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傲然的遙望遠方,長生吟道:“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p> 富蘭克林雖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看到司南大義凌然的樣子,覺得這應(yīng)該是東方人表達情誼的方式。
他拍了拍司南的肩膀:“我們以后還會再會的。”
司南點點頭,略顯悲傷:“會的會的,下一次見面,我們一定要好好喝兩杯?!?p> “一定!”富蘭克林擺了擺手:“走?!彼f完,帶著眾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司南頓時全身舒暢,他也沒想到這個小矮子會那么單純,甚至沒想到自己這么輕松就解了圍,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又馬上喊住富蘭克林:“你不能往那邊走!”
富蘭克林不解的回過頭。
“只有溫天慶知道走出沙漠的辦法,你反方向走的話,一定會死在沙漠里的。”
富蘭克林眼圈兒都紅了,這就是兄弟?。?p> 司南指了指溫天慶的方向:“你們分散開,分成兩隊,還是要跟著溫天慶,一隊在東面走,一隊在西面走,用拉網(wǎng)的方式跟著他走出沙漠,這樣的話,他如果殺掉你們其中的一隊人,另一隊以后就可以復(fù)仇,起碼讓家里人知道是誰殺了你們?!?p> “對呀老大,他說的對啊!”鳥人豎起大拇指。
富蘭克林直接上前給了司南一個大擁抱:“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謝謝,謝謝!”
司南咧著嘴:“客氣,客氣……”
富蘭克林松開司南,指揮著隊友:“你,你,你們兩個走東面,我和戴瓦列夫走西面,如果我被殺掉了,通知祖父,不顧一切的為我報仇!”
司南自然不舍得把富蘭克林坑死,且不說這人背后有著極大的力量,哪怕真的作為一個朋友,這個小矮子也是合格的人選。
而且他讓富蘭克林的隊伍拉網(wǎng)走的方式也有好處,萬一師相雨那群人想要偷襲,首當其沖的就是這兩道網(wǎng),完全起到了警戒線的作用。
和富蘭克林惜惜相別之后,司南哼著小曲兒搖頭擺尾的走回隊伍。
眾人看著他一臉的奸詐相,就知道這貨準沒干好事。
司南頗為得意的向眾人說道:“知道嗎,小太爺剛剛干了件大事!”
唐君揶揄道:“有多大?能走出沙漠嗎?還是能走出這幅畫?”
“你懂個錘子?!彼灸掀财沧欤苯尤酉卤娙讼驕靥鞈c跑過去。
溫天慶見司南走的時候一臉憤怒,這會兒又笑呵呵的回來,而且和富蘭克林打了照面居然沒有打起來,頓時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司南樂呵呵的說道:“老溫,咱倆這次扯平了,下一次誰也別陰誰?!?p> 溫天慶自然明白司南沒干什么好事,不過也懶得問,因為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放過司南,司南這小子也未必會放過他。
“前面就要走出沙漠了,我倒是想聽聽你有什么建議。”溫天慶直接換了個話題。
司南手搭陽蓬裝模作樣的朝前方望了一眼,天色濃郁,什么都看不見,不過他也明白溫天慶自然有手段,頓聲回道:“咱們進來的目的不是旅游,自然是先尋找畫卷里的破綻,這場畫的環(huán)境有點大,破綻應(yīng)該不會在沙漠里,不然進畫的人還不得全軍覆沒?!?p> 溫天慶點點頭:“那你覺得破綻會在哪?”
司南一攤手:“我又不是造畫人,這哪知道,不過一點陷阱都沒遇到,不符合造畫人的設(shè)定,先出去再說吧?!?p> 他說完,看了看天空,這天,黑的有些不正常。
溫天慶說的沒錯,眾人又走出幾公里遠,忽然出現(xiàn)一片荒草地,地上大片的野草已經(jīng)枯死,一直鋪向漆黑的天邊,在荒草地的四周,有不少的破損建筑,看起來像是一座荒廢的城鎮(zhèn)。
司南搖搖看到一棵枯樹,那樹活像是從地底下伸出來的一只死人手,枯瘦、干癟。
再往遠處看,隱隱有燈光閃爍,這讓原本一身輕松地幾個人,頓時警覺起來。
燈光不是聚集在一處,而是星星點點分散在各個方向,可以肯定是燈光,但是在這樣的地方,有這么多零散的燈火,就讓人頗為不解了。
溫天慶從孔豪的身上跳下來,閉著眼睛試圖感受到燈光附近的生命,卻愕然發(fā)現(xiàn)在方圓百米之內(nèi),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哪怕是蟲子都沒有一只。
他蹲在地上,用手在草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泥土里沒有絲毫水分,隨意一搓就成了土渣,他微微抬頭,發(fā)現(xiàn)原本分散的燈火,似乎移動了,就好像那些燈光是活的一樣。
“不對勁?!?p> 司南此時拿著八倍鏡正在遠觀,不過他怎么調(diào)試都看不清燈光是什么,就像眼前被蒙了一層霜,聽到溫天慶說不對勁,回頭把八倍鏡丟給他:“錯了,是非常不對勁,那不是燈光,倒像是一團團鬼火?!?p> 溫天慶拿起八倍鏡看了看,也是什么都看不清,又遞給孔豪。
“怎么樣?”高鵬不知道什么時候湊了上來:“我看那邊有燈光,可能有人家,咱們?nèi)ビ憘€地方睡覺借口吃的?”
“你以為西天取經(jīng)呢?”晉峰攬住高鵬的肩膀,不過這次倒是沒有難為他:“說不定那燈光是妖怪呢,咱要不要保護師傅啊二師弟?”
高鵬努努嘴,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
“我上前去看看。”唐君在一旁說道:“我速度快?!?p>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安,這時候也站了出來:“我有偵查的經(jīng)驗,我去。”
他的語氣非常重,完全不容拒絕,而且說完之后只是略微看了司南一眼,直接就向前奔去。
孔豪暗暗的看了一眼溫天慶。
溫天慶眉頭一皺,搖了搖頭。
兩個人非常有默契的一句話沒說,卻像說了許多話。
司南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小動作,但心里也是驚了一下。
在別人眼中,此地就是一片漆黑,但是在司南眼鏡上,每個人頭上都有一串數(shù)字,那是戰(zhàn)斗值,電子顯示的戰(zhàn)斗值在黑夜中,就像作弊器,即便是躲在黑暗中伏在草地里的人,只要能被眼鏡探視到,就會標記出來,宛如一臺夜視儀。
而此時,陳安的戰(zhàn)斗值在快速飆升。
別人眼中的陳安,就是弓腰快速飛奔,而司南眼中,陳安身上的戰(zhàn)斗值已經(jīng)飆到了1200,而且還在上漲。
這個一路上少言寡語的男人,絕不像他自己說的那么簡單,司南甚至懷疑,即便溫天慶沒有滅掉獸群控制著,溫天慶也能輕而易舉的走出那處險地。
漸漸地,陳安越走越遠,夜幕中的他身形矯健,就像一頭狩獵的豹子,片刻的功夫就已經(jīng)隱沒在黑暗的草叢之中。
一直走出兩三百米之外,他忽然伏下身子回頭看了一眼,此時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隊伍中那些人了,在他身前一百五十米處,就有一盞昏黃的燈,那盞燈忽忽悠悠上下移動,就好像有人在控制,但無論陳安怎么看,都無法看清燈的附近是什么,就像燈光籠罩在霧氣中。
他暗自深呼了一口氣,忽然暴起沖向燈光,他的速度極快,完全脫離了偽裝,甚至比唐君的速度都要快上數(shù)倍,尤其是他的臉,一根根黑色的大筋暴起,就像在臉上畫了蛇的紋身,和師相雨竟然如出一轍!
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就來到燈光面前,陳安有著絕對的自信,畫卷中任何陷阱都不能對他造成傷害。
每個隊伍進入的畫卷難度級別是不一樣的,能力越強的入畫人進入的畫卷難度越高,一旦能力超過某個臨界點,就會被分配到其他畫卷之中,即便是司南這個小團體,只要有人的能力過強,下一幅畫他們便無法聚集在一起。
而陳安就是這么一個異類,他有著壓制自己能力的秘術(shù),可以把自身的能力壓制到一定的數(shù)值,即便是造畫人也無法把他按照實際能力分類,因此他可以進入低階的畫卷之中。
畢竟,他的目的是尋找失散的兒子,而不是殺人越貨搶奪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