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沒找到山澗,倒是找到了一個小湖。
湖面平靜,波光粼粼,山中鳥鳴聲陣陣,一派寂靜平和。
“呀,好地方,玖哥,就這兒了!”
慕蓮說著,就開始寬衣解帶……
玄玖慌忙背過身去,想要轉(zhuǎn)身離開。
慕蓮雙腳浸在水中奮力搓洗著自己的衣衫。
“這湖水可真舒適……哎,你們擎雨渡是不是周圍都是湖啊,山上的湖嗎?廣闊不廣闊,有沒有這個大?”慕蓮看沒人回應,轉(zhuǎn)身卻看到玄玖離開的背影。
“哎,玖哥,你去哪兒?”
“此地留你,我另尋他處?!毙翛]有回頭。
“等等!等等!都是男子,你怕什么!還不知道別處要找多久,你若實在介意,我……我離你遠點?成么?”慕蓮喊話。
衣服已然洗凈,他隨意丟在一旁的石頭上,而后便下了水,往遠處游去。
“玖哥,你回頭,你看,我在這兒成不成?”
玄玖緩緩轉(zhuǎn)身嗎,見他快到湖心了。
“你別再往前了,不知水有多深!”玄玖喊道,腳步卻往回走,看來已經(jīng)同意了。
他并不寬衣,徑直下了湖。
慕蓮見他下了湖,嘴角邪笑。
不是說久安青君向來獨來獨往么,他這會子可是賴上了,別人不可知的事他偏要知道,別人做不到的,他偏要做!
于是他緩緩地往玄玖身旁游,不敢激起太大的水花,只潛在水下慢慢靠近。
“玖哥,你把衣服脫……”
話還沒說完,玄玖抬手一揮,二人之間筑起了一道冰墻,好巧不巧,慕蓮的手就凍在冰墻里了……
“玖哥,快快快,手凍僵了……”慕蓮哀求。
玄玖不理會,徑自洗去自己身上的粘液。
“玖哥,你放了我呀,這般,我沒法洗,動不了了……”慕蓮懇求。
只見到冰墻的對面有個模模糊糊的身影,看不真切。
“我不是變態(tài),就是想跟你這仙門神童套套近乎么,我沒別的意思,我不看你了,你松開我唄……玄玖哥哥,久安青君~~”
任慕蓮怎么喊叫,他就是不理,直到自己洗完,緩緩上岸。
他催動靈力,游走全身,衣衫在出水的瞬間已經(jīng)干了,站在樹蔭下,一陣風過,黑色外衣下擺飛揚。
他居高臨下,見慕蓮還在湖中撲騰著,一只手被封在冰墻里,動彈不得,其余能動的地方,沒有片刻停歇,包括他那張嘴。
“久安青君,你都洗完了,你放開我唄,我也不是故意的,你這是仗勢欺人……是,恃強凌弱!”
“我沒勢,也沒欺你!你好好修習也不至于我這冰墻都破不了?!毙恋ɑ卮?,抬手一揮,那冰墻消失了,慕蓮如脫網(wǎng)之魚,一通亂撲騰,扎了幾個猛子,胡亂洗著自身。
“還是我的不對咯,人活一世圖啥,圖個樂唄,你這么無趣,登了九重天,活上千萬年,不也是如只活一日一般!”
玄玖不予理會,拿了那魚骨劍,轉(zhuǎn)身就要走。
慕蓮見狀,飛身一躍,從湖中躍起,在空中極速轉(zhuǎn)了幾圈,如落水狗甩水一般,待到在岸邊站定,身上的褲子已經(jīng)干了,他抓起一旁的外衣,甩了幾圈,化干水漬,披在身上,緊追玄玖的步伐。
“玖哥,你等等我呀……”
玄玖斜眼:“你為何總是跟著我?不用回枕花隱嗎?”
“要回啊,你在,我便不回了唄?!?p> “你我從未有交情,你究竟為何跟著我,我不會在一處久留。”
“哎呀,你別誤會,我從小在枕花隱長大,門中只有我一男子,能有的除了姐妹還是姐妹,我這人吧,沒佩服過誰,仙門中叫得上號的,也就你們擎雨渡三個安了,長安青君和泰安青君呢,跟我一樣,到現(xiàn)在也是個至仙,就你,你最厲害,好不容易遇到你了,自然是要跟你做朋友的!”慕蓮說的理所當然。
玄玖不置可否。
確實慕蓮除了初見時的打扮,嘴碎之外,也沒做過什么過分之事,而且他很機靈,食人血洞中也確實出了不少力。
“玖哥,你想什么呢?是不是聽我說仰慕你,高興地不能自己了?”慕蓮見他出神,玩笑道。
“你的姐妹沒說你很……很……”
“很聒噪對不對?”慕蓮接話。
玄玖抿了抿嘴。
“她們不會,她們比我還聒噪呢,在枕花隱可是日日分批次纏我,我活到現(xiàn)在,就你嫌我聒噪。還是當著我的面兒說的。”慕蓮道。
玄玖心想也是,他自小跟一群女娃娃長大,不若擎雨渡,男多女少,即便有女修士也是循規(guī)蹈矩,少言少語。
玄玖自顧自往回走。
“玖哥,你去哪兒???你別總是一聲不吭地丟下我啊!”慕蓮道。
“回垣暮鎮(zhèn),我擔心噬魂蜻蜓還要為禍!”玄玖道。
“成,我們一道回去!”
二人并肩走著,慕蓮總是受不了空氣突然安靜,且對玄玖的劍興趣濃厚,時不時的用眼睛瞥,雖說他這墨笛難得,可也沒有像玄玖的劍這么出其不意的。
“玖哥,這劍……這劍還沒名字呢吧?你原先的叫什么呀?”慕蓮問道。
“逐璋……”
“哦,為什么叫這個?”
“……”
“你看看,你看看,你總是跟我說兩句就沉默了,帶不動,帶不動!”
“只是隨口取的。”玄玖道。
“那這劍不能隨口取,得好好想一個?!蹦缴彿e極。
“……”
見玄玖沒有反應,慕蓮道:“你想不好,要不我替你取一個?叫什么好呢,玄蓮好不好啊,你我共得的,慕玖也成啊……要不然慕玄?再不然就……”
“吞舟!”玄玖打斷他的思維發(fā)散,說來說去就是二人的名字,各取一字。
“吞舟?為什么?”
玄玖凝視著那白色的劍身,只淡淡回了三個字:“因為魚……”
“魚?什么魚?魚骨嗎?‘吞舟之魚’?這名成也成,倒也大氣,挺好,那就吞舟吧,聽你的……”他毫無立場妥協(xié),自己方才取的名字早就丟了。
玄玖不置可否,自家的劍,取了名字竟還要這人同意?
“玖哥,你生辰何時?我喊了你一路的哥哥了,你不會比我小吧……”
“……”
“你別不說話呀,這一路還長呢,不說話多無聊……”
“……”
“玖哥,你口渴嗎?”
“你不說話就不渴了……”玄玖終于賞了他一句。
“不說話無聊,渴了凝點水給你喝?”
“不用……”
迎著夕陽,一紅一黑兩個少年二人晃蕩著,又回了垣暮鎮(zhèn)。
二人剛到鎮(zhèn)外,就見有村民慌里慌張,高喊著:‘久安青君回來了!我們不怕了!’
鎮(zhèn)民紛紛奔走相告,很快,都聚到了鎮(zhèn)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