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志寧帶著撰寫下來的三字經剛剛離開,李承乾就維持不住那副好好學生的樣子。踢掉鞋子,整個人大字型的躺在地上,嘴上說著:“程老二你怎么會來看我?”
“太子殿下,你應該保持住你太子的威儀,別這么隨便?!背烫幜琳f著起身走到李承乾邊上躺下。
“李鬼谷見笑了。李鬼谷見到本宮現(xiàn)在這幅樣子想必會在父皇面前參本宮一個有失君儀吧?”
李承乾躺在地上懶洋洋的說著。
“不會,只是我沒想到我大唐未來的皇帝陛下,現(xiàn)在的儲君,太子殿下,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說著李安適也躺下了。
“還有啊,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你這東宮破破爛爛的,到現(xiàn)在我也沒見到一個宮人,你這還是東宮嗎,不知道還以為是冷宮呢?!?p> “父皇說要將心思放在學習上,不要放在身外事上。更何況今年大旱,母后以身作則,縮減宮內開支,我這屋頂?shù)碾s草都沒人修理。不過本宮習慣了?!闭f著語氣開始低沉。
李安適聽完只想到一句話,“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鼻拔恼f了,李世民是一位好皇帝,可謂是千古一帝,但他不是一位好父親。他坐著的皇位是搶來的,他怕別人說他的皇位來路不正,說他不如李建成,所以拼命的干好一切事情。認老子當祖宗,認道教當正統(tǒng),他是想讓天下人在信仰上認同他。同時他一定會讓李承乾當皇帝,只要李承乾各方面能說得過去。為什么?因為李淵的一句話,“你的兒子會走你的老路。”什么老路?殺兄弒弟,囚禁父親。李世民不想看見這樣的畫面,他想要自己的兒子都兄友弟恭的。
李世民一生只有三個嫡子,李承乾、李泰和快出生的李治。下一任皇帝只能從這三個里面選。他對李承乾寄予厚望,同時他又忙于朝堂上的事,沒有多余的時間教導李承乾,只能讓長孫皇后來教導他。而長孫皇后又標榜自己是一代賢后,要假裝自己對其他嬪妃生的孩子一視同仁,那么多孩子她顧不過來,同時身體還不好,不少時間都在養(yǎng)病,也沒空教導他。而太子的幾位老師只會教他讀圣賢書,同時還要時時刻刻保持著太子的威儀,不能大笑,不能大悲,不能與弟弟妹妹嬉戲打鬧,臉上還要隨時帶著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而邊上只有幾個太監(jiān)作伴,又出不了宮門,他就只能在自己的東宮里放肆遐想著外面的世界,難怪最后會養(yǎng)成叛逆的性格,喜歡扮成突厥人和喜歡稱心這個男樂師都是極度壓抑后的爆發(fā)。但是,還好?,F(xiàn)在的李承乾還是個只會抱怨的十歲小男孩,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托大叫你一聲承乾,你喚我一聲安適便好。反正現(xiàn)在老師走了,我們找點樂子吧!”
那兩人來了興趣,“什么樂子?”
“承乾,讓人去給我拿一缸水,兩缸三勒漿,兩節(jié)竹子,三只剛剛宰殺好的雞和一筐硝石?!?p> “快來人,把李鬼谷要的東西拿過來!”李承乾聽聞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沖著外面大喊。
半個時辰后,東宮內的一個小花園。三個醉鬼圍著已經不著火的火堆喝著冰鎮(zhèn)的高度酒,外衣都脫了,每個人都只穿著一件里衣。
“在這樣悶熱的時節(jié)喝著冰鎮(zhèn)的烈酒,真是人生一大快事??!”這是已經喝的半醉的程處亮。
“原來喝酒是這么舒服的一件事??!嗝~呵呵呵?!边@是抱著已經喝完的缸子不撒手的李承乾。
“你們這就不行了?這才哪到哪???起來,東西還沒吃呢?!崩畎策m說著用腳踢了踢兩人。
實話實說,兩缸三勒漿才蒸餾出來差不多六斤接近五十度的白酒。而三個人一人才喝了半斤不到,就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至于硝石制冰,李安適也是從穿越小說上看到的。看著緩緩結起一層冰霜的水缸,李承乾兩人充滿驚奇的同時也感嘆著鬼谷的奇術。但是硝石制的冰,李安適又不敢直接添,只能在結了冰的水缸里放個盆,盆里再倒酒冰鎮(zhèn)。
聽到李安適的話,兩人緩慢的爬起來,看著李安適用樹枝從余燼里扒拉出三個泥疙瘩。用手試了試溫度,李安適拿起一個敲開,扒開泥土,露出里面被荷葉包裹著的雞肉,一股肉香從雞肉里散發(fā)出來,瘋狂吸引著三個饑餓的少年。
一人一只雞,吃的干干凈凈的,程處亮把骨頭都嚼碎了。這時,天色也轉暗了。
“小亮,這雞好吃嗎?”
“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雞?!?p> “那你覺得這筆生意怎么樣?”
“酒樓里賣這叫花雞?可以,再輔以冰鎮(zhèn)的烈酒,肯定大賺一筆?!?p>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程咬金的兒子肯定像程咬金,這精明的表情哪里還有半點醉酒的樣子。
“小亮,這叫花雞、制冰、烈酒的方法你也知道了,我們兩家合作,五五分成。我出技術,你出錢。如何?”
程處亮思慮片刻,“好,不過下回再有做生意的念頭,可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沒問題?!?p> 說著兩人拉著李承乾一起碰杯,“噸噸噸”的聲音不絕于耳。
程處亮是開心,終于搭上鬼谷傳人這條線,從此以后不愁家族不興。
李安適是開心,來到大唐這么久,終于像起點小說里的主角一樣,開始順風順水了。
至于李承乾,嗝~......
翌日,李安適在一個陌生而熟悉的房間里醒來,揉了揉發(fā)懵的腦袋看向四周。“有人嗎?”門外一個宮人進來,“李縣伯,您醒啦,皇上吩咐奴才,等您醒了帶您過去呢?!崩钍烂褚娮约??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李安適邊想邊跟著宮人往外走,到外面一看都快中午了。
“進來吧?!?p> 李安適推開御書房的門進去了。
“參見陛下?!?p> 李安適彎著腰行禮,而李二陛下仿佛沒看見一般自顧自的看著書。等了許久都沒說話,李安適只好直起腰,“陛下,您叫我來有什么......“
話還沒說完,一本書砸在李安適的身上。
“李安適啊李安適,朕封你為太子少師,是讓你好好教導太子,不是讓你帶他去喝酒的!”
“陛下,您且聽我說。太子本就年幼,是喜好玩耍的年紀。您把他封閉在深宮大院里,遲早有一天是要出事的。我只好讓太子發(fā)泄一下,才帶他去喝酒的?!?p> 聽到李安適的話,李世民拿起硯臺準備要砸的手頓住了,嘆了口氣,把硯臺扔到一邊,”朕何嘗不知道他的境遇,可他是太子,大唐的儲君,未來的皇帝!他必須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做好自己的事,朕想聽到所有的大臣都交口稱贊高明,說他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儲君,明白嗎?”
聽到這,李安適明白了,“但是陛下,您知道太子的想法嗎?他真的想頂著這樣的壓力活著嗎?”
“這樣的情況是他必須要經受的,沒有經歷過磨難的儲君,怎么當一位合格的皇帝?”
“您是要他活給自己看?還是活給您看?還是活給這滿朝的大臣看?”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以為當上了儲君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你知道嗎?他只要犯一個錯誤就有無數(shù)人給朕上表太子有失君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