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皎這個女人,總得來說給云商的印象不算差,或許是因為她喜歡“云博士”,畢竟對于任何男人來說,有女人崇拜自己那都是一件美滋滋的事情。
但云商心里卻很清楚,他喜歡的是云博士,那個無所不能的云博士,而不是現(xiàn)實生活中無比普通的“云商”。
他也算是第一次認(rèn)識唐皎,不過在詢問云慈的過程中卻讓人詫異。云慈說自己在幾年前就見過她一次,對此云商完全沒有印象。
他確信自己不會忘記這樣一個曾經(jīng)見過的女人,但那部分的記憶就像完全丟失一般。
想去找到有關(guān)唐皎的那一絲所剩無幾的記憶,倘若不是云慈肯定自己和她見過,云商只會覺得那只是云慈記錯了。
“我和她見過,到底是什么時候呢?”
云商陷入了無盡的回憶當(dāng)中。
說來也怪,從幾歲起,直到現(xiàn)在,他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實,且又存在于腦海中,根據(jù)這些記憶,云商察覺到有些回憶的片段,其中的某些場景非常的陌生。
那是一種以第一人稱視角的記憶,面前是一片荒地,周圍崇山峻嶺,斷壁殘垣。
在自己的身邊,還有兩個人,從身段上看隱約能預(yù)測年齡在三十歲以上。
那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們的身體無比清晰呈現(xiàn)在自己面前,可當(dāng)想看清他們面貌時,不是看不見,而是那兩張臉居然沒有眼睛和嘴巴。
無面人,這是云商第一時間想到的稱謂,那兩名無面人就這樣走在自己的身邊,背著旅行包,手里拿著一塊平板,這明明很詭異,可是自己居然絲毫不畏懼兩人。
整個空氣中扭曲著如收音機因接受不到信號而發(fā)出的雜音。
我在和他們兩個說話?
他們兩個是誰?為什么,我從來都沒有見過。
云商感覺一切都詭異了起來,隨后畫面忽地切換,自己居然趴在了一處斷崖邊,他的右手緊緊握著懸掛在斷崖即將墜落深淵的無面男。
怎么回事!
這次,畫面再如卡帶閃過,自己又重新站在了一塊荒地上,一人高的雜草遍布周圍,他開始撥開面前的雜草,一步一步往前踏過。
腳下忽然踩中了一塊平板。
再往前走,兩邊的雜草儼然被壓倒過,上面居然有四濺而開的鮮血。
猛地,他發(fā)現(xiàn)前方躺了一具尸體,是那個無面女,一把匕首刺在她胸膛,流了一地的血。
那把匕首很眼熟。
無面女的臉也在這刻開始扭曲,隨后模糊,一雙杏眼呼之閃出。
可還未等無面女的外貌完全呈現(xiàn)出來,畫面再次一閃,自己似乎躺在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一股腐朽之氣涌入鼻中,像是荒廢很久沒人居住過的房間一樣。
潮濕、充滿著難聞氣味。
當(dāng)他無比疲憊地睜開眼時,看到的居然是一盞無影燈。
“不,不!”
兩聲驚叫后,云商猛然從床上坐起,額頭上滾滿了汗珠,自己現(xiàn)在正睡在自己的臥室里。
“夢……太好了。”云商艱難地咽了把口水,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這才一陣心虛地靠在了床頭。
這樣的噩夢云商還是第一次做,在之前的幾天,他所夢到的只有那個男人。
可這一次,不僅人變了,就連場景也變了。
“實在是太累了么?!比嗔巳嗵栄?,從研制天氣控制發(fā)生器開始,這幾天自己的身體就一直很疲憊,從工作臺的抽屜里翻出僅剩的藍型抗生素,服下之后疲憊感明顯消失了。
當(dāng)然,睡意也全然消失。
從褲兜里摸出手機,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
望向窗外,一片漆黑。
自己果然是太累了,居然連什么時候睡的都不知道。
揉著迷糊的雙眼,云商登入進了斗鯊直播,自己雖然沒有在直播,可聊天區(qū)里依舊有很多彈幕,還有人在打賞禮物。
?(無憂無慮)?:“熬夜冠軍就是我,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p> スタ一:“我才是熬夜冠軍,現(xiàn)在天天都等著云博士開播,就是睡不著啊?!?p> 斗鯊用戶150208232504154:“我現(xiàn)在做夢都想被云博士翻牌子,真羨慕那個獲得外骨骼裝甲的兄弟?!?p> 古魔生:“為什么要羨慕別人呢?是因為嫉妒嗎?我不信?!?p> 一名沙雕網(wǎng)友:“寧就是大頭主持人?[滑稽]”
LOL雪狼:“我聽別人說那個天魔兄弟的后臺私信都爆炸了,好像有人開出了一千萬要借用外骨骼,你沒有聽錯,一千萬借用幾天。”
風(fēng)吹楓葉落:“嗚嗚嗚,羨慕,嫉妒,恨吶!”
銀:“拜托,人家是趙倪的弟弟,就這點錢,還不夠趙倪出席一場活動的,你覺得人家在乎嗎?”
廢物:“你以為有錢人不快樂?不!有錢人的快樂,你想都想不到?!?p> YJ:“我也想當(dāng)有錢人。”
九千七:“想當(dāng)有錢人?簡單啊,這里建議你先學(xué)會‘富婆快樂球’,另外你再去菜市場買二斤豬肉,然后在肉上開個口,放一枚硬幣在里面。常溫天氣放置一周。然后試著用舌頭把硬幣弄出來。如果你可以挺住,你真的可以和富婆交往!”
啊毛師傅:“樓上好狠!”
風(fēng)向覺定發(fā)型d:“蝦仁豬心啦。”
……
一條條消息在聊天區(qū)彈出,云商看著看著就被水友的幾句話逗笑了。
一直看了幾個小時,當(dāng)破曉來臨,云商終于關(guān)閉掉了手機。
因為服下藍型抗生素的原因,自己的精神非常充沛,活動了一下筋骨,云商忍不住道,“藍型抗生素效果確實不錯,看來有空得再多兌換點?!?p> 客廳那邊也響起了腳步聲,云慈這會兒估計是在做早飯。
打開門,還未走出去,就見云慈只穿著藍色條紋**和白色內(nèi)衣在客廳晃悠,這一幕瞬間讓云商漲紅了臉,立馬就門合上了。
靠在門案上,大氣喘個不停。
“怎么了,你還知道害羞啊,小時候不是經(jīng)常嚷嚷著要和我一起洗澡嗎?”客廳傳來云慈戲謔的聲音。
“我有說嗎……男,男女有別啊姐,咱都這么大了,這男女‘叔叔’不親吶?!痹粕虒擂蔚匦χ?p> “行了行了,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趕緊下樓買幾個雞蛋來,我給你做荷包蛋!”云慈的聲音由遠及近,呼地一把拉開了門。
云商回過頭就見她環(huán)抱著胸看著自己。
“啊,那我去買雞蛋了。”云商擋住雙眼,急匆匆地出了門。
云慈望著他那灰溜溜的背影,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
雖然才六點鐘,但樓下的超市早就開門了,買了六枚雞蛋,又買了兩瓶怡寶,剛付完錢準(zhǔn)備上樓,就聽到對面的綠化帶里傳來了嗚咽聲。
貌似是小動物的聲音。
云商不疑有他,立馬上前翻開綠化帶上的花草,只見一只黃色毛茸茸的小狗可憐兮兮地躺在里面。
嘴里還不時發(fā)出讓人心疼的嗚咽。
這只小黃狗并不大,似乎也才剛會走路的年齡,但算不上是小奶狗。云商注意到它的前右肢居然缺了一半,腹部也有明顯的傷口。
整個狀態(tài)很差,幾乎就要斷了口氣一樣。
看前肢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估計也是這幾天才斷的。
云商來不及多想,立馬把它抱到寵物醫(yī)院救治,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身上的傷,以及斷腿處都已經(jīng)包扎好了,醫(yī)生說雖然不會死,但目前的狀態(tài)不是很好。
而且躺在狗窩里的時候,小黃狗總想著站起來,又因為年紀(jì)實在太小,又受傷缺了條腿,顫顫巍巍地走了別扭的兩步?jīng)]一會兒就歇菜了。
云商忽然想到地下倉庫還有一些外骨骼的材料,既然外骨骼可以給人用做義肢,狗為什么不可以?
說干就干,給云慈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便打了輛出租車來到了別墅的地下倉庫。
上次雖然做了三套外骨骼,但仍有些切割下來的廢料,這些廢料給小黃狗做半條腿完全夠了。
將小黃狗安放在一邊,云商就開始建立起了義肢模型,再導(dǎo)入數(shù)據(jù)的過程中需要些時間,云商也就閑在了一邊。
這時手機居然響了起來,趙凱告訴自己外骨骼他已經(jīng)收到了。
聽到這個消息,云商很是驚奇。
自己那天雖然隱藏他的IP,而且又是讓陳閆冰代發(fā)的物流,但他還是在擔(dān)心國家會派人在這幾天收集物流信息,以此攔截外骨骼。
這種被找到的幾率是很大的,可沒想到外骨骼就如此順利的送到了他手上。
其實自己開直播就已經(jīng)在無形之中發(fā)生了很多暗藏的危險,給水友抽獎送黑科技也是迫不得已的,只有調(diào)動所有人的獵奇心,這樣才能獲得足夠的獵奇值。
但云商覺得自己或許有些自私,看似是在給別人好處,卻其實是害了他們。
就算是送黑科技,自己也應(yīng)該提前部署好一切,畢竟以后還要經(jīng)常抽獎,或許趙凱這回是幸運的,但難免以后的水友不會被國家找上門。
雖然那些人找不到自己,但想找到他們并不是特別困難。
“看來以后得好好規(guī)劃一下這件事了。”云商在為趙凱感到幸運的同時,卻不知道發(fā)出去的外骨骼物流是由軍隊專門押送的,他也更不知道世上如此巧妙。
趙凱之所以能順利收到外骨骼是有原因的,如果云商知道國安部的領(lǐng)長也姓趙,那他事后也就不會這么擔(dān)心。
打開防火墻的后臺,自己的IP又遭到了將近億次的攻擊,那些人看來完全不死心啊。
正打算退出去時,云商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異樣。
直播間水友賬號,有一條賬號的IP地址在前天被訪問過!
“大兵9308”。
登時,云商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這么多賬號里,唯獨只訪問了陳閆冰的IP,還只訪問過一次!
這意味著什么根本就不用想。
“皎皎不嬌”是直播間里一個叫自己“老公”的水友,當(dāng)初主動在公屏問自己要房管大家都有目共睹,唯獨陳閆冰,自從在自己身邊幫忙后就很少發(fā)過彈幕,當(dāng)時云商沒有在意在他的要求,便給了房管。
可沒想到這個疏忽竟是致命的!
自己平白無故給一個幾天沒發(fā)過彈幕的水友房管,還是榜一!
但凡有人當(dāng)時心細一點,就肯定能察覺異樣。
陳閆冰現(xiàn)在肯定成為了目標(biāo)對象,那么自己必然將會暴露!
“該死!”
云商一咬牙重重地拍在桌上,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