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六丈有余的黑熊皮,映入聶辰眼簾,這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如此龐大的獸皮,那黑熊皮皮毛锃亮,還宛如活物一般,只可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洞中呆的久了,皮毛上布滿了一層薄薄的露水。
洞內(nèi)燭火未滅,出于好奇的聶辰,繼續(xù)向著密洞深處走去,興許會發(fā)現(xiàn)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再往前,是冰涼的墻壁,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聶辰摸了摸,探了探,沒發(fā)現(xiàn)任何機關(guān)。
不甘心的聶辰又在洞內(nèi)尋找了很久,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奶奶的,一般隱秘的地方,不是都應(yīng)該有寶物出現(xiàn)的嗎?再不濟,來本武林秘籍也行啊!”
聶辰嘴中嘟囔到,憤憤的說道,心中寫滿了各種不滿。
就在這個時候,洞內(nèi)燭火開始飄忽不定的晃動起來,聶辰四處望了望,發(fā)現(xiàn),洞內(nèi)所有蠟燭都已經(jīng)燒到了底部,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此地不能呆的太久,該出去了。
想到這里,聶辰跑到洞口處,雙手緊緊的抓住了繩子,使出吃奶的力氣,向上方攀爬。
下來的時候,就用了半壺茶的時間,上去更是費力,瘦弱且傷口沒有痊愈的聶辰,爬到一半的距離就已經(jīng)開始體力透支,雙手酸軟無力,渾身顫抖,隨時就會有掉落下去的可能性!
他將身體完全貼在繩子上,雙手在繩子上挽了個結(jié),雙腳也發(fā)力,死死的撐在濕漉漉的墻壁上,就這樣,勉強休息了片刻的時間,隨后,繼續(xù)向著上方爬去!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也不清楚休息了多少次,疲憊不堪的聶辰終于爬到了洞口,離成功只差最后幾寸的距離,他咬了咬牙,暗暗的為自己打氣:
“在堅持一下,就出去了!”
聶辰咬緊牙關(guān),使出了最后的一點力氣,終于爬出了這濕漉漉的洞口!
此時,天色漸晚,先前的暴雨,也不知何時停止了,但是狂風(fēng)依舊。
渾身泥土,手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顯然,攀爬過程中,麻繩已經(jīng)將雙手磨破,血紅一片。
沒有任何猶豫,聶辰慌忙將綁在柳樹上的繩子解開,陳放在洞內(nèi)的繩索也一并拉了出來,盤成原來的樣子,胯到肩上,大跨步朝著房間奔去。
“砰~”的一聲,房門被聶辰重重推開,走了進去,隨后轉(zhuǎn)身關(guān)上房門,便癱倒在地。
太累了,剛才爬出洞口,已經(jīng)花光了他所有力氣,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貪婪的享受著全身放松的時刻。
最后一縷陽光消失在天際之中,黑夜來臨了,聶辰才站起了身,將麻繩放回原處,走到床邊,躺了下來,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多久,陷入了沉睡,從不打呼嚕的他,也發(fā)出“隆隆”的呼嚕聲,看來真的是累的不輕。
而此時的吉鶴軒前院,依舊燈火通明,沈長興面無表情的坐在抓藥大廳的躺椅上,呆呆的望著屋頂,這樣的狀態(tài)也不知過了有多久。
人啊,就是如此,對于未發(fā)生的事情,都會抱有一絲絲的僥幸心理,都會不自覺將結(jié)果往好的地方想,沈長興即使如此,十二歲那年,他接到神秘人的那封信時,就是將信將疑狀態(tài),當(dāng)時的他糾結(jié)無比,一方面擔(dān)心是真的,一方面認(rèn)為是惡作劇。
真相明了的一瞬間,沈長興最后的一點堅守也被擊潰了,這種身世的轉(zhuǎn)折,換在誰的身上,都不可能一時間冷靜下來。
一輪明月緩緩的爬到了空中,皎潔的月光一如既往的照在玄之大陸的土地上,三兩個黑影也在月光下一閃而過,落在了吉鶴軒醫(yī)館的院內(nèi),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黑影落地,手持砍刀,沒有任何停留,徑直奔向吉鶴軒抓藥大廳,將躺椅上的沈長興團團圍住,一氣呵成。
沈長興猛然從躺椅上一躍而起,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驚住了。
“所來何人,又為何事?”
“有人花錢,要你性命!拿命來!”
一個黑衣人惡狠狠的說道,話語未落,三個黑衣人便提起手中砍刀向沈長興頭部砍去!
被圍在中間的沈長興眼看三把大砍刀要劈在自己的頭顱上,砍刀離頭顱只有一指距離的時候,沈長興使出渾身力氣,爆出一道金光,直接將三個黑衣人震出三米開外!
抓藥大廳的一根三人才能抱住的木柱也受到波及,爆裂開來,轟然坍塌!
“轟~”
一聲巨響!
屋頂木塊爆出的碎屑伴隨著塵土紛紛飄落地面,深夜的這聲巨響打破了夜的寧靜,吉鶴軒所有沉睡的弟子均被驚醒,獨有聶辰還在沉睡,不為所動。
驚醒的弟子們紛紛穿上衣物,向著前院跑去。
熟睡的老爺子也聽到了這聲巨響,他用厚實的右掌在床頭一拍,整個身體輕盈的騰飛于空中,一個完美的空翻,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靚麗的弧線,隨后輕輕落地,沒有發(fā)出絲毫響動。
老爺子縱身一躍,從窗口飛出,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回事態(tài)嚴(yán)重!
抓藥大廳已然狼藉一片,沈長興與黑衣人已然大戰(zhàn)十幾回合了,雙方均未有絲毫疲憊之色。
不甘示弱的沈長興突然一躍而起,落到一處柜臺處,伸手拿出一把雙叉,這雙叉已然塵封柜臺許多年頭了。
“過癮,好久沒有動過筋骨了,今天老子就要殺個痛快,你們?nèi)齻€鳥人,一個都活不了!”
沈長興雙目冒著怒火,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緊緊的握著布滿灰塵的雙叉,那雙叉與此時的沈長興產(chǎn)生共鳴,不停的晃動著,發(fā)出陣陣“嗡嗡”聲。
三個黑衣人見狀,相互使了個眼色,便化成幾縷濃重的黑煙,待這黑煙散盡,便已無跡可尋!
就在此時,老爺子趕到了抓藥大廳,凌亂不堪的大廳映入他的眼簾。
“長興,到底怎么回事!”
老爺子著急的詢問著沈長興,長興沒有做答,對著老爺子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老爺子不要發(fā)出響動。
老爺子心領(lǐng)神會,閉上了嘴,警惕的環(huán)顧著四周。
畢竟,沈長興身體里流淌著獸人的血液,作為獸人部落的遺孤,保留了一些獸人的習(xí)性,比如他敏銳的嗅覺!
沈長興貓著身子,時不時地變換著方向,他的嗅覺告訴自己,危險并未離去,剛才消失的三個黑衣人一定還在吉鶴軒,并未離開!
范圍定格在抓藥大廳,可是卻不知危險從哪個方向涌來,這個感覺是最令人恐懼的。
就這樣,持續(xù)了半個時辰,一股清香的味道飄散進來,盤旋在抓藥大廳的上空。
沈長興呶了呶鼻子,這股味道使他心曠神怡,渾身輕松自在,剛才還一身緊張的他,覺得自己回到了一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騎著駿馬唱著歌,懷中摟著自己心愛的娘子,好不快活!
當(dāng)然老爺子也聞到了這種氣味,但他聞到的,是一陣陣令人作嘔的味道。
眾人紛紛慌忙捂住口鼻,無一例外,所有人都被這味道熏的頭暈耳鳴,不少弟子已經(jīng)開始嘔吐起來!
很快,吉鶴軒上下就被這惡臭的氣味包圍,所有人苦不堪言,唯獨大廳內(nèi)的沈長興貪婪的吸食著這股濃烈的味道。
“太美味了,太爽了,好久沒有這么舒適過了!這究竟是什么感覺,為何自己從未有過這種奇妙的體驗?”
沈長興開心的大叫著,眾人紛紛投來不解的眼光,唯獨老爺子明白了其中的奧義!
這種氣味就是傳言中的“白檀香”!
獸人部落的專屬密器,可以喚醒獸人的所有潛能,并短暫的增強雙倍的功力,通常用在部落戰(zhàn)爭之中,讓虛弱疲憊的獸人重回巔峰狀態(tài),沒曾想,這獸人部落的白檀香竟然會用在了擁有獸人血統(tǒng)的沈長興身上!
想到這里,老爺子頓覺不妙!
“長興,那氣味可以麻痹你的神經(jīng),會讓你精神錯亂!別再吸了!快停下!”
老爺子怒吼著,咆哮著!因為他知道,沈長興的獸性一旦被喚醒,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在場所有人都會成為他的盤中餐!
他發(fā)瘋般的沖向沈長興,一把將其抱住,將他拋于空中,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這一擊毫無起色,沈長興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繼續(xù)貪婪的吸食著空中飄散的白檀香!
老爺子見狀,雙手合十,默念氣訣,隨即狂風(fēng)大作,他的身體也開始發(fā)出“噼里啪啦”的巨響,很顯然,那是骨骼炸裂開來的聲響!
“是舍身技!”
“舍身技?是那個用自己陽壽作為交換的特殊技能嗎?”
門外一陣嘩然,誰都不會想到,平時慈眉善目的老爺子,背地里竟然是一位煉氣師,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九品!
太低調(diào)了,低調(diào)到讓弟子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爺子九品實力,就讓眾弟子瞠目結(jié)舌,若是詳細(xì)了解他得往事,豈不是要驚掉大牙。
只見老爺子身體開始慢慢騰飛起來,先前一片花白的頭發(fā)與胡須,也開始慢慢變成了黑色,濃且茂密。
全身上下被一層藍(lán)色火焰包裹著,由于火焰溫度極高,門外弟子慌忙向后退去,沒來得及退去的弟子,臉上、臂膀上均被老爺子的火焰灼傷,捂著灼傷的傷口哀嚎不止!
這次為了喚醒沈長興,老爺子是使出了洪荒之力,看架勢,是做好用自己的命去挽救沈長興的準(zhǔn)備了。
就在此時,老爺子突然睜開雙眼,原本慈祥寫滿皺紋的臉,也變得憤怒且年輕起來,活生生二十歲小伙的模樣!
沒有過多停留,一瞬間閃到沈長興身邊,用左手將其抓起,右手握拳,猛一發(fā)力,向著他的臉上就是一拳!
一陣狂暴的拳風(fēng)呼嘯而來,重重的轟在了沈長興的右臉上,威力巨大,直接在臉上爆裂開來!
這一拳威力著實不小,地動山搖,就連抓藥大廳也隨即轟然坍塌。
這百年建筑,終究沒能逃過如此霸道的一擊。
老爺子與沈長興被埋在廢墟之下,消失在眾弟子的視線中。
隨后,便是一片寂靜。
過了很久,門外弟子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跑到廢墟里,尋找老爺子和院長沈長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