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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伽藍(lán)之女將

第十九章: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三)

夢回伽藍(lán)之女將 納蘭曦N 2161 2020-02-07 23:37:49

    洛朝寧曦歷三十八年,洛朝公主淳于曦十七歲生日,舉國同慶,大赦天下,喜愛紅衣的公主殿下穿著一襲紅色長袍,安靜的坐在洛朝皇帝淳清云身邊,面無表情。

  白家三公子頭發(fā)白了一些,很眨眼,他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端莊坐在主位的公主殿下,神色黯淡,只是一瞬間,便又是春風(fēng)滿面,淳于曦知道他們彼此之間的心便隔著越遠(yuǎn),即便是互相喜歡,其實也是很遠(yuǎn)的,同前世一樣,她似乎真是個涼薄的女人,似乎真的是為達(dá)目的不折手段,似乎老天又從來對她不公,前世今生,都需要她經(jīng)歷痛徹心扉之痛。

  她總是要有些事情要做的,她總是要自己去做的,她不想白宮寧參與進(jìn)來,也不想知道白家的那些計劃,如果沒有記憶的白宮寧又真的為了他的野心要了自己,或則說是放棄了自己,她甘愿償還前世冰河之中的救命之恩,從此兩不相欠,當(dāng)然奢望是有的,而且那么深。

  子桑陌離坐在左側(cè)首位,公主殿下任性了十六年,第十七年還是一樣任性,她端著酒杯走到了白宮寧身邊,就當(dāng)做是不愿再多虧欠,“許久不見,白公子怎的這般憔悴?”

  白宮寧淡然一笑:“身體不適罷了,勞煩公主掛心?!?p>  “本宮十八歲生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日,如何?”淳于曦目光灼灼的盯著白宮寧,白宮寧卻視而不見。

  他連忙單膝跪地,惶恐告罪:“公主殿下恕罪!”

  淳于曦將酒倒在了地上,輕輕點了點頭,淡漠的說道:“那你便跪在這里吧?!?p>  白家家主神色微微一冷,子桑陌離覺得有些好笑,淳于曦是喜歡白宮寧的,并且淳于曦那么聰明,就是真的知道白家的野心,這等于是將洛朝皇位拱手送給白宮寧,他竟然拒絕了,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皇帝的女兒表白心意,他竟然拒絕了。

  完顏家自然是有人來的,既然與白宮寧結(jié)盟,該釋放善意的時候,自然是要釋放善意,淳清云臉色淡漠,他的女人,竟然被拒絕了?

  看著完顏家站起來的那位老者,淳于曦負(fù)手而立,任性妄為的公主殿下,俯瞰人間,一身英氣,似那山上飛雪,不落塵世。

  “洛朝與北莽交戰(zhàn)多年,偶有歇息,已是常態(tài),”淳于曦邁步向前,坐在自己父皇身邊,“想替太子陌離向本宮求婚,也要先問問本宮的意見,你這狗嘴一吐,倒是臟了本宮這生日之宴,還是閉嘴得好?!?p>  完顏家的老人皺起眉頭,這位一向不學(xué)無術(shù)的公主殿下是如何察覺出來的?

  她是怎么知道的,淳于曦瞥了一眼白宮寧,又看了一眼子桑陌離,再看了看自己的父皇,天下之共主,總是需要一些面子的,否則今日她甚至懶得來。

  淳清云卻是并不在意,拉著淳于曦坐在自己身邊,淡笑道:“諸位盡興,曦兒平日頑皮,北莽使臣,莫要介意。”

  “天子心懷天下,謝陛下寬恩?!蓖觐伡业睦险吖笆质┒Y。

  淳于曦翻了翻白眼,子桑陌離起身,說道:“北莽太子子桑陌離,今日再次向陛下提親?!?p>  “他做不了主,你得問我,”淳于曦的心情很不好,她的性格一直都十分強(qiáng)勢,大袖一揮,“無論今日你是何條件,都休想說出口?!?p>  “哪怕歸朝與北莽休戰(zhàn)數(shù)十年?”

  “莫說休戰(zhàn)數(shù)十年,若北莽起兵戈,本宮親自披掛上陣,滅你北莽!”淳于曦雙手背負(fù),俯瞰子桑陌離。

  白宮寧忽然覺得這一刻的淳于曦好遠(yuǎn),他似乎都望不見她的身影,以前的淳于曦像是天上的仙子,是因為她的美貌,以前的淳于曦,卻是可以接近的,她很善良也很溫暖,她是會顧忌別人的心情的,即便是任性,她也是有一個度的。

  但是今日的淳于曦,仿佛高高在上的人間帝王,她身后無人,身前眾生,皆要跪拜,當(dāng)她說出要“滅你北莽”四個字的時候,要好似地獄的鬼帥,腳下百萬亡魂嘶吼,亦不能動搖她半分心志。

  也許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也許滅北莽才是她的心愿,也許和他成親,是為了整個白家,有很多可能的原因,當(dāng)然他便真的更加傾向于淳于曦的野心。

  凡登高者必寂,圖天下者必?zé)o情。

  欲圖天下,又是登高者,寂寞而又無情,她像是很享受這樣的孤獨,幽谷的蘭花清冷高潔,但幽谷卻是天上幽谷,而他們都是天下凡人。

  白宮寧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痛,那種不曾認(rèn)識的淳于曦的陌生,讓他覺得自己被欺騙一樣,帝王之家無情,當(dāng)年的皇帝陛下不也這樣嗎?

  他的女人,在他的教導(dǎo)之下,怎么不該如此?

  將個人的情感玩弄于股掌之間,此等手段,正是女子最擅長的手段啊。

  一場宴會波云詭譎,一個宮女抱著紅色的袍子走來,滿身覆蓋白雪的白宮寧神色淡漠,宮女說道:“公主殿下命我送來袍子,讓三公子自己回去吧,宮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馬車?!?p>  宮女將紅色貂裘長袍披在白宮寧的身后,白宮的點點頭,雖然十分難受,但語氣卻古井無波,寧靜異常,“請轉(zhuǎn)告公主殿下,白宮寧謝過了。”

  宮女想要過去攙扶白宮寧,卻被白宮寧一把推開,宮外的馬車奢華昂貴,內(nèi)置火爐,便是在外邊,也能覺察其中的熱氣,白宮寧扶著馬車邊緣,雙手稍微暖和了一些,常年習(xí)武,自身身體還勉強(qiáng)可以受得了這樣的寒冷,長袍隨著他的抬手緩緩的滑落,白宮寧并未上車,而是步履蹣跚的朝著白家府邸走去。

  滑落在地上的紅色長袍,漸漸被寒風(fēng)吹起的積雪覆蓋,好似白宮寧的心房,在一點一點的將淳于曦的存在抹去,隨著他走得越遠(yuǎn),消失的便越多,原本僵硬的身體,也漸漸靈活了許多,他走得越來越快,身軀也越來越直,他愿意等的是見過的淳于曦,而不是今日才見到的淳于曦。

  紅色長袍之下有一封信緩緩飄出,被積雪打濕,藏在了風(fēng)雪之中,便也消失不見,只是模糊可以看見三個字。

  “不得已?!?p>  淳于曦站在城墻之上,望著白宮寧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淚水從下頜低落,他們背道而行,不曾回頭。

  風(fēng)蕭蕭兮而哀歌,自此以后。

  我便聽聞,你始終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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