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今日元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李渾與應紅聊半夜,背上的傷隱隱作痛,剛哼了幾聲,應紅便說,你把衣服脫了。
李渾面紅耳赤,一時竟不知說什么好。
應江見狀,趕忙解釋,讓他不要多想,脫下外衣,只為了給他上些止痛的藥。
李渾剛要說什么就被應紅按在了床上,心想,這應紅這姑娘手勁兒可真大,”李渾埋頭在枕頭中,感覺后背一涼,外衣滑落,解開衣帶,應紅喃喃自語“下手可真狠”,李渾白暫如玉的后背上竟有寸長傷口。
應紅不知從何處搞來了不知什么藥面,倒在傷處,用布輕拭,絲絲清涼,疼痛減了幾分。
李舜此時默不作聲,心中亂如麻,聽應紅說他父親是被日本天皇追殺,他母親被親人下藥毒死,李昆侖是他長的兄,被扔在河中淹死,都是一紅衣女東手所為,據(jù)說還是加藤家主。
紅衣,殺手?
李渾好像像想到了什么,翻身越來,也不顧藥面撒在床上,便質(zhì)問應紅:“你是如何得知這些事?”
應紅銀鈴般一笑,“我?guī)煾父嬖V我的”,“你師父還告訴過你什么?你師收是準?”李渾翻身坐起十分驚奇道。
“嘿嘿,我?guī)煾高€告訴我,狐貍精也有公的,千萬要小心”說罷指了指李渾的鼻子。
李渾剛要說什么,應紅起身便走,出門前,轉(zhuǎn)頭道:“我?guī)煾富厝毡玖?,明年才向能回來。你早早休息,對了,你家現(xiàn)在被封了,先在戲班住下吧,明天,我給你找些事做做。”
“什么叫回?你師父是日本人?”
但此時,應紅早已出了門。
任李渾如何叫也不回頭。
半響無人理睬,,應紅早已出門,李渾由過于疲累,歪在一旁便睡著了?!?p> ……
第二天,清晨,門被應紅一腳踹開,陽光進入屋中刺得李渾爭不開眼,應紅大喊“起床,我?guī)憔殤?。?p> “我不會唱”,李渾喊道。
“那就給我學”,說完,應紅一把扯過李渾的被子,竟將李渾拎出了門。
李渾本來就小應紅幾歲,而且男孩比女孩發(fā)育要慢。此刻李渾如同一只小雞仔兒,被應紅拎在手里,樣子楚楚可憐。
戲班很大,但最近不知怎得,少一旦角兒,正好遇上了如嫩筍般的李渾,應紅便打算物盡其用。
李渾被應紅推給了一個老太婆,戲班上下都叫她竹婆婆,據(jù)說是教戲的,戲教得好,但脾氣不算好,但凡唱錯,便是一頓打罵。
應紅倒不介意,有時被打罵,反倒嬉皮笑臉,滿不在乎。
這竹婆婆看了看李渾,點點頭,道:“不錯,你這孩子不錯,好好學,我一不打你二不罵你,學好了,能養(yǎng)活自己?!?p> 隨后,李渾便跟著這婆婆學戲,李渾學的慢,開始很少有進步,又想家,老是想偷著回去,那婆婆不說什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于李渾不說什么。
應紅卻是每天堵在門口,不讓李渾離開。
應紅還用李舜給的劍威脅李渾,說,你要是走,我就扔了他。
李渾不舍得父親遺物,只好回去?;厝チ耍瑧t便給李渾買些好吃的,又勸,才安撫住李渾一會兒。
應紅性格開朗,與李舜還算和得來。
……
直到有這么一次,出了一件足以改變李渾一生的大事。
還得細說,前月,李渾曲藝的基本功基本學完了,一學完,便有些自滿,便向竹婆婆討教曲目。
竹婆婆的意思是讓李渾多鞏固,不急學,不教李渾,李渾一聽,不教我?我有辦法,你對我有恩,我不和你急,我自己學。
此后幾天,李渾便自己偷偷聽別人唱戲,還偷偷學。
應紅雖不支持李渾偷師,但又怕李渾走彎路,只好私下又指導一二。他學了幾個戲,本事到了,驕傲幾分是自然。
再后來,他竟私自開始接活兒,打算賺了錢,買些東西給應紅,還有一部分,他還有一個理想,去參軍,建功立業(yè),雖然他不是明人,但他只是向往那千軍萬馬我獨行的感覺,攢夠了錢,自己就可以參軍了,至于應紅,等自己發(fā)跡了,就回來看看吧。
想至此竟是生出了絲絲不舍。李渾演戲還算成功,要一直這樣,也不會出什么亂子,但就在那一次,偏偏出了事。
那次,他接了一個八品官員的單子,那官員讓他給那官員母親生日時,為那母親唱一出戲,戲不難,李渾他便愉快的答應了。
到了那天,那官員的府中下人一大早便開始忙活,到了下午,李渾才偷偷的從自己的戲班溜了出來,帶上了自己的戲服。
到開演前,一切正常進行,李渾也逐漸放松,肚子開始餓了起來,便偷偷溜到后廚,向廚師要些吃食,那廚師見他,知道他是戲子,便端出幾塊糕點,誰知,這糕點中,竟有大量的蜜糖。
糟了,李渾想起,竹婆婆告訴他開嗓前不能吃太多甜食,因為太餓了,一連吃了好幾個才反應過來。可是已經(jīng)晚了。
試試開嗓,壞了,啞了,好幾個音愣是上不去,李渾慌了,急忙又找廚師,想用茶舒舒嗓。
時間已經(jīng)到飯時了,大部分廚師已經(jīng)離開了,只有幾個小伙子看著,李渾向他們討茶,他們找了半天,才端出一碗茶。
這茶湯色有些奇怪,李渾急了,管不了那么多端起來便喝,一下嘴,竟是油茶!這下徹底發(fā)不出聲音了。
馬上要上臺了,見發(fā)生了這么一件事,李渾想,沒有辦法了,戲是沒有辦法唱了,李渾畢竟是小孩子,闖了禍,第一時間就是逃跑,這一路跑出,沖散了一眾抬轎子的轎夫,轎子摔下地,里面的人哎呦一聲,李渾沒有理睬,只是倉皇逃跑。
李渾剛逃至大門,便被拿下,這戲沒唱成,還不算什么,可李渾沖散的轎夫,正抬著那官員家的老母。
那官員大怒,把李渾拿下,先打得皮開肉綻,隨后又根據(jù)下人說李渾是某個戲班的,派人砸了李渾所在的戲班招牌,應紅師傅不在,是應紅賠了不少錢,才了事。
李渾不久也被放走,被放走后,李渾無顏見戲班中的人,打算偷偷溜走。
在一天的黃昏中,李渾悄悄翻入戲班墻中,收拾東西。
走至門前,李渾停下了。
他看見了一個女子在門前,
是應紅。
“我犯了錯,我不得不走,對不起”,李渾說道。
隨后,又閉上眼,等著應紅的怒火。
半響,沒有聲音。
李渾睜開眼,呆了,應紅竟抱住了李渾,
李渾怔怔的,不知所措。應紅的淚便下來了
“他們都走了,戲班也被砸了,我現(xiàn)在只剩你了,我不在乎你干了什么,但你走了,讓我怎么辦……”
沒說完,便泣不成聲。
李渾想了半天,一言不發(fā)。
應紅以為李渾還是要走,哭得更厲害了。
忽然,李渾好像想到什么,但很快,他又反過來抱住了應紅。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走了,我們重新開始,重建戲班,而且,我再也不會讓你哭了?!崩顪啽е鴳t,淚水大滴大滴的掉落,落在地上,落在衣服上,落在應紅的身上,應紅不躲,只是抱住李渾。
良久,外面天黑了,許久,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