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璐正待在母親身邊生怕最近的傳言擾了母親的心神,姜璐一邊為母親剝著葡萄一邊與母親聊著家常。突然一陣刺耳的哭喊聲傳了進(jìn)來,上官婉兒皺起了眉頭,這青天白日的怎么有人在府里哭喪呢?上官婉兒身邊的大丫鬟秋玉看出了夫人的不耐煩,行了行禮出去看了幾眼回來,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上官婉兒被那哭聲吵得煩躁了不少,也顧不得自己的女兒在旁邊,皺著眉頭問道:“又是柳姨娘在作妖?”“夫人,柳姨娘在那里哭著呢,說什么不讓她進(jìn)來見你,她今天就不走了。”上官婉兒眉毛上揚了一下,眼里閃爍了幾分不耐煩,強壓下心中的厭惡轉(zhuǎn)頭問姜璐,“不然,你先回去。明天再來找母親敘敘?!绷棠镆恢倍际歉锏难诀?,姜璐對她也到算是知根知底,這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會哭鬧成這樣,恐怕……恐怕這柳姨娘已經(jīng)知道了這街上的傳言,如此她更不能讓母親與這柳姨娘單獨呆在一塊,本來府上也就人心惶惶,如若自己或母親透露出一絲慌亂,這姜府就有機可乘了。姜璐搖了搖頭,笑著看著母親,“母親,沒事你女兒將來也是一個要管家的,這可以先學(xué)學(xué)。”上官婉兒看著女兒眼里的堅定知道拗不過她,索性隨了她,抬手示意秋玉把柳姨娘請進(jìn)來,“只怕她說話不干凈,污了你的耳朵?!苯囱诿娑?,抱住母親的手臂,“母親在這呢,女兒怕什么?!鄙瞎偻駜耗罅四笈畠耗w若凝脂的臉,笑罵道:“你呀,就是個心大的。”
柳姨娘一進(jìn)門就看見眼前這一幅母慈子孝完全不知道什么事情即將來臨的場面,一陣惡意從內(nèi)心萌發(fā),眼里都帶上了幾分狠厲,“你們倆還有心情聊天,外面那么大的事情了,還有心情聊天?”上官婉兒聞言到是一滯,她已有許久沒有出去過,整日呆在府里到是沒有聽見外面有些什么奇怪的傳言。姜璐還沒來得及制止,就聽見柳姨娘如同倒豆子一般全部說了出來,“老爺要謀反,已經(jīng)開始招兵買馬了,皇上都知道這事了,一大早就把老爺招進(jìn)宮了,我們還不如早早收拾細(xì)軟準(zhǔn)備跑吧!”姜璐第一次見識到什么叫做傳言可畏,這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意圖謀反傳到現(xiàn)在的已經(jīng)著手準(zhǔn)備了。上官婉兒雖然此時此刻仍然在消化這個信息,但是她相信自己的丈夫,相信姜府。上官婉兒拿起桌上的茶杯直直向柳姨娘砸區(qū),隨著茶杯碎的聲音來的是柳姨娘癱坐在地上的聲音。上官婉兒看著一臉恐懼的看著自己的柳姨娘,眼里生平第一次帶上了一些狠厲,“柳姨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老爺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們都清楚,你作為一個姨娘更不該生出一些沒有的心思?!绷棠锟粗瞎偻駜哼€想再說些什么,秋玉卻上前幾步扇了幾個耳光,柳姨娘惡狠狠的看向秋玉,其中的冷意頗讓人心驚。上官婉兒畢竟是大家閨秀,對待時政、局勢、后院都有自己一定的理解,看著柳姨娘這個充滿了恨意的眼神,知道像柳姨娘這樣不長腦子、危言聳聽的女人往往就是對姜府最好下手的地方,“秋玉,你帶上秋竹,最近這幾天柳姨娘的衣食住行通通由你們兩個負(fù)責(zé),給我看好了她?!?p> 姜璐看著雷厲風(fēng)行的母親頗為震驚,她還沒有見過母親這一面,“母親……”上官婉兒皺起眉頭,以為女兒被自己嚇到想給柳姨娘求情,正準(zhǔn)備拉下臉來,就聽見女兒軟軟糯糯的聲音,“母親,兩個丫鬟是攔不住什么的。我們應(yīng)該找護(hù)院,最好找一些親兵,這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鄙瞎偻駜盒南乱凰妓鳎X得姜璐考慮到是很周到,又派秋玉到前院去找大少爺和二少爺,自己跟幾個丫鬟、嬤嬤盯著柳姨娘。姜璐卻是看著柳姨娘起了疑心,這主母都對外面的傳言不知道,一個深居簡出和外界都沒有什么交流的女子又如何得知這些消息的?再加上自從父親和母親和好后,父親也沒有搭理過柳姨娘,府里的下人一向是看主子眼色行事,更是不待見柳姨娘,怎么今日柳姨娘的穿戴到是比平時還好上幾分,面色都紅潤了不少?姜璐能看出來的,上官婉兒也自然能看出來,上官婉兒心下生疑,這柳姨娘的吃穿用度都得經(jīng)自己這個主母的手,但是她今天從頭到腳這一身都是自己不知道的,柳姨娘原本也是姜府的家生子,也不可能會有自己的私房錢,那這些個東西是誰賣給她的?
上官婉兒一邊等待著兒子帶親兵過來,一邊仔細(xì)打量著柳姨娘,面色什么的都比好幾日前見到的好了不少,莫不是得到的男人的滋潤?但是姜傳孝天天都宿在自己這里,這不應(yīng)該啊。姜璐一向是個眼尖的,看著柳姨娘一直有意無意捂住自己的左手手腕,笑著出了聲,“先把柳姨娘扶起來吧,地上涼,莫傷了身子。再上一杯茶,暖一暖?!?p> 秋玉聞言雖是不解卻也上前將柳姨娘扶起,誰知道秋玉碰到柳姨娘的一瞬間,柳姨娘驚慌失措急急忙忙推開了伸向自己的手,看著大家頗為疑惑的眼神才慌亂的解釋道:“我自己來,自己了就行了?!鼻镉褚詾槭莿偛拍且话驼瓢蚜棠锎虻挠行┐羯?,也不疑有他,將秋竹倒來的茶遞給柳姨娘,柳姨娘渾渾噩噩伸手結(jié)過。這一接過,反而讓姜璐看見了柳姨娘手腕上不重不癢的一個咬痕,姜璐到是變了變臉色,轉(zhuǎn)頭在母親耳邊說了幾句。上官婉兒到是聞聲色變,眼神也像柳姨娘的手腕看去。上官婉兒眼神戴上了幾分凌厲,看著柳姨娘,嘴角微勾,“秋竹,去找府上的大夫過來,這柳姨娘手腕上有傷,怎么也沒有見服侍的下人來說,畢竟是女人,留了疤就不好了?!?p> “咣”的一聲,茶杯從柳姨娘的手里落了下去,茶水灑了一地,而柳姨娘此刻的心情就像茶杯一樣四分五裂,右手再次捂住左手手腕,眼里帶上了幾分絕望,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嗎?“夫人,哪里有什么傷口?沒有,沒有?!鄙瞎偻駜禾袅颂裘?,眼里帶上了幾分玩味,“喲,那么清晰的咬痕,那不成還是我看錯了?這女人啊,一旦背叛了夫家,估計再被人討了去也不會重視?!绷棠锫勓灾澜裉焓呛贿^去了,心一橫,干脆破罐子破摔,“沒錯,夫人一點都沒有看錯,我手上是個男子的咬痕,怎么你不讓老爺碰我,還不許我去找男人?”上官婉兒和姜璐沒有想到柳菱會突然爆發(fā),一瞬間不堪、市井婦人的話語接連而來,從小受的教養(yǎng)反而讓她們愣在了原地。
“我告訴你,姜傳孝是我自己爬上的床,我就是看不得他對你百依百順的樣子,結(jié)果呢?爬上了床,他也沒有動過我分毫,憑什么,憑什么你可以嫁一個那么好的男人,我要惡心死你們,我要毀了這個姜府!上官婉兒你個惡毒婦人,你生出來的閨女也不會是什么……”話還沒說完,柳姨娘就被趕來的姜浩瑞一腳踹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園中的假山上吐出了一口血暈了過去。姜浩瑞看著呆滯的母親和懵懵懂懂的妹妹,心下怨自己來晚了。上官婉兒回過神來,看著如同破布一般的柳菱眼神里都是厭惡,抱住了女兒,吩咐到:“瑞兒,你差人將柳菱好生看管起來。畢竟爬了姜府后院的也不會是平常人,估計和你父親那邊有關(guān)系。”姜浩瑞點點頭,這后院還沒等他們反應(yīng)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