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琉璃雪宴(2)
經(jīng)過她的一頓懟,琉璃雪宴前慕云婉像是學(xué)乖了,一直安安靜靜的。
二十五那天,慕行舟一大早就派人送了一套衣服來,名義上是他送的,可實際是凌王蕭崇鈺讓人送來的。
看蕭崇鈺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捉摸不透,如果蕭崇鈺真的有心要跟慕家結(jié)親,她也得提早做準(zhǔn)備打消他的念頭。
可還不能讓他遷怒慕家,這事得好好琢磨。
一大早她就被兩個丫頭催促著起床梳洗打扮,連喝幾天魚湯,氣色都好了許多。
青歌將她的青絲綰在頭頂,細(xì)長的柳葉眉,因她的一雙桃花眼有些媚態(tài),今日云翠特意花了一個大氣的妝容,配上一頂流云冠貼合青絲,流蘇正好齊肩與衣服的花紋相襯托,一動如步搖。
一身白衣如雪,袖口裙擺出皆用金線繡著云紋,白色的披風(fēng)內(nèi)面縫了一層薄絨,雖是薄薄一層,可披在身上暖和絲毫感覺不到寒冷。
云翠取來熏香掛在她腰間,香味順著金絲鏤空的花紋飄逸而出。
煙霧繚繞,周身散發(fā)著寒梅的清香,更添了一股仙氣兒。
“小姐,這衣服簡直就是為了您量身定做的?!痹拼鋵⑷箶[理正,看她的眼神羨慕不已。
這樣的華貴大氣,端莊典雅,也只有凌王未來的正妃該有。
安然抬手左右看了看,確實完美,每一處都是按照慕南安的尺寸來做的,并無不妥。
如果不是云翠把這些偷偷報給蕭崇鈺,他又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好了,走吧?!?p> 將軍府外,兩輛馬車早已備好,慕行舟早已在門口等她。
聽見腳步聲,慕行舟轉(zhuǎn)過頭來,雪光映著他的側(cè)臉,一身月白色錦袍,腰間藍(lán)色獸紋腰帶,身軀修長由內(nèi)而外的瀟灑,加上那一張俊逸的容顏,恍如云中。
當(dāng)真是‘公子只應(yīng)見畫,此中我獨(dú)知津。寫到水窮天杪,定非塵土間人?!?p> 府外獨(dú)兩輛馬車,也沒有備馬,一向來慕行舟都是騎馬的。
安然上前端正的行了一禮,“大哥。”
慕行舟見她的那一身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世人皆說天外仙難得一見,可他覺得自家妹妹便是天外仙。
“小安今天不錯。”
安然嘆氣,每次他叫小安的時候,她心里總是有種小偷的感覺。
不過……這慕行舟也太直男了,一副老先生教書的模樣,“夸女孩子哪有這樣夸的!”
慕行舟對著她揖手,謙謙君子虛心請教,“那請問先生,應(yīng)該怎么夸?”
她輕聲咳了咳,學(xué)著慕行舟的模樣嬌作道:“我家妹妹比昨日又美了幾分?!?p> 那聲音甜的能把人融化了。
“噗?!痹拼淝喔柙谒砗笾苯友诿嫘?。
安然回頭瞪了她兩一眼,咋地了,還不許老阿姨有少女心了?
轉(zhuǎn)頭又對著慕行舟說道:“你得記住了,這可是關(guān)乎你的終身大事?!?p> 這撩小姑娘的技術(shù),任重而道遠(yuǎn),他得好好學(xué)習(xí)。
反正要救他,不如也把撩妹技術(shù)傳給他的了,順便解決終生大事,拿錢也拿的心安理得。
慕行舟被她嚇得不輕,握拳掩著嘴角想笑,看見她瞪得圓圓的雙眼只能硬生生憋著,連連應(yīng)著,“好好好,記住了,上車吧?!?p> 慕行舟淺笑著扶她上馬車,兩個丫頭掩著嘴笑,氣氛和諧美好。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長眼,非要打破這和諧氣氛。
云夫人自從在靈堂鬧了一會被慕南安嚇著之后,這幾日都待在西院。
聽仆人說她每日都去纏著老太太,也不知道在老太太耳邊嘀咕著什么。
慕云婉扶著云夫人緩緩出門,一身桃紅盛裝,發(fā)間點(diǎn)綴一只牡丹,珠翠環(huán)繞,很是喜慶。
云夫人這幾日憔悴了些,沒有前幾日的威嚴(yán),但妝容細(xì)致,倒也挑不出什么。
云夫人眼神掃過正上車的兩兄妹時,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那兩兄妹真是像極了當(dāng)年的慕炎,不過好在慕炎都死了,她心中也舒坦了些,。
云夫人嘴角扯出一絲笑意,用手肘杵了慕云婉的胳膊。
慕云婉見母親這樣,有些不滿,莫不是母親見慕行舟回來,就怕了她慕南安了。
但也不敢當(dāng)場發(fā)作,對著慕行舟蹲了蹲身子,“大哥好。”
慕行舟轉(zhuǎn)過身,淡淡的看了慕云婉一眼,拉著慕南安朝著云夫人行禮,“行舟問大伯母安好?!?p> “南安問大伯母好?!?p> 而一旁的慕云婉直接被忽視了。
云夫人和藹的笑著拉回慕云婉,那語氣就像慈母一般,“都是一家人何必這么客氣呢。
前兩日你大伯還說讓你們兩過年一起過來吃頓飯,這樣也才好有新年的樣兒嘛?!?p> “前幾日行舟回來已經(jīng)見過大伯,大伯也是這樣說的,雪天風(fēng)寒,大伯母還是趕緊上馬車吧?!?p> 慕行舟說著便又行了一禮,扶著安然上馬車,這問候就是走個過場,免得傳出去還說他們兄妹不敬長輩。
慕行舟果然不準(zhǔn)備騎馬,而是跟她一輛馬車,瀾風(fēng)駕車,青歌和云翠一同跟著,好在馬車夠大,坐四個人也綽綽有余。
慕行舟上車之后一直不語,最后忍不住看了看她。
安然也注意到了,沖著他眨了眨眼,“怎么了?”
慕行舟溫柔的笑了笑,卻很鄭重,“你是我慕行舟的妹妹,是將軍府的大小姐,你是慕南安。”
他的話像是在告訴她,今日琉璃雪宴很重要,也像是在告誡她,她從此刻起,她是慕南安,不再是其他人。
慕行舟的話如同軍令,深深的刻在她心里,安然是真的死了,現(xiàn)在活著的……是慕南安,不管她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只是慕南安。
她被這種烙印般的話給震驚了,一瞬間便在安然與慕南安之間做了選擇。
她是慕南安……她有親人了。
今日因為琉璃雪宴,街上的雪被掃凈,人也多了起來,一路上紅紅火火的。
她將簾子掀了一角,街上很熱鬧,聽說今晚還會放燈,人恐怕不少。
“糖糕!甜香軟糯的糖糕!入口即化...”
吆喝聲傳來,馬車路過糖糕攤位,空氣里一股香甜的氣息。
一個攤販賣力的吆喝著,周圍聚了許多人,不一會兒那糖糕就剩一半了。
慕南安瞧著那雪白的糖糕,眼熱的伸出頭想再看看,可剛露臉便被行人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今日她這身著裝這樣拋頭露面,確實有些大膽了。
將簾子放下,馬車?yán)镞€有那股甜香。
“想吃糖糕了?”慕行舟笑著問,她自小愛吃甜食,只是小姑娘怕長胖,他有時帶回甜食,她也只是偶爾嘗嘗。
慕南安點(diǎn)頭,甜軟的東西吃了心情好,她想吃蛋糕了,唉,她怎么就死的這么憋屈呢。
“那一會宮宴結(jié)束,讓人給你帶點(diǎn)回府?”
額……她沒精打采的點(diǎn)頭,大哥不愧為鋼鐵直男!一會回來就沒了呀!
瞧她一副軟綿綿的樣子,慕行舟揉了揉她頭發(fā),“一會宮宴上有很多好吃的點(diǎn)心,你肚子裝得下么?”
“哎呀,大少爺你可輕些,一會把小姐的裝弄花了?!?p> 慕行舟的手剛拿開,青歌眼疾手快捋了捋慕南安額邊的發(fā)絲,她可是梳了好久,要是亂了一會別家小姐可是會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