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探出足有三里距離,依舊沒有尋到烏鴉的任何氣息。
“真的是見鬼,一只小小的烏鴉竟然逃得這么快!”
黑袍嘟囔著,很是不甘的收回了探出去的神識,徑直飄到狼人面前,輕輕說道:
、“畢竟兄弟一場,你們把他掩埋掉吧?!?p> 幾個大漢聽后有些犯難,各個愁眉不展,臉上堆滿了烏云。
“怎么?你們不樂意?還是對本教有意見!”
黑袍見幾人站在那里不動,臉上寫滿了不情不愿的神態(tài),有些氣惱。
“教主,你誤會我們幾個了,實在是因為這狼人的身體太過于龐大,沒有適合的地方安置啊。”
缺心開口辯解道,黑袍聽后也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這狼人幾次三番的變化,身高足有七丈有余,就連體寬也足足有兩丈之多,想要短時間內(nèi)找到一處適合埋葬狼人的地點,確實是不容易。
“依我看,咱們把他給剁成碎塊,堆在一起,安葬起來不就方便多了嘛?”
缺肝很是高傲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副自認(rèn)為很聰明的樣子。
“啪!”
黑袍一巴掌重重的呼在了缺肝的腦殼上,讓他大腦一陣嗡鳴!
“哪里來的狗玩意兒,這種歪點子也想得出來?畢竟兄弟一場,怎么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還是教主考慮的周到,是我腦子進水了.......”
缺肝徹底的被黑袍的一巴掌呼醒了,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并聲稱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合適的地方好生安置昔日老友缺腦,雖然他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狼人的形態(tài),依舊無法阻擋他們之間的感情。
黑袍微微點了點頭,推開屋門,飄了進去。
“幾位先不要擔(dān)憂,實在找不到安葬缺腦的地點,就暫時將他寄存在我這里吧?!?p> 聶辰見黑袍進了屋,走到幾個大漢身邊,輕輕的說道。
“聶掌門,這缺腦的身子都快趕上整個醫(yī)館的后院了,總不能將他埋在醫(yī)館之中吧?這不合適??!”
“缺腎老哥,你多想了,我說的寄存不是埋到吉鶴軒醫(yī)館之中,莫要誤解?!?p> 聶辰邊說邊打開腰間的乾坤袋,將狼人收進袋中,幾個大漢唏噓不已。
“聶掌門,你腰間的寶物是何物品?竟如此神奇!”
“哈哈,這寶物稱為乾坤袋,是我的一個老朋友送給我的,平時儲備點東西很是方便?!?p> 幾個大漢羨慕不已,他們身為修者,只聽說過洞天之地,卻從未聽聞乾坤袋這種稀世珍寶。
聶辰見他們此狀,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笑他們幾個粗心大意,當(dāng)時火燒老爺子的時候自己就曾經(jīng)使用過這乾坤袋,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們的精力都在老爺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寶物的存在。
趁著幾人議論之際,聶辰也走進了屋,看到黑袍如同一尊石像一般站在老爺子面前。
“黑袍,你家老爺可有醒來?”
“噓~~”
黑袍轉(zhuǎn)身,對著聶辰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小聲一點,千萬不要吵醒還在熟睡中的老爺。
“喝,世人都說人老覺少,你家老頭倒是個例外,剛剛外面都快炸了,也沒吵醒他?!?p> 見黑袍沒有回復(fù)自己的意思,聶辰便走到一片焦黑的床前,很是認(rèn)真的整理起來,外面的幾個大漢也走進屋中,和聶辰一起收拾起來。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間便到了未時,忙碌的幾個人將屋里屋外統(tǒng)統(tǒng)打掃了一遍,聶辰長舒一口氣,身子如一灘爛泥一般癱倒在床上,幾個大漢也好不到哪去,連日的奔波加上剛剛的那幾場血戰(zhàn),也是累的夠嗆,找到一處可以落腳的角落,抱在一起,甜甜的睡去。
“呵,幾個大老爺們抱在一起,真是少見?!?p> 聶辰雖小聲嘀咕著,卻被遠處的黑袍聽見了。
“聶掌門,我們常年在外游走,過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經(jīng)常會被敵人半夜偷襲,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本教便命令他們白日結(jié)伴而行,夜晚團簇而息,這么多面過去了,他們已經(jīng)將這種休息方式變成了習(xí)慣。”
聶辰聽后,心中一陣羞愧,到底是自己見識少,還用有色眼鏡看待他們。
“黑袍,對不住,莫要與我一般見識。”
“哈哈,聶掌門,你這是說的哪里話,本教感謝你還來不及,怎么會怪罪你呢?!?p> 就這樣,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一直聊到了酉時。
“咳咳~~”
一陣干咳聲傳來,打破了二人的聊天氛圍,就連團簇一起酣睡的大漢也紛紛睜開了眼睛,身體因條件反射一躍而起!
“是什么聲音,是老爺.....老爺..醒了嗎?”
黑袍與其他兩個大漢不等缺肝把話說完,便一涌而至的沖到了老爺身旁,臉上寫滿了喜悅之情。
“老爺,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
黑袍很是關(guān)心的詢問著剛剛醒來的老爺。
“咳咳~那里都好,就是覺得肚子有些疼痛?!?p> “聶掌門,你快來看看,老爺說他肚子疼!”
缺心連忙招呼聶辰過去查探,很是焦灼。
“不應(yīng)該啊,老爺雖然是被寒氣傷到了肺腑,險些丟了性命,但是服下氣還丹之后,應(yīng)該會無大礙才對,怎么會肚子疼呢?”
聶辰也是不解,心想會不會是自己大意遺漏了什么,使得氣還丹在老爺子體內(nèi)改變了本質(zhì),引來了某種副作用。
“老爺子,你千萬不要亂動,我這就過去幫你把脈!”
聶辰身子如彈簧一般,靈動的跳動到老爺子面前,輕輕抓起他的左臂,用兩根細長的手指為他把脈,許久之后,才緩緩的張開了口。
“怪了,怪了!”
“怎么回事,又嚴(yán)重了嗎?”
“不對,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
“聶掌門,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說啊,快急死我們了!”
黑袍與幾個大漢雙目緊盯著聶辰,一寸也不肯挪動,如同幾只熱鍋上的螞蟻,汗水如瀑布一般向下流淌!
“老爺子的脈象一切正常,我實在是查不出有何不妥。”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啊!”
黑袍不安的情緒向外蔓延,開始漫無目的在屋中走動著。
“老爺子,你能詳細說說自己現(xiàn)在的感受嗎?”
“小子,你別太為難,我就是覺得心里發(fā)慌,全身使不上力氣,大腦嗡鳴,眼前還有些模糊,耳朵也有些聾,雙腿沒有知覺,就跟癱了一樣,除了這些,沒有其他的了?!?p> 聶辰聽后,心中開始一陣發(fā)笑,瞬間明白了老爺子的用意。
“噗通~”
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黑袍竟然雙膝緊緊的跪在了地上,他用滿是白骨的手不停搓動著老爺子的腿,幾個大漢見教主都如此這般,也紛紛跪到地上,將老爺圍了起來,也不管是什么部位,伸出手就是一陣猛烈的揉捏。
“老爺啊,你可千萬不要灰心啊,聶掌門一定會有辦法治你的病的!”
“是啊,你慈悲了一輩子,不會這么輕易的有事的,你可一定要堅持的活下去啊!”
黑袍與缺腎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哭訴著,不停的安慰著躺在被褥上的的老爺,試圖換回心中的一絲慰藉,若是老爺真的活不過今日撒手而去,他們也算是在他床前盡孝了。
“照這樣下去,你家老爺就算不被病死,也被你們幾個折騰死了?!?p> “啊!聶掌門,你不懂啊!我家老爺一直將我們視為己出,一直公平對待,現(xiàn)在我們還沒有好好的回報他老人家,就要送他西去了!”
“咳咳~~”
“聶掌門,你快管管他們吧,我這身老骨頭快要被他們幾個拆散了!”
老爺子竟然向聶辰發(fā)來了求救,臉上寫滿了委屈。
“老爺子,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這是你自己作出來的,還是你老人家自己解決的好啊?!?p> 聶辰大笑了兩聲,徑直走出了屋外。
大漢們見聶辰滿臉笑意滿不在乎的走出屋外,一時間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該站起身來還是繼續(xù)跪在那里。
“老爺,你可別嚇我們啊,你是有什么遺言交代給我們嗎?”
“是啊,聶掌門已經(jīng)出去了,有什么遺言你就說出來,比如家產(chǎn)放在何處,家中女眷如何安置,你且但說無妨!”
“是啊,還有教中的極品丹藥武功秘籍都被你放在何處,也一并說出來吧,我去那個本子過來,全部記在上面?!?p> 缺腎站起了身,朝著方桌前跑去,拿起桌上紙張筆墨,興沖沖奔到老爺子身旁。
“老爺,筆墨紙硯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你且放心交代后事吧,我會一字不差的記在本上!”
老爺子聽后直喘粗氣,面紅耳赤,身子從被褥上一躍而起,伸出一只滿是皺紋的手,指著大漢與黑袍,破口大罵:
“我~~”
“我~~~”
“我怎么養(yǎng)了你們這些個玩意兒,都是一群什么東西!氣死我了,簡直是氣死我了!”
幾個大漢面面相窺,臉上寫滿了疑問。
“哎....怎么回事?我感覺老爺?shù)木癫诲e啊,不像是要西去的樣子啊?!?p> 缺心低聲對缺腎說道。
“噓~你懂什么,這是回光返照,人在死之前都會這樣,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p> “回光你姥姥個蛋!以為老子是聾子,聽不到你們講話嗎?老子就是餓了,想皮一下,給你們開個玩笑,誰知道竟然讓老子看到這樣的場景,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臥槽!壞了!”
幾個大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語塞,這回真的是天塌了、山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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