“這點小事也要來向我稟報嗎!直接私下處理了!”可任福的面色卻更加難堪,這才斷斷續(xù)續(xù)的答道:“老爺,此件事驚動了蔣昭大將軍,今日他例行巡查,已經將后門封起來了......”
“胡鬧,我葉家事他蔣昭來干什么!”葉紀良此時才認識道到事情的嚴重性,于是慌忙走進室內喚人前來伺候洗漱。
十安素來有早起的習慣,自然手下這些丫頭也不能偷懶,甚至于要比十安起的更早。
露珠昨日已經將十安的習慣愛好一一告知池魚,卻并不知曉棉木就是池魚,于是早上為防止池魚犯錯,也順帶著將池魚給喚醒了。
迷迷糊糊中池魚就被露珠推到了鏡子前面,梳妝打扮,池魚這才有些清醒,而后看著鏡重自己略顯蒼白的臉,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露珠早就收拾妥當了,見棉木還在發(fā)呆,一個爆栗子敲在棉木頭上,聲音爽朗:“棉木妹妹,發(fā)什么呆呢!小姐已經到了書房了,快些去吧?!?p> 露珠這架勢顯然是把池魚當成了妹妹看到,總是有些不放心,處處都要提點池魚一二,池魚有些好笑,明明這丫頭比她小,不過是這面具瞧著年齡小罷了,池魚的任務很是簡單就是每日陪著十安學習練字,其他的事情有露珠、菁草和彩萍分擔。
十安每日清晨都會習上兩個時辰的毛筆,外加練習古琴,這任務枯燥乏味,十分無聊,露珠以前也是硬著頭皮熬下來的,如今池魚替了上去,倒是比往日活潑了不少。
池魚身上動作卻是沒耽擱,利落的收拾妥當,笑著謝過露珠就匆忙的去了十安屋內。
池魚到了后,十安已經站在紅木書桌前練習書法了,瞧著正在練習顏體,從遠處看那字點如墜石,畫如夏云,鉤如屈金,戈如發(fā)弩,縱橫有象,低昂有態(tài),她一筆一劃寫的十分認真,剛勁獨立,松弛有度,想來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一般小姑娘都喜愛寫簪花小楷,京城中尤為宋家小女宋甜甜的小楷最為出名,倒是很少有姑娘學練顏體。
池魚就是少數學習顏體的姑娘,顧家為官清廉,忠義待人,想來也是受了顏公的影響,且池魚從小習武,更是將這顏公的精神學了個半成,如若顧家還在,池魚想必會是冠絕京城的才女。
想想十安幼時玩心甚重,不喜書法,只覺練字索然無味。
池魚幼時也曾私下勸過,只道能修身,鍛煉心性。
他們這些人處在高位,就不得不為以后考慮,心思單純只會將自己處于不利之地,瞧十安這樣子到底是聽進去了幾分。
十安練的認真,將一張字練習完才發(fā)現(xiàn)池魚已經在身邊伺候了,忙將毛筆放好,拉起池魚的手笑著道:“你來了,昨夜可還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