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這一輩子……
98就這么過去了，接下來是嶄新的99。
99年發(fā)生了一些什么？澳門回歸？大使館被轟炸？還有……
不知道。
就算知道，貌似也沒什么卵用。
那我應該做點什么？培養(yǎng)兩個女朋友？囤地皮買房子？還是……
沒想好。
貌似可以做的還挺多，畢竟手里也算是有兩個臭錢了。
只是很快陳羽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沒法思考這些問題了。
“昌明，不是當姐姐的非要說你，三個加油站，都是你跟昌華弄回來的，你分給這頭的兄弟姐妹隨便哪一個，當姐姐的都沒意見，可是你分給那頭，算什么？”
奶奶還健在，不過在二叔家里幫忙帶小孩，是以按照規(guī)矩，大年初一這天，老陳家的兄弟姐妹全都聚到二叔家，給奶奶拜年。
陳羽跟同輩的兄弟姐妹也都來了。
然后當著所有晚輩的面，小姑媽陳玉敏說起了加油站的事情。
當場楊桃便不干了，“那頭是哪頭？一共三座，分一座我娘家怎么了？是我沒出力，還是當時不是我娘家人前前后后跟著忙？”
氣氛有些微妙。
心知肚明怎么回事，陳昌華有些尷尬，勸道：“這個事就不說了吧，沒什么好說的啊，當時確實是嫂子娘家人天天跟著忙，再說了……”
還沒說完便被陳玉敏打斷：“那也沒這個道理，你以為我不知道，三座里面有兩座其實是你的?！?p> 看來功課還是做得比較足的。
不過話說回來，事關切身利益，一般也都會提前做好功課。
陳羽覺得有些無聊，道：“那也還有一座是我們家的，我們家那座，我們家有權利做主怎么處理吧？”
陳玉敏瞪了一眼，卻也沒理，只問陳昌明道：“昌明，你是一家之主，當著這么多兄弟姐妹侄兒侄女的面，你自己說！”
陳昌明黑著臉，倒也沒慫：“陳羽說得沒問題?！?p> 楊桃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然后小姑爺張國華開始說笑，勸勸這個，勸勸那個，不多久，二叔二嬸也加入進來。
這么一弄，除了陳玉敏不高興黑著臉，好像突然又沒事了。
陳羽看著有趣，道：“爸，我覺得其實都給這邊也沒問題，我看看啊，小叔現(xiàn)在這么有錢，應該是不需要，那不如二叔三叔四叔來分好了，正好一家一座?！?p> 原本都沒事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可這話一說，氣氛又一次變得微妙起來。
陳靈頓時就急了：“哥，你……”
“閉嘴，邊上玩去，大人之間的事小孩子別摻和！”陳昌明忽然黑著臉道。
陳靈當即委委屈屈邊上去了。
陳羽……應該沒說我吧？嗯，應該沒有。
有也沒有。
所以一動不動，穩(wěn)如老狗。
陳昌明眼一瞪：“說你呢，你再不動試試？”
陳羽：“……”
行吧，走就走，不讓說，不讓說我還不想說呢，哼！
……
就是這樣，一件破事，鬧得蠻無語的。
陳羽也不知道這事最后到底怎么談的，他也沒問，反正接下來的幾天自家老娘有點悶悶不樂。
到年初六，天氣放晴，情況才稍稍好了些。
這時候陳家這邊都走完了，該走母親娘家這邊了。
母親娘家一個哥哥，兩個姐姐，都是同母異父，原本還有個同父同母的弟弟，但是已經(jīng)過世好多年，因為是夭折，所以連正經(jīng)的墳都沒有。
大姨最年長，所以先走大姨，其次，小姨，最后，才是同在一個隊里的大……
規(guī)矩點，還是舅舅吧！
總之，這邊和氣多了，一座加油站，沒爭沒搶，最后落在小姨家，給了小姨家的小兒子，也就是表哥。
這也是最喜聞樂見的結果。
本來還擔心舅媽小心眼不愿意，但是……
看出來了，其實還是不愿意，但是沒辦法，大伯在村里當會計，兩個兒子一個高中一個小學，拿了也沒人經(jīng)營。
況且小姨這邊，表嫂已經(jīng)好幾年沒回來了，表哥一個人帶著不滿四歲的小侄女，講道理也不該搶。
重點是，曾經(jīng)家里負債累累，一度揭不開鍋的時候，一直是小姨小姨夫幫忙接濟。
……
這個年有點長。
準確的說，這年頭過年，普遍都長。
你以為父母娘家兄弟姐妹走完就完了？錯，大錯特錯。
父母娘家兄弟姐妹走完，還有叔伯兄弟姐妹，還有健在的叔伯長輩，再加上正月里的紅白喜事，別說初幾，就是到十五，正經(jīng)來說也夠嗆。
然后這親戚一多，麻煩事往往也特別多。
主要是都知道有錢了，你不去，人家也會來，你不開口，人家也會借錢。
偏偏家里老陳還好面子，總也說不出個“不”字，所以搞得老楊整天繃著臉，很不高興。
當然，這些跟陳羽沒什么關系。
這些破事還不到他摻和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想過要摻和。
父母一輩的事，自然有父母來處理，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個中酸甜苦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就像他跟陳靈，親兄妹，就算真有一天大吵大鬧反目成仇，那也是割不斷的血緣，到時候后輩多事不敬，他未必高興。
而等到父母老去，故去，有些事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有些人，自然而然也就不會走動了。
到時候剩下的，只有他在意的那些人，那些事。
這就是人生。
他所理解的人生。
……
陳羽并沒有在家把整個年過完。
正月初十，坐了陳昌華的順風車，他一車來到市里。
“對了小叔，加油站那事到底怎么說的？”下車臨走前，陳羽順口問了一句。
陳昌華驚訝道：“你不知道？”
陳羽：“不知道，沒問，就知道我媽好像有點不高興?！?p> 陳昌華有點尷尬：“加油站給你三叔四叔一人一座，沒有的……給錢！”
陳羽一拍額頭：“給錢，好主意，真是好主意……”
陳昌華撓頭：“的確是好主意，也不多，就你大姑媽，小姑媽，二叔，一家三萬，我跟你爸攤，要不，你也貼點？”
陳羽都氣笑了：“你覺得可能嗎？”
陳昌華想了想，搖頭：“所以說啊，這事你別操心了，我們會處理好的，反正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也就這輩子?！?p> 陳羽一怔，旋即啞然失笑。
不錯，有點內(nèi)味了！
不過也沒說錯，兄弟姐妹這種事，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就這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