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總管太監(jiān)寧喜,本是“后省”內(nèi)侍高品,伺候皇后吳氏的,趙璩出就外第,養(yǎng)母吳氏就將寧喜派來做王府總管。
所以寧喜是吳皇后的人。
王府侍衛(wèi)長謝青,原是侍衛(wèi)親軍馬軍副指揮使,是趙官家的親衛(wèi),自然就是皇帝趙構(gòu)的人,也是因為這樣,昨夜趙璩偷偷溜出去的時候,謝青是不在府中的,這本是擅離職守,是重罪,最后卻只是安了個護(hù)主不力,仗刑三十罷了。
想必去了哪里,官家是知道的!
至于春桃,這個郡王的起居女官,原本是韋太后還朝之后,選在身邊的貼身侍女,現(xiàn)如今賜給趙璩,不用說,她自然是韋太后的人。
至于府中余眾,也多為各方耳目。
而唯一能讓趙璩勉強(qiáng)信得過的,恐怕就只有府庫管事陳福全了。
陳福全是趙璩本家的管事,當(dāng)年趙璩入選進(jìn)宮,就是陳福全送來臨安的,后來陳福全一直就待在臨安府,里外幫襯,其實這十年來也沒有什么事情,直到最近趙璩進(jìn)封郡王,設(shè)立新府,才來到王府做了府庫管事。
用膳畢,趙璩傳來陳福全,吩咐一番之后,不多時,尚恩殿外卻是嘈雜了起來。
原來來是翠兒已經(jīng)找來了許多炊餅小販,有些挑著擔(dān)子,有些拎著框子,約莫有十多人。
“殿下,您這是?”
寧喜不解的道。
“想吃炊餅了,這事你也要管?”
寧喜連說不敢,可不,你是王爺,你的家你說了算,畢竟官家雖下旨禁足思過,也沒說閉門思過,就讓他折騰吧。
趙璩到了院子里,這一群人都迎了上來,爭相吹捧自家炊餅,不過著實沒有武大郎!
市井之民不知禮數(shù)也是正常,這般殷切,是因為若是被王爺選中了,且不說王府的賞賜,就說以后做生意,也絕對是大大的有利。
“大膽刁民,還不站回去?”寧喜護(hù)住趙璩,嚷道。
寧喜也是身懷武藝的,而且頗有造詣。
畢竟現(xiàn)在天下雖然暫時太平,可大金國的細(xì)作,從來沒停止對臨安府皇室的算計,還有各地草莽,不滿宋室羸弱者,經(jīng)常也會組織刺殺,在這種情況下,作為宋室的重要成員,身邊肯定要有強(qiáng)者保護(hù)。
不光是皇室,朝廷重臣也是如此,特別是惡名遠(yuǎn)揚的秦檜,出門身邊至少帶著五十名手持長戟的護(hù)衛(wèi),出入行在都不離左右。
“無妨無妨!”趙璩揮了揮手,示意寧喜退下。
然后坐了下來,侍女已經(jīng)端來茶壺茶盞。
然后在趙璩的吩咐之下,翠兒有序的讓這些人挨個上前來,展示自家炊餅。
當(dāng)然,進(jìn)府之前,侍衛(wèi)已經(jīng)排查過了,也有專人試過毒,所以趙璩可以慢條斯理的,一家一家慢慢試吃。
不得不說,這古代的玩意兒真不大好吃,有些扎口。
不過本來吃這些東西,也不是趙璩的目的。
試吃了一圈之后,就要宣布獲勝者的時候,陳福全卻小跑著來了。
來到趙璩身邊,欲言又止。
一般都會這樣行事,主子定奪之后,他才按照上意回話。
“何事?”
“稟殿下,相府禮金已入庫,這是清單,請您過目!”
趙璩揮了揮手,不耐煩道:“你念一念就好!”
“遵命,相府秦?zé)缡汤少r禮,入庫如下:玉如意一件,黃金一百兩整,白銀一千兩整,另替明月妓館蘇小婉贖身白銀一千二百兩整,此全部入庫!”
趙璩點了點頭。
可這些話卻讓這些小販們吃驚不少,心道這可是驚天大秘密啊,甚至他們活了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掌握如此重要的一手驚天大秘密。
今天本就聽聞這恩平郡王昨夜糗事,沒曾想和相府還有關(guān)聯(lián)?而且還關(guān)聯(lián)的比較緊密,甚至相府出資幫著郡王爺為蘇娘子贖身?
自然,這是趙璩提前和陳福全謀劃好的事情,就是要讓這些人散播消息出去,他們都是小販,走街串巷,消息傳播的恐怕會比壓制的更快。
趙璩也知道自己這手段比較低級,但效果應(yīng)該不會太差。
之后隨意選了一家味道尚可的炊餅小販,成為王府特供,可把小販高興壞了,至于其他人肯定是多少有些失落,這也會催化散播。
臨了,趙璩也專門叮嚀這些人,不能將府中事情傳出去,這些小販跪地應(yīng)承。
可要是不專門叮嚀還好,叮嚀之后,這些人張揚的只會更快,畢竟在這娛樂匱乏的年代,皇家八卦可是最好的飯后談資。
俗話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呀。
事了之后,趙璩回到了明修殿,也就是他的寢殿,已經(jīng)是酉時將盡。
春桃攜著倆侍女上來拜見,趙璩心情很好,笑瞇瞇的打了招呼。
不過覺得身上有些難受,就吩咐春桃張羅沐浴。
可褲子都脫了,春桃卻進(jìn)來了,而且春桃雖不過是二九年華的女子,卻落落大方,毫無避諱之意,反而是趙璩緊張的趴在桶邊,臉都紅到脖頸了。
雖然以前的趙璩是這般伺候慣了,可穿越后的趙璩,卻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
也是看到了趙璩的窘迫,掩面而笑。
“殿下怎還害羞哩!”
趙璩聞言臉更紅了。
說著就來到趙璩身后,細(xì)嫩的小手開始幫著趙璩搓背。
“那蘇小娘子真的很好看嗎?”
“額...”趙璩頭上冒汗,趙璩第一次埋怨前任自己,究竟干的這叫什么事。
“殿下若要再去,帶上春桃可好?春桃也想學(xué)學(xué)那些小娘子哩!”
……
終究硬著頭皮洗完了,可要從浴桶里站起來,這就有些更為難了。
畢竟一絲不掛。
“殿下還賴在浴桶作甚!”春桃拿來棉巾,嗔道。
趙璩把心一橫,反正今后這娘們也是自家媳婦,怕個甚!
霍然就站了起來。
可站起來之后,趙璩就后悔了,這一身鼓鼓囊囊的贅肉,著實令他自卑的抬不起頭來。
減肥,一定要減肥!
趙璩發(fā)誓!
……
卻說秦?zé)缁氐礁?,心中有些驚異。
以前因為趙璩一直養(yǎng)在后宮,他們這些外臣,鮮少與見,但是卻一直聽到傳聞,說是趙璩生性憊懶,不學(xué)無術(shù),是個十足的不爭氣廢物,可今天所見一言一行,雖看是呆傻,卻暗藏機(jī)鋒,頗有城府。
那么此時要不要告知父親呢?
想想還是算了,父親日理萬機(jī),這種小事,自己應(yīng)該可以應(yīng)付。
可沒曾想,晚膳時分,秦檜回到府上后,首先問的,就是秦?zé)缃裉烊タね醺氖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