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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神訣

第十章 林氏姐妹

滄神訣 蕭梨花 4116 2020-01-24 10:00:00

  陜地終南,秦嶺一脈,坐落深山奇秀瑰景,縱觀歷史數(shù)分,此地乃兵家紛爭常聚之地。然說起武林江湖,終南山處也有千緣佳話,濟世大會文韜武略,也常有武林名門匯聚于此。

  而說到江湖門派,近年稍有名望事跡的,不得不提古墓派。古墓派算來已是歷史久遠,起初門派法規(guī)十分嚴格,不但所傳弟子皆為女性,且不可輕易走出古墓。但元末明初之時,古墓掌門傳至蘭姑,門規(guī)漸然罷黜,這一切都緣于蘭姑本人生性不羈,年輕時又曾有過一段坎坷愛情。看破紅塵后,身為古墓掌門,帶頭不守門規(guī),經(jīng)常出入外境,參與江湖之事。久而久之,古墓派曾經(jīng)的“守舊”法規(guī)漸漸移除,古墓弟子也多行世間,蘭姑更是廣開門戶,在江湖中為古墓派積累無數(shù)名譽。因此在外人眼中,她曾經(jīng)鄙夷幫規(guī)、不守世俗的事跡,不但沒有受天下人所唾棄,反倒成了傳遍四海的“佳話”……

  蘭姑罷黜幫規(guī)后,古墓派所收弟子漸多,盡管依舊是女子之徒,但古墓派在江湖中的地位已然蒸蒸日上。這次開封城的劍道大會,蘭姑就有意讓個別弟子前往觀摩,與武林各門派人士相逢盛會,為古墓派贏得聲譽……

  古墓南山一角,斜陽伴著余光,映照著花草樹木,一副濃濃愜意的畫面漸入眼簾。山坡上跑下兩個十四歲左右的傾城少女,像是在追逐嬉戲,帶著歡笑和天真,穿梭在茂密林間。

  少女二人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姐姐叫林霜兒,妹妹叫林燕兒,二人本是戰(zhàn)亂中的幸存孤兒,當(dāng)年幸為蘭姑及其好友所救。蘭姑雖個性不羈,但天性善良,主動將姐妹二人帶回撫養(yǎng),并將其收為古墓門下弟子,親自教她們武功心法。再加上有一眾關(guān)心的同門師姐照顧,林氏姐妹的童年并沒有被喪父喪母的陰霾所掩沒,十幾年來都過得自在和開心……

  “姐姐,等等我……”林霜兒在前面跑,林燕兒在后面一邊追一邊喊,姐妹二人還像往常那樣,習(xí)武完后便喜好在山間玩耍。不過今天似乎有些玩過頭了,太陽快落山了,早已過了規(guī)定返回古墓的時間。

  “哎,我跑不動了……”林霜兒終于停下腳步,倚在一棵樹下休息。

  “哎喲——”林燕兒一時下坡停不住腳,一頭栽到了姐姐的懷里,不禁大叫一聲。

  “天哪,已經(jīng)這么晚了……”姐妹二人也是貪玩,林霜兒抬頭望了望夕陽,不禁說道,“今天看來玩的有些過了,這個時辰回去,肯定要挨師尊的罵……”

  “怕什么,我們兩個被罵,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林燕兒嘟起嘴,盡顯淘氣道,“師尊把我們姐妹當(dāng)成心頭肉,才不舍得責(zé)罰我們呢……”

  “誰說的?上次誤了時辰回去,不就被師尊罰了兩天的禁閉嗎……”林霜兒拍了拍頭說道,“師尊那個怪脾氣,發(fā)起火來比誰都兇……哎,最近還要在師尊面前多表現(xiàn)好的一面,這下可好,這次回去讓她碰著,又會給她留下壞印象……”說完,林霜兒還不禁嘆了口氣。

  “給師尊表現(xiàn)好的一面……姐姐這是為什么?”林燕兒下意識問道。

  “你還不知道啊,這次開封的劍道大會,師尊讓我們一些弟子前往觀摩,我如果想去的話,最近可不能給師尊添堵……”林霜兒繼續(xù)說道。

  “劍道大會?不就是一般的武林大會嗎,江湖中每年有那么多的比武會,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干嘛非糾結(jié)這一次……”林燕兒又不禁問道。

  “這次的劍道大會可不一般……”林霜兒緊跟著說道,“據(jù)說,這次劍道大會,是為了紀(jì)念十七年前同在原開封城,也就是汴梁城舉辦的劍道大會,會有許多的武林名望前往參加……我聽說,連蕭天和蘇佳這樣傳說中的武林前輩都會前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一定不能錯過——”

  “蘇佳?”林燕兒仿佛聽到了熟悉的名字,不禁點頭道,“哦,我知道了,姐姐你從小到大都崇拜的那個女前輩,還說將來也要成為像她一樣的女俠……”

  “行了,不說了,我們趕緊先回去吧……”不等林燕兒說完,林霜兒一把拉過妹妹的手,扭頭說道,“師尊要是知道我們這么晚回去,肯定又會大發(fā)脾氣,我們今晚可別想有好果子吃……”

  “誒誒誒……”林燕兒叨咕幾句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姐姐一把拉走……

  傍晚,古墓派洞口……

  因為過了規(guī)定的時辰返回,林霜兒和林燕兒怕讓掌門蘭姑碰著,回來的時候偷偷摸摸,像做賊似的躲在草叢間,確定沒見到蘭姑的人影,這才慢慢挪動著步子。

  “喂喂喂,師尊不在吧……”兩個小腦袋貼在一塊兒,老鼠一樣窺視著洞口,林燕兒不禁悄聲問道。

  “不在不在,趁現(xiàn)在,我們快點走……”林霜兒左右快速瞟了一眼,竊聲一句,遂和林燕兒踮起腳步,鉆出草叢準(zhǔn)備悄無聲息地返回古墓……

  “喂,你們兩個……”然而就在姐妹二人踮腳間,背后傳來一個熟悉而冰涼的聲音。

  是蘭姑沒錯了,林氏姐妹知道這次要倒大霉了。

  “師……師……師……師尊……”姐妹二人回頭望著蘭姑,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道。

  蘭姑已然年過五十,卻風(fēng)華絕代依舊,飄然長發(fā)垂于身肩,一身縹緲靈氣的紫衣,如果只是光看身影,還以為是仙女下凡。

  蘭姑望著姐妹二人,知道她們又違反了門規(guī),立刻耷拉著怨婦一樣的面孔,冷聲說道:“我之前怎么跟你們說的,本門的門規(guī)……”

  “酉時之前,必須返回古墓……”林霜兒和林燕兒一齊低聲說道。

  “所以現(xiàn)在違反了門規(guī),該怎么辦啊……”蘭姑繼續(xù)冷聲問道。

  “靈堂面壁思過兩個時辰……”姐妹二人繼續(xù)低聲道。

  “哼,知道就好……”蘭姑雖然年紀(jì)不小,說話口氣卻像個脾氣暴躁的小姑娘,“你們兩個臭丫頭,天天就知道玩兒,稍微給點好臉色,就跟反了天似的……要換做是以前的我,哪里還是面壁思過這么簡單?不把你們吊起來抽兩棍子,你們就不知道教訓(xùn)——”

  “人家還是小女生,干嘛這么殘忍……兇巴巴的,難怪長這么多皺紋……”林燕兒倒是皮得很,眼睛一瞟,嘟嘴輕聲嘀咕一句。

  “臭妮子你說什么?——”蘭姑好像是聽見了,不禁怒聲斥道。

  “師尊,受罰規(guī)受罰,不過……能不能等我們吃完了晚飯,再去靈堂面壁啊,在山上跑了一天,肚子餓死了……”林霜兒這邊也厚著臉皮,一邊阻止蘭姑發(fā)火,一邊笑嘻嘻問道。

  誰知,蘭姑馬上臉色一板,大聲呵斥道:“你還好意思說這個?——不給飯吃,今晚你們兩個給我餓肚子跪靈堂,簡直反了教了!”

  姐妹二人驚嚇一跳,不敢再去反駁,待到蘭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自己二人才敢說悄悄話。

  “啊嗚……啊嗚……不吃飯受不了啊……”林燕兒撒嬌地哀聲道。

  “就是,干嘛這么死心眼……”林霜兒也覺得委屈,調(diào)侃一句說道。

  “哈哈哈哈,你們兩個又挨師尊罵了?”正在這時,門口走來其他古墓弟子數(shù)人——這些人都是林霜兒和林燕兒的師姐,其中待她們最好的若云,見著姐妹二人耷拉表情的可憐樣子,似乎猜到了什么,不禁笑呵呵道。

  “若云師姐……”林燕兒見到了師姐,馬上跑上前拉著手撒嬌道,“師尊也太壞了,動不動就罰我和姐姐兩個……”

  “這能怪誰?誰叫你們經(jīng)常惹師尊不開心……”若云繼續(xù)笑道。

  “是啊……”若云身邊,另一個師姐若冰也笑道,“師尊的古怪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些姐妹,平時怕師尊都怕得要死……你們兩個倒也真是奇葩,敢惹師尊不開心,還不是一回兩回……哎,也難怪,師尊把你們兩個當(dāng)女兒看,也是太寵愛你們了……”

  “寵愛什么啊……”林霜兒繼續(xù)發(fā)牢騷說道,“平時有事沒事就罵我們,習(xí)武哪怕出現(xiàn)一丟丟瑕疵,她就要挑刺……違反門規(guī)就更別說了,恨不得拿棍子抽我們……”

  “女人何苦難為女人?師尊怎么說,好歹也是一幫之主,脾氣跟個糟老婆子似的,誰會喜歡……”林燕兒也不禁調(diào)侃道。

  “本來就是糟老婆子嘛,五十大把的年紀(jì)……”林霜兒還不停地繼續(xù)說道,“我聽說師尊年輕時,曾經(jīng)被感情所傷……依我看啊,就是她那副臭脾氣,把曾經(jīng)那個男人嚇跑的吧……”

  “是啊是啊……”林燕兒也“不知輕重”,一副天然呆的表情繼續(xù)調(diào)侃道,“五十多歲還嫁不出去的老太婆,脾氣還這么兇,指不定哪年就折壽了……”

  好家伙,身為本門弟子,敢這么說道自己的掌門人,林霜兒和林燕兒也不怕遭雷劈。

  而若云若冰師姐等人,下一刻就像是見到鬼一般,愣是瞪大眼睛不敢出聲,若冰還在一旁擺出“噓——”的手勢。

  “怎么了?”看著眾師姐瞠目的表情,林霜兒不禁問道。

  若云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用手指指了指姐妹二人身后。

  姐妹二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不由心頭一涼,慢慢回頭一看。

  空氣頓時凝固,那一刻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似的——只見蘭姑正一臉“兇煞”地望著姐妹二人,直勾勾地站在二人身后,剛才她們的談話,蘭姑都聽得一清二楚。

  下一瞬間,似乎所有人都清楚將要發(fā)生什么,心頭不禁冷汗一冒……

  “你們兩個臭妮子,活得不耐煩了?!!——罰你們?nèi)レ`堂跪一晚,不許回屋睡覺,敢離開一步,看老娘不削了你們?。?!——”蘭姑頓時大發(fā)雷霆,仿佛一頭要吃人的野獸,沖林霜兒和林燕兒大吼道。

  “嗚啊——”姐妹二人被嚇住了,哭著喊著便往靈堂方向跑去,恨不得趕緊從蘭姑眼前消失。

  剩下的同門弟子所見驚了個呆,愣是站在原地不敢出聲,直到蘭姑憋著一肚子火走回了古墓,眾人才敢竊竊私語……

  “我也真是服了她們姐妹倆,師尊的陳年往事也敢提……”若冰依舊心有余悸道,“我小時候聽同門師姐說過,有關(guān)師尊年輕時的感情往事可是禁忌,要是說出口被師尊打死都是可能的……”

  若云也不禁調(diào)侃道:“呵呵,也就她們姐妹倆敢說……別看師尊經(jīng)常罵她們,實則把她們當(dāng)女兒寵,有這么兩個讓人揪心的女兒,師尊也是頭疼……”

  “算了算了,我看晚點時間,我給她們偷偷送點吃的吧,一晚上不吃還要在靈堂跪一晚,身子可撐不住……”若冰不禁心疼說道。

  “說的也是……不過你送晚飯的時候,可不能讓師尊發(fā)現(xiàn)哦——”若云也提醒一句道。

  “放心,我知道……”若冰應(yīng)聲答道……

  夜晚亥時,靈堂廟前……

  林霜兒和林燕兒謹聽師尊“訓(xùn)言”,在這靈堂廟里跪一晚,連回屋睡覺都不準(zhǔn)。不過平時姐妹二人就沒少給蘭姑添堵,這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受罰了。

  “好餓啊……”林燕兒一邊叨咕著,一邊腦袋搖搖晃晃,不一會兒頭就磕在了姐姐肩膀上。

  “就你餓,我不餓?。俊瓌e把頭靠我肩上啊,我也受不住啊……”林霜兒整個人也迷迷糊糊的,苦苦哀怨道,“師尊也太殘忍了,跪靈堂就算了……嗚,飯不讓吃,覺不讓睡,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這下可好,別說同意我們?nèi)Φ来髸?,以后讓不讓我們出門都是問題……”林燕兒也自哀嘆聲道,“這糟老婆子每天跟發(fā)了神經(jīng)似的,動不動就拿我們兩個出氣……”

  “還不是我們太調(diào)皮了,天天被罵……”林霜兒感覺又累又餓,不禁眼神低迷道,“練功也經(jīng)常吊兒郎當(dāng),這要是去了劍道大會,肯定會在其他門派名輩面前給師門丟臉……額啊啊啊,我想去劍道大會,我好想見蘇佳前輩啊——”說著說著,林霜兒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

  “對了,老是聽姐姐你提起蘇佳……”又一次提起蘇佳,林燕兒又不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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