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皇帝在宮宴上開了賭場
云貴妃這話說到了臨帝心坎上，臨帝低眉心中想著早年先皇的教誨。
慕啟延與先皇約定的六十年馬上就要到了，日后慕家子孫何去去何從蕭氏任何人不得阻攔。
若是他的皇子娶了慕家的女兒，那利益不用多說。
“南安，你家的小妹妹可比你更活潑，今日你若是不出手，這首位怕是落到你家小妹妹頭上咯。”臨帝像是開著玩笑，替慕南安找了個臺階。
慕南安怎會不知，她若奪了女子的首名，以后還不知樹敵多少，羽扇般的睫毛下，眼眸里透著精光。
“回陛下，非是南安不肯獻藝，只是云婉舞姿絕色，若是得了八寶琉璃簪相配，定是風華絕代?！?p> “女兒家哪有不喜首飾的，難得你這時還想著妹妹?！迸R帝再次稱贊，就連一旁無甚意趣的太后也多看了那殿中的人一眼。
太后倒不是喜慕南安心胸有多寬闊，而是這些年居然有人敢不稀罕云貴妃的東西，不愧是崇鈺那孩子看上的孩子，有脾性。
云貴妃有些不悅的，難不成慕南安竟是嫌棄這八寶琉璃簪？
慕南安再次叩首，恭敬的望著高處的臨帝，“陛下盛情，南安不敢推辭。只是，原想著哥哥喜弓，若是哥哥能奪得軒轅弓那自是好事成雙。”
她淡然一笑，目光灼灼，“現(xiàn)下，南安只能獻丑了，愿得軒轅弓贈與兄長為禮?！?p> 話落音，殿中議論聲四起，聽她這話竟是要奪公子首名的彩頭。
“她這是要與男子爭高下不成？”
臺下眾人發(fā)出疑問。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女子怎能與男子爭高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闭f這話的那人是個四五十歲的官員，他為官數(shù)十載，這樣狂妄的女子還是第一次見。
那聲音被閨秀席的聽了去，心中自是有氣，那語氣分明是說女子不如男子。
可既是前所未聞，那便沒有人規(guī)定女子不可與男子一較高下，“女子怎么了？”
“公子首必是文武雙全，這慕家大小姐身量纖纖，恐怕連刀劍也提不起，如何比？”
眾人附和。
殿中議論紛紛，面對眾人的非議，她氣勢不減，沒有一絲退縮的意思。
云貴妃也沒想到她居然這般大膽，引起殿中一陣嘈雜。
這是云貴妃第一次主持宮宴，絕不能讓場面難看，否則六宮里的那些人不知道該要如何笑話她，“陛下，南安也太不懂規(guī)矩了?！?p> 臨帝看著殿中那人，似乎有所打算。
“哀家不這么認為。”太后抬眼，細長的眼線勾勒鳳目，盯著云貴妃一字一句說到。
云貴妃連忙垂耳傾聽，太后雖然一向不喜她，但這么光明正大的駁她還是第一次，云貴妃一副恭順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捂著鎏金暖爐，最見不得云貴妃裝模作樣的架勢，“哀家也是隨著先帝歷經(jīng)風雨，女子有何不妥？有何比不得的？”
太后發(fā)話，殿中無人再敢亂語。
太后看慕南安的眼中流露出欣賞的目光，那樣的氣魄倒是有她當年的身影，“南安丫頭，你想怎么比？”
慕南安笑著點頭，目光轉(zhuǎn)向男席，她的身子除了力氣小些，其他的倒是無礙，“南安知道男女有別，只要合乎理法，比試文武皆可?！?p> 殿中眾臣驚了，就連女席的閨秀們也都嚇傻了。
“不愧是慕老之后?！弊诹柰鹾蟮囊晃凰奈迨畾q的老者站了起來，那聲音洪亮貫徹重華殿。
那人站起身后便引得眾人嘩然。
“那是遠風將軍卓老吧？”末座的人交頭接耳，見到那人起身有些疑惑，瞇著眼像是瞧不清前殿的人。
坐在一旁的人也看了看前殿，點了點頭，雖隔得遠，但那聲音聽了依舊讓人膽顫。
當年的卓遠風率五千精銳滅邊陲夜渭一族，聲名赫赫，讓騷亂者聞風而逃。
“是卓老沒錯，卓老都六十二了吧？”
“誒，聽說卓老是唯一一個被陛下準許帶兵器上殿的老將。”
“胡說，慕老將軍才是開朝以來第一位被準許帶兵刃上殿的第一人?！?p> “聽說卓老曾是慕老將軍麾下，而慕南安可是慕老將軍的孫女，卓老他這是要干什么？”
“管他干什么呢？反正不關(guān)咱們的事，我們只管看著?！?p> 事不關(guān)己，他們這些末流小官這個時候不能吱聲，到時候不管誰贏了，只管錦上添花奉承就行。
卓老將軍傲骨凌然，兩鬢已有銀絲，但體魄雄健，站在殿前絲毫不比年輕人的精氣神差，腰間配著一柄短刀，柄身被磨得光亮，看樣子是常年佩戴。
卓老對著臨帝太后行了禮，這才表明來意，“陛下，太后，老臣雖然年紀大了，但這樣的場面也不能少了臣這個糟老頭。
今日乃是年輕人們相較，老臣就用這虎煙短刀做賭！”
臨帝挑眉，眸中漆黑，半靠在龍椅上，手中捻著一串上好的紅翡翠珠串來了興致，“卓老雄姿仍在哪里老了，這虎煙短刀在夜渭一戰(zhàn)后一直戴在身上的，卓老當真舍得？”
卓遠風也不啰嗦，從身上摘下那虎煙短刀，遞給內(nèi)侍官，一臉無畏，轉(zhuǎn)身卻對著慕南安說道：“南安丫頭，這刀當年可是救了老頭子我一命，你到時候可別手下留情輸給那些個小子了。
你若輸了老頭子這刀可就拿不回來了?！?p> 這……她倒是沒想到。
這刀意義非凡，如果不是真心信任又怎會下這樣大的賭注。
而卓老信任的不是慕南安在殿上的不可退縮，而是她身后的慕將軍府，是慕家第一人家主慕南安的祖父慕啟延。
慕南安雙手舉過頭頂，珍重的朝著卓老一拜，“慕南安謹記。”
臨帝放下手中的紅翡翠珠串，指了指貼身內(nèi)侍官，命人搬了兩張長桌放在殿中，“好久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了，若是有想法的可得趕緊了?！?p> 眾人震驚，皇帝這是要當東家？賺錢的機會來了！
皇帝下令，原本就蠢蠢欲動的大臣們紛紛上前押注。
就連云貴妃也拔了支簪子讓貼身丫鬟下去下注，只不過她押注的是公子席的人奪首。
殿中的人紛紛押了公子席的人，只有那些與慕家交好的押了慕南安，還有些是兩邊都押的。
太后瞧著那長桌上各式各樣的押注，也對著身邊的老嬤嬤使了眼色，那嬤嬤俯耳過去聽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