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真真隨著音樂腰肢款擺，她身材本來就好，這一跳起來更覺搖曳生姿，漸漸地，她便被人圍在了中間，大家很有默契地跟隨她的節(jié)拍同一個動作舞動。
為了助興，有人躍上高臺跳起了勁舞，鼓聲越來越密，跳舞的人旋轉(zhuǎn)越來越急，眾人的情緒被燃到沸點。
顧真真也受到感染，她喝了酒，又在這燃爆的氛圍之中，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舞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不覺把柔術(shù)的動作也融了進去，身體向側(cè)向后彎曲，柔韌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周圍呼哨聲響成一片。
凌依兮明顯是喝高了，她跳到桌子上，不停尖叫扭動，還搖搖晃晃地拿著手機拍攝。
不知何時，兩位男子悄悄地擠到顧真真面前，一左一右地貼上去，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往外帶。
何翰遠遠地觀察著這邊的情況，見狀想走上前。
眼看旁邊又有另外幾個男子沖上前，攔住那兩個拉扯顧真真的人，雙方起了沖突，他又停住，繼續(xù)觀望，眸光沉郁。
兩隊人馬互相碰撞拉扯，場面開始混亂。
顧真真此時已冷靜下來，冷眼看著沖突的雙方，她看不出來有哪一方是出于正義、善意或者是無辜。
她閃身站在一旁，決定先靜觀其變。
“砰……”
酒瓶碎裂的聲音響起。
有人拿酒瓶砸了對方的腦袋，群體沖突升級為混戰(zhàn)斗毆。
音樂已經(jīng)停止，半密閉的空間內(nèi)人推擠著人，互相踩踏著，有收勢不住摔倒的，也有趁渾水摸魚的，女子的尖叫聲，粗魯?shù)某饬R聲，酒瓶碎裂聲交響，場面一片混亂。
像這樣很容易會飛來橫禍。
顧真真眼看勢頭不對，利落地擠到凌依兮面前，拽著她就去找出口。
她身手靈活地躲閃著潰逃的人流，沒一會兒就擠到安全出口，下了幾層樓梯，出了大門，終于站到大馬路上，大口地喘氣。
凌依兮被顧真真連拽帶扛地弄出來，此時被冷風一吹，也清醒了些，想想方才的混亂，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在這種場合，要是不小心被誤傷，哭都沒地方哭。
顧真真看看她，衣服被拖拽得雪白的肩都露出來一半，短皮裙連臀部都快蓋不住了，再看看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裙角都被扯破，兩個人都是一身狼狽。
兩個人面面相覷，這個樣子怎么回去？喝過酒，根本沒辦法開車。
凌依兮想了想：“要不我打電話叫代駕……就是這個時點了，不知道代駕愿不愿意出來……”
顧真真：“實在不行我們打車走……”
“叭叭叭叭叭……”
一串刺耳的汽車喇叭聲打斷了她的話。
凌依兮嘟囔：“這個人開車怎么這么沒素質(zhì)，車喇叭按那么響。”
顧真真沒吱聲，那輛車她有點眼熟，只可惜路燈太暗，看不清楚車牌號。
孟北那頎長挺拔的身影漸漸出現(xiàn)在視線里，正邁著大步朝他們走過來。
顧真真石化，回過神后，忙用手去攏住開叉到大腿上的裙邊。
太糟糕了，這么狼狽的樣子居然被他看到。
孟北涼涼地看著她，現(xiàn)在知道羞臊，早干什么去了？
凌依兮一看清是孟北，滿臉喜色：“小北，你怎么到這邊來了，有空送我們回去嗎？”
她壓根就忘了方才還在罵人開車沒素質(zhì)。
“嗯”。
孟北面沉如水地應(yīng)了一聲，脫下外套給顧真真披上。
凌依兮仗著酒氣上頭，見狀不依道：“小北，你怎么只管真真，不管我，明明我們倆一樣，都是給你打工的?！?p> 孟北警告地瞥了她一眼：“是你把她拐出來的？”
凌依兮想起方才那驚魂一幕，自覺理虧，不吭聲了，搖搖晃晃地走上前，打開車后座的門，跳了上去。
顧真真很自覺地坐到副駕駛坐上。
孟北的面色稍稍緩和了些。
不遠處，何翰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那兒，垂在身側(cè)的手里夾著一支煙，靜靜地看著他們把車開走，神色間晦暗不明。
凌晨的大街上，幾乎沒有車輛和行人，孟北把車開得飛快。
他先送了凌依兮回家，調(diào)頭開出不遠后，就把車停在路邊，扭頭平靜地注視著顧真真，半晌沒有出聲。
顧真真以為她也到家了，探頭看了看窗外，只見陌生的街角，昏黃的路燈，建筑外墻上霓虹閃爍的巨幅廣告牌，風吹著易拉罐“嘩嘩”在地上滾動。
她縮縮脖子，望著孟北如刀刻般干凈利落的面部線條，心有點虛。
她無話找話：“呃，那個……被炸后，你身體恢復(fù)過來了嗎？”
“嗯”。
他聲音里不帶任何情緒。
顧真真意識到，他可能在生氣，偷偷地瞄他一眼：“大半夜的，你怎么會在那個地方？還正巧碰到我們?！?p> 孟北聲音涼涼：“你也知道這是大半夜！自己去看看朋友圈?！?p> 顧真真乖乖地劃開手機屏幕，點開微信，只見滿滿的凌依兮刷屏，很多都帶著視頻的小三角符號。
她想到自己在酒吧放飛的樣子被她看了去，心莫名的慌，干干地笑：“原來是凌凌在現(xiàn)場直播，還好被你看見了來接我們，你這么晚沒睡……呵呵呵……”
孟北斜睨著她：“是君君看見了通知我?！?p> 想到她在酒吧里搖曳生姿不知收斂地招蜂引蝶，他頓時沒好氣：“挺能的你，才出艙多會兒時間，又是豬腿大餐，又是酒吧魅惑，既然精力這么充沛，那我就給你找點事做?！?p> 顧真真尬笑：“……呵呵呵……你安排就好?！?p> 她眉眼耷拉著，眼尾有一抹淡淡的紅，有點嬌媚又有點討好的意味。
孟北見她認慫，氣消了些，很認真地交代：“這一段時間你都要注意安全問題，盡量少出門亂晃。”
顧真真心念微動，抬起頭，目光清明了些：“原因呢？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孟北說得輕描淡寫：“我調(diào)查過，國際上瘋狂尋找六芒星琥珀那事是真的，懷璧其罪，不要讓人有機可乘?！?p> 顧真真把頭扭向窗外：“好，我盡量?！?p> 所以，這就是孟北大半夜里跑出來接人的原因，是怕她出事嗎？
心里莫名地涌出一點溫暖，有人牽掛關(guān)心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不遠處有清潔工人出來清掃大街，孟北重新啟動車子。
一路無話。
車子一直開到香山壹號小別墅門口才停下。
孟北坐著沒動。
顧真真看他一眼，手握上車門把，準備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