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激烈交戰(zhàn),一個攻擊厲害,一個有巨盾防御,正是典型的矛盾關(guān)系,短時間內(nèi)誰也奈何不了誰。
劉大德作為三階,體質(zhì)在8.5到9.0之間,不過自己剝除人皮,血氣受損,又為煉制法器消耗大量真氣,能發(fā)揮出來的體質(zhì)水平也就在6.5左右。
反觀李元,服用狂化丹后體質(zhì)達(dá)到4.2左右,雖然不如劉大德,但差距沒有想象得那么大。
不過,劉大德最大的問題在于原先是煉器師,非戰(zhàn)斗途徑,不擅長打斗。
劉大德但凡有其子劉曉的水平,恐怕也吊打李元了。
此外,劉大德有血妖之軀,恢復(fù)能力極高,但李元有圣銀粉輔助,也算相互抵消。
李元卻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對自己非常不利,體力和真氣消耗過巨,再過十幾招就是力竭落敗的局面,到時候就是想抽身逃跑都做不到。
“說不得,只好冒險出擊了!”
想到就做,李元突然搶上前,轉(zhuǎn)到劉大德側(cè)面遞劍,將劉大德持盾的手齊根砍斷;
不過,這下雙方離得太近,劉大德只是抬腳一踢,就將李元的玄鐵短劍踢飛,又打得他接連后退。
兩個人都失去武器,不過劉大德有沒有盾牌都無所謂,倒是李元失去短劍,就沒法用圣銀粉了。
“哈哈,你死定了!”
劉大德大笑,右半邊身子突然坍塌,化成十幾個觸手和巨口,往前進(jìn)擊,將李元攔腰纏住。
雙方激斗到現(xiàn)在,劉大德還是第一次成功纏住敵人。
就在劉大德想發(fā)力,把這難纏的敵人殺死吞噬或扔入血池的時候,李元在手上的戒指上一抹,掏出一個錦盒來。
這錦盒里,有大量亮閃閃的粉末,正是“圣銀粉”,可惜此番激戰(zhàn),消耗過大,如今只剩小半而已。
李元瘋狂催動真氣,丹田里的三重天真氣種子突然破碎,化成大量精純的朱雀真氣,狂涌到手上的錦盒,裹住“圣銀粉”后盡數(shù)點燃,變成至今為止最明亮的火焰。
這道火焰化成三尺長的朱雀,往空一繞,將劉大德纏繞李元的觸手和巨口盡數(shù)焚毀,再往前一撞,擊中劉大德胸口后消失不見。
“啊啊啊!該死!”
劉大德發(fā)出凄厲的叫喊,其中卻隱藏著一絲喜悅:“你自毀真氣種子發(fā)出最后一擊,我看你還有什么手段可用!”
李元自毀真氣種子,屬于傷敵八百,自損三千的做法。
雖然這一擊蘊含的力量非同小可,但氣海空空,再無一絲真氣可用。
只要劉大德?lián)芜^幾秒,便是他予取予奪的局面。
“哼,這就不勞掛念了!”
李元回了一句,自覺渾身空虛難受,幾欲倒地嘔吐才好。
還好,沒有真氣可用,體力尚在。
李元快速從腰間拔出金曦和月神,急速射擊,昂貴的附魔子彈不要錢似地全部傾瀉到劉大德身上。
劉大德重傷之際,護身罡氣下降到最低水平,只能勉強用妖區(qū)所化的觸手護住頭臉和心臟等要害,想把這輪攻擊扛過后再行反擊。
只是,被這么多附魔子彈,他的身形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一定的遲滯。
李元籌謀許久,又付出巨大代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立刻忍著種種虛弱感和傷痛,全力往前沖擊,用肩膀狠撞劉大德胸口,將三階血族往后頂飛七八米。
“啊...!”
劉大德身不由己后飛,然后跌落到地面,不對,是水面,發(fā)出凄慘的喊叫聲。
原來,兩個人不斷打斗,從橢圓形祭壇一直到化血池附近,李元這一撞,竟是把劉大德頂飛,落入化血池里去。
李元想得明白,劉大德恢復(fù)力驚人,自己傷他多少次,都能吞噬尸體血肉恢復(fù);
要想取勝,只有將劉大德打入腐蝕性極強的化血水里才行。
“該死,你敢!”
劉大德落入血水里,但覺渾身真氣和血肉被血水快速吞噬消融,不由驚怒交加。
化血池的“化血靈水”號稱消融萬物,與“紅蓮業(yè)火”有異曲同工之效,善于消融各種血肉和靈性材料,自然也能把他這個三階血族融化了。
不過,劉大德畢竟是三階高手,不會那么快被融化。
在血水里掙扎著爬起來,想要攀爬或跳到地面上去。
“你沒機會的!”
李元冷笑,用月神瞄準(zhǔn),將裝在最底部的三顆“佛光圣銀彈”全數(shù)打入敵人體內(nèi)。
“佛光圣銀單”蘊含強大的佛力和神圣之力,直接殺傷力一般,但善于禁錮黑暗生物。
這三發(fā)子彈,足以禁錮劉大德三十秒以上,最適合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
劉大德被擊中后,就覺得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大幅降低,難以移動,不由驚慌無比。
如果是平時,硬扛過去也就是了,但此時,自己的血肉、真氣、魂力和一切的一切,都在被血水快速吸收和吞噬...
雪上加霜的是,血水里突然冒出布簾似的東西,牢牢纏住他,開始吞噬起來,其消融之力比單純的化血靈水不知強了多少倍,還讓他提不起勁來...
這就跟普通人游泳,被水蛇纏住一樣...
劉大德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竭力反抗,撕扯那布簾狀的東西,可惜效果甚微,血肉精力不斷被吞噬,反抗越來越無力,越來越?jīng)]有聲息,最終沉入血水深處...
“果然詭異?。 ?p> 李元看著這一幕,不由感到一陣心寒。
他看得清清楚楚,從血水里浮出,纏繞劉大德的布簾狀東西,其實是一張皮,一張人皮,正是劉大德自己剝除后投入的皮。
也就是說,劉大德竟是被自己的皮活活吞噬和殺死的。
這同時說明,他的人皮有了自己的靈性和意志,甚至懂得捕獲獵物,離成為真正的法器不遠(yuǎn)了。
再看下去,就見血池的化血靈水不斷轉(zhuǎn)化成真氣和靈性,向人皮灌注而去。
“血族的血祭法,果然有些門道?!?p> “不過,我是助這法器成型呢,還是阻止呢?”
李元看著這一幕,思索不定。
劉大德為煉制這件法器,先后血祭十幾名少年,最后自己也投入池子里去,算是把自己給血祭了。
這一招倒是夠狠,他這個三階高手,魂力在一千以上,血氣也極為豐沛,就是把誘拐的少男少女全部投入,也沒有血祭他的效果好;
更妙的是,這法器的本體就是他自己的人皮,關(guān)系極為密切,煉制后的靈性必然遠(yuǎn)超其他法器。
不過,這樣煉制的法器必然會邪門無比,是否允許它來到世上,還要費思量。
李元思索半響,終于嘆了口氣:
“這世上的法器再邪門,能邪門過人心嗎?”
“我沒碰到也罷了,既然遇上,就奪煉這件法器吧?!?p> 倉庫里散落著數(shù)十具尸體,既有被殺血族的,也有被波及的少年們的。
李元走過去,將血奴和血侍們的尸體都拖過來,全數(shù)投入血池里;
至于少年們的尸體,一個都沒動,就留給他們的父母家人收斂,留作念想吧。
做完這些后,再到池子邊,就看到血池里的血水越發(fā)稀少,那張人皮則在不斷崩解,然后又不斷聚合。
化血靈水既有腐蝕力,又有靈性,既能造就法器,也能融化法器。
李元想了想,拿起之前掉落的玄鐵短劍,在手掌上劃開一道傷口,趁著血流如注,盡數(shù)投入到化血池中去。
這點精血不算多,但投入到血池中,進(jìn)入法器里,法器煉成后就會跟自身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對以后掌控很有好處。
當(dāng)然,真要祭煉還是用心頭血最好,但這件法器如此邪門,還是不要行那么危險的事情了。
過不多久,就見血池里的殘余靈水全部轉(zhuǎn)化成靈性和真氣,風(fēng)卷殘云般灌注到人皮里;
人皮多次崩解和聚合;
最后從血池子里,跳上來一樣物事。
李元定睛一看,那件物事有掌紋和指紋,五指宛然...卻是一只斷手;
或者說是只能包裹手掌部位的人皮;
更確切地說,倒像人皮制造的手套。
這物事上面有不少傷口,色做鮮紅,卻不是死物。
以五指立在地面,自我舒展,還能走幾步,倒像是有自我意識和靈智的斷手狀生物。
“劉大德可能是想煉出整張人皮,但中間受打擾太多,最后就剩下這么點了。”
“這件法器,就叫‘血祭者手套’吧,只不知有什么功能?”
李應(yīng)觀察法器良久,然后走過去,想拿起斷手,沒料到異變突生。
那斷手人皮突然從地面跳起來,五指抻開,手掌變大,一會兒就變得磨盤般大小,手心處還出現(xiàn)血盆大口和牙齒,向他狠狠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