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渴望十二歲的少年(下)

　　幾個仆人相視一眼，低聲議論道:“默爾索少爺?shù)念^痛病又發(fā)作了，快去通知夫人！”

　　瑪?shù)氯R娜聽后，一顆心便立馬提到了嗓子眼兒，她邊叫人去請牧師，一邊又邁著小碎步，跑向默爾索的房間。

　　“咚咚咚！”

　　叩門后過了很久，房內(nèi)才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門鎖轉(zhuǎn)動發(fā)出聲響，默爾索推開房門。

　　還未等門全部打開，瑪?shù)氯R娜便沖進(jìn)去抱住他，并將兩個人的腦袋緊緊的貼在一起，而她的手臂則撫在默爾索的背上。

　　“我可憐的小默爾索，我聽貝娜說你的病又發(fā)作了，疼痛讓你像被斬去獠牙的芬里爾和被燒掉毒腺的亞瑪塔那樣，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天??！光是讓我這樣想象你所承受的痛苦，我的心臟就仿佛被人用力捏了一把！”

　　看著對方眼里含著淚光，感受著溫暖從那只按在他背脊上的手里傳來，默爾索感動且有些愧疚。

　　他沒想到自己的肆意之舉，竟然令母親大人這樣掛念和擔(dān)憂！

　　可他實在太難受了，難得重生在魔法世界里，可他卻怎么也使不出魔法，這就好比你去“M勞”，卻不吃漢堡、炸雞和薯條。

　　何況他連巴啦啦……都說，說了！

　　當(dāng)冷靜下來后，不管多少次回想，他的腦袋都會像瞬間沸騰的茶壺冒著白煙，又紅又燙。

　　而瑪?shù)氯R娜則滿臉擔(dān)憂，用雙手托住他的臉頰，左右搖擺，以為他因為疾病而臉紅。

　　面對母親的關(guān)心，默爾索只得掙脫開瑪?shù)氯R娜的手，昂首挺胸的在屋子里大步轉(zhuǎn)了幾圈，然后回到瑪?shù)氯R娜面前，說道:

　　“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樣糟糕，我并沒有頭痛，身體也好的很，所以，您不需要像那些敏感的松鼠，小心翼翼的關(guān)心任何風(fēng)吹草動?！?p>　　“那你為什么在房間發(fā)出那樣的叫聲呢？”

　　瑪?shù)氯R娜疑惑的凝視著他。

　　默爾索嘆了口氣，解釋說:“因為我沒辦法按照書上寫的那樣順利施展出魔法，所以我有些惱火?！?p>　　“當(dāng)然，我也知道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表露出劇烈的情緒是有失禮儀的，可我實在太想成為魔法師了?！?p>　　聽到他的回答，不僅是瑪?shù)氯R娜，就連貝娜、蘇菲這些女仆們也捂住嘴巴，發(fā)出了咯咯的輕笑。

　　這樣的狀況令默爾索感到困惑，可剛想詢問原因的時候，管家本就來到了瑪?shù)氯R娜的身邊，俯身說:“夫人，摩西神父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正在會客廳里等候?！?p>　　雖說默爾索現(xiàn)在好好的，可出于謹(jǐn)慎和上流社會間的禮儀，她仍然堅持把默爾索帶去接受圣光的洗滌。

　　一進(jìn)會客廳，默爾索就見到了一個頭發(fā)花白的黑袍老者，他手里拿著本薄薄的《德加里斯之書》，欠身向瑪?shù)氯R娜問候。

　　“尊貴的烏斯懷亞夫人，您還和兩年前一樣光彩動人。”

　　女人自然是喜歡聽這種漂亮話的，尤其是維斯普西的貴族女人，即便她們知道這不過是出于禮貌與客氣，但對他們來說，這依舊是常駐容顏的上佳保養(yǎng)品。

　　當(dāng)然嘍，瑪?shù)氯R娜長得也確實端莊美麗，倒也配得上諸多恭維。

　　禮尚往來，摩西和瑪?shù)氯R娜商業(yè)互吹了一整杯茶的功夫，才正式切入今天的主題。

　　面對神父的各種瑣碎問題，默爾索一邊笑吟吟的禮貌回答，一邊在內(nèi)心腹誹:

　　幸虧這次病沒有發(fā)作，要不然等你們嘮完嗑，我豈不是又得像以前那樣疼的暈倒過去！

　　摩西神父并不知道默爾索心中的抱怨，只見他掏出一根锃亮的黑色木棍狀東西，像個交響樂團(tuán)的指揮家一般在空中揮舞棍棒。

　　不一會兒，在他的身前出現(xiàn)了一顆光球。

　　接著，他用木棍的細(xì)端將光球牽到默爾索的頭頂，再伸出手，將光球從默爾索的腦門中緩緩按入。

　　當(dāng)光球全都沒入后，默爾索頓時感到腦袋里十分祥和舒暢，就仿佛是被雨水洗濯過后的城市，一片清新明亮。

　　只這么一趟，摩西神父在離開伯爵宅邸的時候，就帶走了六枚金比奈瑞，購買力相當(dāng)于地球2019年的6萬rmb。

　　待只剩下自己人后，默爾索來到瑪?shù)氯R娜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母親大人，您可以給我買一根魔法杖嗎？就像摩西神父手里拿的那種?！?p>　　但一向溺愛他的伯爵夫人這次卻并沒有立馬答應(yīng)，反而疑惑的問他，

　　“親愛的默爾索，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想要一根魔法杖，它現(xiàn)在對你來說可一點用處都沒有?。　?p>　　“為什么？母親大人?！?p>　　默爾索有些焦急，“難道我真的是那種用不了魔法的體質(zhì)？”

　　“你在說什么呀？”伯爵夫人一頭霧水。

　　“您說魔法杖對我沒有用，這難道不是在暗示我沒有成為魔法師的體質(zhì)嗎？”

　　“可魔法杖和成為魔法師的體質(zhì)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瑪?shù)氯R娜不禁反問他。

　　“難道沒……”話沒有說完，默爾索便發(fā)現(xiàn)伯爵夫人和旁邊站的筆直的女仆們?nèi)奸_始強忍笑意，就跟摩西神父的到來打斷他準(zhǔn)備詢問前的表情一模一樣。

　　“親愛的小默爾索，我剛才就準(zhǔn)備告訴你，為什么你的魔法總是施展不出來?！?p>　　伯爵夫人快平復(fù)心情，同時讓諸女仆暫時退下，因為她們可不像受過良好教育的瑪?shù)氯R娜那樣，可以對自己的情緒收放自如。

　　然后她繼續(xù)說道:“無論是魔法還是斗氣，都不是生下來就能夠擁有的，而是在每個人滿十二歲，參加了‘神恩祭’后，才有可能覺醒的?！?p>　　“在此之前，不論是怎樣刻苦的修煉或者拼命的練習(xí)，都沒辦法凝煉出一丁點斗氣，或者召喚出一絲毫的魔法！”

　　“??！這樣??！”

　　“對啊，就是這樣，你剛才是不是見摩西神父用魔法杖使出了圣光，就以為需要魔法杖才能夠激發(fā)出魔法？”

　　默爾索點點頭，心想老母猜的真準(zhǔn)。

　　“那你難道沒想過之前給你示范的時候，我的手上可是什么都沒有拿嗎？”

　　默爾索一聽，恍然大悟。

　　瑪?shù)氯R娜露出看孩子時，特有的憐愛又玩味的微笑。

　　“小默爾索，我想多說一句。魔法杖對于魔法來說，只能起到輔助的作用，它并不是魔法發(fā)動的必須媒介，它就像是油可以令火焰燃燒的更旺，可火焰的燃燒，并不一定需要油?！?p>　　“就像美酒和音樂，他們可以讓生活更豐富和美妙，卻不是生存和活著的必需品?！?p>　　聽完后，默爾索點頭，他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魔法師的任職資格。

　　“母親大人，那我成為魔法師的機(jī)會大嗎？您看，您已經(jīng)是5級的魔法師了，我會不會有什么天賦加成？”

　　看著兒子諂媚的笑容，瑪?shù)氯R娜搖搖頭，“小默爾索，一個人會成擁有什么樣的職業(yè)，會有多大的成就，那都是威爾斯神王早就安排好了的?！?p>　　“哎呀，母親大人，您就別拿這些沒有根據(jù)的話騙小孩子了，您就告訴我成為魔法師的概率到底有多大嘛?！?p>　　面對心頭肉的撒嬌攻勢，端莊得體的前侯爵府小姐，現(xiàn)烏斯懷亞伯爵夫人，只好小聲告訴他，

　　“根據(jù)帝國潛伏在教廷里的人傳回的訊息，每十個人的話，大約有三人會成為法師類的職業(yè)，而剩下的大多是斗氣類職業(yè)?！?p>　　雖說兩者比率不同，可它們之間其實并沒有強弱和高下的區(qū)別。只是因為默爾索對于魔法的執(zhí)念，使得他想成為那30%中的一員。

　　所以，即將十二歲的默爾索泡在溫泉里，也依舊百無聊奈。即便前世的他從來沒享受過這樣高檔的溫泉，只是在家中浴室還未普及的小時候去過街角的大澡堂子。

　　此時的他，看著氤氳霧氣里的雪山，只想快點結(jié)束這趟溫泉旅行，然后坐上船去往蒙得艾利斯，瑞蒙德地區(qū)的首府，參加在梅西大教堂舉行的“神恩祭”。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剛滿十二歲。而現(xiàn)在的他，就已經(jīng)開始幻想自己驚人的魔法天賦震驚菲尼克斯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