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白湘水在書房抄書,鳳舞九天還差最后一章就可以結(jié)束,抄完就能繼續(xù)下一本了。
“小姐,吳姨娘來了!”
吳姨娘?白湘水不自覺擰起眉,她來做什么?
“請她去前廳候著,我這就過來!”
“是!”
白湘水到的時候,吳姨娘正在喝茶,雖然不明顯,白湘水還是發(fā)現(xiàn)她消瘦了不少。
“吳姨娘!”
“妾身見過六小姐!”
到底是長輩,白湘水只受了她半禮:“吳姨娘來我這清水苑,不知有何指教?”
“六小姐說笑了,我一個姨娘,哪敢談什么指教?!?p> 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吳姨娘又繼續(xù)道:“可否請六小姐屏退左右,我有些私事想同你說?!?p> 白湘水思忖半晌,瞥了一眼身邊的清然和清水,兩人了然的退下,甚至還主動關了門。
“有什么事,你......”
話還未言盡,吳姨娘就“撲通”一聲在她跟前跪下:“求六小姐,救救我的雪兒!”
白湘水顯然沒料到她會來這一出,嚇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吳姨娘,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六小姐,我的阿雪嬌生慣養(yǎng),吃不了苦,求求你救救她!”
白湘水無奈:“姨娘,你應該知道,三姐姐被關祠堂是父親的意思,我哪兒有本事救她!”
“你有!你在賞秋宴做的詩,如今已經(jīng)傳遍了京都,為相府掙足了臉面,只要你去求相爺,他一定會放阿雪出來的!”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白湘水神情微冷:“吳姨娘應該沒忘吧,三姐姐會被關進小祠堂,多多少少還有我的推波助瀾呢!”
這一點吳姨娘當然沒忘,如果當初沒有白湘水橫插一腳,她的阿雪又怎么會被關進祠堂?
“所以吳姨娘覺得,我憑什么要為三姐姐去求父親?”
事已至此,吳姨娘知道想指望白湘水發(fā)善心是不可能了。她擦掉面上的淚珠,一改之前的委曲求全,起身站在白湘水面前:“就憑你的身份!”
見她目光看過來,吳姨娘繼續(xù)道:“你不是六小姐吧?”
白湘水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吳姨娘這叫什么話?”
這一幕落在吳姨娘眼中,自然是認為她心虛:“起碼在夫人心中,你不是白府的六小姐!”
果然!白湘水扯了扯嘴角,就算擁有原主的記憶,她終究是個冒牌貨,既然是冒牌貨,自然會有被人戳穿的一天。
“你這話說的忒好笑了,什么叫我不是白府的六小姐?吳姨娘這是想女兒想瘋魔了吧?”
其實吳姨娘也沒想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可她安插在榮華院的眼線傳過來的消息,就是在說白夫人懷疑現(xiàn)在這個白湘水不是原來的六小姐。
吳姨娘:“我瘋魔?六小姐怕是不知道夫人在查你吧?”
白湘水:“查我?查我什么?”
吳姨娘這個時候卻是不肯再說了,白湘水看了她一眼,隨后又垂下眼瞼:“我會找機會為三姐姐向父親求情的。”
白湘水都這么說了,吳姨娘自然也不會藏著掖著:“夫人在查小姐,住進珈藍寺后的動向。”
“我知道了,三姐姐那邊也請姨娘放心?!?p> 吳姨娘走后,兩個丫頭立刻沖進來:“小姐,吳姨娘沒對你怎么樣吧?”
白湘水搖頭:“我去書房了!”
白夫人會懷疑自己,這一點完全在白湘水的意料之中,早在上次得福送來消息時,白湘水就有所預料了。
拋開無用的思緒,白湘水重新審視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老夫人身子不舒服,早就將內(nèi)宅之事全權(quán)交給了白夫人,然而真正在府內(nèi)說一不二的卻是白相,只要白相認為她是真的,哪怕白夫人再怎么懷疑都無濟于事。
更何況她還有原主的記憶,原主的那一手字也已經(jīng)模仿的七七八八,應付過去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想到這兒,白湘水總算松了口氣,繼續(xù)抄書!卻不知道她和吳姨娘之間的談話,早就被人聽了去。
“就這些?”莊書玨從一桌子的香中隨便挑了一盒。
影一跪在他身側(cè),頭都沒抬:“是,主子!”
莊書玨:“白相呢,他知道多少?”
影一:“基本上全知道,不過根據(jù)屬下觀察,他可能在懷疑六小姐是攝政王的人?!?p> 莊書玨沒忍住笑出了聲:“你覺得這位六小姐,是誰的人?”
“屬下不知?!?p> 莊書玨挑出一粒香在手上把玩:“算了,不為難你了,下去吧!”
影一走后,莊書玨又將吳管家喊了進來:“香坊的鋪面都安排好了嗎?”
“回王爺,全都安排好了,只等熏香到位就可以開張!”
“不錯!”莊書玨點燃了手中的香,“回頭吩咐下去,以后香坊每月分三成利給梁府和白府,還有新香也一并給她們送去?!?p> 吳管家頓時面露愁容:“王爺,送到梁將軍府上倒沒什么問題,可相府怕是不好送吧?”
莊書玨愣了愣,隨即笑道:“你說的對,本王想差了?!?p> 梁瀟將開香坊的事全都告知了梁夫人,銀兩和香送往將軍府自然沒什么問題。
可白湘水卻是瞞著白府的人,他這么大剌剌的讓人送錢過去,指不定會被打出來。
“送去文海書局吧,她要是夠聰明應該知道本文會把錢放那兒!”
“是!”
今兒白相回來的挺早,只是用完夕食后就去了書房,白湘水打聽到他的動向,帶著剛剛練的幾張字起身就往書房走。
“季管家,父親可在忙?”
看到書房門口的季管家,白湘水率先上前行禮。
季管家也不敢真受她的禮,立刻側(cè)身躲過:“六小姐真是折煞老奴了,相爺正在書房等您呢?!?p> “那就勞煩季管家進去通知一聲了?!?p> 得了白相的首肯,白湘水讓清然站在外頭,自己則拿著幾張字走進書房。
“父親!”
“嗯!”白相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白湘水也是個知趣的,自然不會主動開口。
最后還是白相沒忍?。骸澳氵^來,就是為了看為父寫字?”
白湘水:“父親在忙,女兒不敢隨意打擾!”
白相放下筆,眸中沒了往日的慈愛:“說得好聽,你不還是來打擾了。”
白湘水垂下眸子,藏住心里的思緒,將幾張寫好的字放在書桌上:“女兒最近練了幾張字,想請父親看看。”
白相順手接過一張拿在手里,良久才說道:“你這字,終于有幾分往日的神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