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望著眼前女子的身影,可謂是一舞傾城,她雙手如那浮動的柳枝般窈窕纖細(xì),頭發(fā)也隨著旋轉(zhuǎn)的方向在飛舞,如那艷麗的蝴蝶一般。
讓人回味無窮,一舞畢,眾人仿佛忘了時間還沉浸在其中,良久,爆發(fā)出震人的掌聲,那女子款步向前,一舉一動都讓人不禁神往,不虧為大魏第一美人——蘇姝予。
這蘇姝予乃是禮部尚書蘇漾的嫡長女,自小才情橫溢,與謝其漫可謂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之交。
謝其漫不近女色,可唯獨蘇姝予不同,能時時進(jìn)出謝府不說,謝其漫待她也十分客氣溫和。
這時席下的姑娘們都坐不住了,面色各異,與蘇姝予關(guān)系好些的姑娘帶著笑容,而大多數(shù)姑娘則是嫉妒的盯著蘇姝予。
謝夫人起身相迎,滿臉笑意,握住蘇姝予的手稱贊道:“幾日未見,姝予的舞技又增長了不少,快些坐下休息?!?p> 笑著將蘇姝予拉到自己座位旁邊,蘇姝予似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大方的坐了下來,微微仰著頭,溫柔帶著一絲傲氣,這下眾人心里都跟明鏡一般,看來這次宴會謝夫人要宣告主權(quán)了。
國公夫人不出意外,則是這位蘇小姐無疑,能讓謝夫人賞臉并拉著坐在旁邊的人,除去親近之人,這地位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
葉寒對這些并不感興趣,一股腦的往自己嘴里塞著吃的,葉青滿腹心事,不停的灌著酒,似乎這樣所有的憂愁煩思會消失不見一般。
.......
此時葉府這邊十安已經(jīng)回到了澄一園,將身上的衣服也換成干凈利落的勁裝,腰間也別著一把小刀,以防萬一她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
本還想著如何搪塞過去,不必陪著祖母參加謝府燈會大賞,誰知桂嬤嬤就將機會眼巴巴的送到自己面前,將計就計,她上前一步假裝擋住茶水。
十安看著通紅的手背,已經(jīng)被燙出水泡,她卻渾然不在意,露珠心疼的將藥膏涂抹在傷口上面,然后用繃帶細(xì)細(xì)的包扎好,嘴里也不閑著,一直在罵桂嬤嬤這般不長眼。
害得小姐沒有辦法參加謝府宴會。
方才他們也瞧見了謝府方向的煙火,足足放了半個時辰,就更讓露珠他們羨慕,盛大熱鬧之景,更讓他們難受。
蔡氏并不知曉十安未去參加宴會,早早的就休憩了,葉紀(jì)良心疼蔡氏,一直守在床邊照顧左右。
丫鬟此事因保葉家顏面只能護(hù)著大房,委屈了蔡氏。
葉青推十安落水一事,母女二人并未告訴葉紀(jì)良,否則以他的性子這次斷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今夜輪到池魚守夜,待露珠菁草他們都退下后,十安神秘的朝池魚招招手,見她不知何時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
她略有些驚訝的看著十安,“小姐?”
十安噓了一聲,將一身夜行衣扔給池魚小聲道:“快些換上,今夜可是你在英國公面前大展身手的好機會?!?p> 池魚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十安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好隨著十安快速的將衣服換好,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小姐,這是干什么?”
十安將桌子上的什么小物件都包起來,然后挽成一個結(jié)系在背上,“等會你就明白了?!?p> 將蠟燭吹滅,屋內(nèi)頓時一黑,就見外面一道人影閃過,十安輕輕的打開門,夜色里池魚望著四周卻覺得氣氛詭異。
總感覺被什么人盯著,忽然她抬頭望去,只見澄一園外的那顆老樹上,正站著一個人,那人似也察覺到了,不等池魚反應(yīng)大叫,一個黑影飛了過來,池魚情急之下上前護(hù)住十安。
那男子似沒有惡意,在離十安一米處停了下來,十分恭敬的朝著十安作揖,“葉小姐,屬下奉主子命來接您?!?p> 十安面色依舊,用手輕輕的拍了拍池魚,表示并沒有什么,向前道:“歸云侍衛(wèi)起來吧,不過......”十安瞧了瞧四周,葉府因丫鬟一事已經(jīng)增添了巡邏的人手,她這時候出府,鑒于安全著想葉紀(jì)良定不會讓她出去,十分糾結(jié):“我們要如何過去呢?”
歸云十分淡定的指了指天空,十安也順勢抬頭望著,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歸云一把扯住衣領(lǐng)朝著房檐上飛了過去。
“你!”
待落在房檐上之后歸云才道:“葉小姐,失敬了!”
主仆二人被歸云像拎小雞般的左右手各一個的拎了上來池魚還好,畢竟自小練武有一定的功底,并沒有被嚇到。
可十安就不同了,在到達(dá)屋檐的那一瞬間雙腿發(fā)軟就跌在了梁上,面色蒼白的捂著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喘著粗氣。
又往下面望了望,心中暗襯這地方未免也有點太高了。
想她葉十安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恐高,此時只有她顫抖的坐著,歸云則站在房檐角上在觀望著什么。
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是波濤洶涌。
要是讓自家小主子知道這件事,他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樣做??!
歸云接觸的女子也不少,可像十安這般弱的確實少見。
實在太弱了!
池魚掠過歸云扶起十安,十安雙腿發(fā)軟,整個人依靠在池魚身上,但還是強撐著擺了擺手道:“我沒事了,還是繼續(xù)趕路吧。”
池魚擔(dān)心的看著十安,“你這幅樣子不行!還是算了!”
“不,葉府巡邏甚嚴(yán),為避免耽誤時間,還是這種辦法更妥帖些。”
話都說到這份上,池魚也知道十安執(zhí)拗的性子,便不再勸說,轉(zhuǎn)頭對歸云道:“那小姐就拜托你了!”
歸云曾見識過池魚的身手,見她這般說也點點頭表示同意:“放心,那姑娘就隨著我走就好了?!?p> 方便起見,歸云只好背著十安,“嗖”的一下就從這個房檐跳到了另一個房檐上。
而此時巡衛(wèi)卻一直在走動,歸云身手好,并未將那些侍衛(wèi)放在眼里,可池魚就不同,她畢竟還未正式的訓(xùn)練,與歸云相比武功自然差了許多,就算用盡全力也只是勉強跟上歸云的腳步。
一個不小心將屋檐上的瓦片給踩了下來,還好她機靈,慌忙的趴了下來這才沒有暴露。
況且歸云背后還有十安,刻意放慢了腳步,這下就更加激起了池魚的勝負(fù)心,她只有比歸云更強,才能讓謝其漫看到她,加入神機營。
不到一會功夫就到了葉府偏門,他們從墻上躍了過去,只見一輛馬車早已候在那里了,歸云單膝跪下,讓十安下來。
十安趴在歸云背上有些暈乎乎的,直到池魚扶住十安這才緩了過來。
上了馬車之后,謝其漫正在馬車內(nèi)等候,不過二人還是有些尷尬,畢竟還未到很熟悉的地步,且池魚與歸云坐在馬車外面,這么一張俊臉在十安面前晃悠,就更加局促不安。
謝其漫今日穿著一身純黑色的廣袖寬袍,上面用銀線繡了一小朵蓮花,頭發(fā)用青玉白冠束起,雙手放在膝蓋上,許是看出十安的異常,周身氣場也較之平常壓制了許多。
燭光照應(yīng)在他的臉上,平生填了一絲溫柔,眼神也不似往日那般的寒冷凌冽。
十安想起上次落水之事多虧了謝其漫才得以從閻王那拉回一條命,而自己還未有任何表示,趁這個時候向他致謝道:“多謝國公爺上次救命之恩,臣女還未來得及感謝?!?p> “小事,畢竟葉小姐在這期間也不能出什么事不是?”
本來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好片段,卻被謝其漫這番話硬生生給堵了回去,意思也非常明確,如果不是你還有用處,爺斷不會費這功夫來救你。
本來氣氛稍微活躍了一點,又突然降至冰點,比剛才更加尷尬。
二人扭過頭不再看對方,十安則掀起車簾往外看著,因英國公府陣勢浩大,就算他們走在偏僻的小巷中也能瞧見那一遍的燈光。
燈火闌珊,一片盎然。
如那春日般溫暖。
她回過頭,見謝其漫身邊放著一小朵蓮花燈,不禁打趣道:“未曾想國公心中也有萬般柔情在心中?!?p> 那蓮花燈做的栩栩如生,一眼就能瞧出此物乃女子所制,謝其漫瞟了一眼,扯了一下嘴角:“一些小玩意兒罷了。”
十安本想順著套出這姑娘的名字,但見他這般態(tài)度也不便再說下去,又想到前世印象中蘇家大小姐蘇姝予愛慕謝其漫乃是全京城都知曉的事情。
偏謝其漫態(tài)度令人捉摸不透,說蘇小姐不一般是因為謝其漫并不抗拒蘇姝予接近他,可奇怪的是謝其漫也并未透露出半分對蘇姝予的喜歡之情。
要知道男女之情,那種情愫在眼中是掩飾不住的。
就像前世陸離看她的眼神,沒有絲毫愛意滿是疏離和抗拒。
想到這里,十安心里閃過一絲異樣,她從未愛過別人,也從未被別人愛過。
那些古典愛情中的繾綣情懷,蕩氣回腸的愛恨情仇,熱戀中的煎熬和甜蜜是她向往卻一生不可得的。
馬車外池魚和歸云相談甚歡,不斷的有笑聲傳到馬車內(nèi),良久,謝其漫開口:“葉小姐可曾進(jìn)過知齋內(nèi)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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