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三位匠人每人十兩銀子?!?p> 紡紗機可用,紡出來的紗線質(zhì)量上乘,劉鈞心情大好,兌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
“謝殿下。”
匠人喜的眉開眼笑,忙謝不迭,對他們來說,一年的收入也就這個數(shù)目。
劉鈞擦了擦汗,繼續(xù)說道:“待會本王會派遣侍衛(wèi)送你們回匠造司,回去后,你們領(lǐng)著匠造司的木匠繼續(xù)造紡紗機,不可松懈?!?p> “是,殿下?!比唤橙斯硇卸Y,應(yīng)了聲是。
不多時,胡為去內(nèi)庫取了銀子回來,分發(fā)三人,又令王府侍衛(wèi)陪送。
想到火繩槍和紡紗機技術(shù)業(yè)已實現(xiàn),劉鈞覺得從現(xiàn)在起需采取對技術(shù)的保護措施。
否則景州一應(yīng)技術(shù)等于是為他人做嫁衣。
于是他又讓胡為把工曹王瑜叫來勤政殿。
見了王瑜,劉鈞沉吟半晌,說道:“匠造司承器械制造之責(zé)外,保守秘密同為要務(wù),本王一番思慮,決議擴建匠造司另為一村?!?p> 王瑜躬身侍立,面容恭肅,應(yīng)道:”另為一村?但請殿下示下?!?p> 兩日前,高鴻允因刺客之事被下了王府參軍一職,令他心中大快,以前對這位小靖王的幾分輕薄之心盡去,多了些敬畏。
“所謂一村,便是貼著景陽城的舊城墻于城外再起三面高墻,設(shè)城門,墻內(nèi)建民舍供匠人居住,凡入城匠人,不得隨意出入。”劉鈞一邊說,一邊在宣紙上畫起來。
王瑜瞅著紙上的圖案,心中便大體明白了。
“殿下是想讓匠造司的匠人如田莊的百姓一樣定居于此?”
“正是?!?p> 劉鈞將筆放下,在古代,百姓的流動性不比現(xiàn)代。
很多百姓一輩子生活在農(nóng)莊上,從未遠行過。
可以說,農(nóng)莊便是牢籠。
即便是當(dāng)代,在偏僻的山區(qū)依然有很多這樣的地方,當(dāng)?shù)卮迕褡孀孑呡吷钤谝环缴剿小?p> 所以,為了便于保密技術(shù),他便準(zhǔn)備在城內(nèi)建一個這樣的村子,不過生活其中的是工匠。
在村子里他會建造超市一樣的商鋪提供吃食用度,設(shè)公塾為匠人的子女提供讀書之所,再后還會陸續(xù)添加景觀場所。
不過其中最重要的還是各類工坊,這些工坊將進行封閉式管理,調(diào)撥侍衛(wèi)嚴(yán)加防范技術(shù)泄露。
“只是,這需要不少銀子?!蓖蹊ぐ櫭肌?p> 身為景陽城工曹,他自然樂意承辦此事,彰顯工曹地位。
但火繩槍一事上銀兩的短缺也讓他明白當(dāng)前景州的境況。
如此大興土木,還是有失妥當(dāng)。
“銀子的事無需擔(dān)心,你只管照辦就是?!?p> 新得了三十萬兩白銀,劉鈞頓時財大氣粗。
何況這個匠造村又不是一日能完成的,當(dāng)前還是要以匠造司的老地方為主。
所以他又說道:“不過從今日起,匠造司的匠人便不能隨意出入,與外人接觸,以免技藝被他人偷竊,此事不可有一絲疏忽,否則本王唯你是問?!?p> 劉鈞神色嚴(yán)厲,似是有殺伐之氣,王瑜心中一緊,忙應(yīng)了是,心知靖王絕非兒戲。
眼看日頭西下,到了用膳時間,劉鈞并沒有讓王瑜立刻回去。
而是留他在王府,同他一席吃了晚飯,期間同他細細交代了營造諸事。
酒食畢,王瑜離開王府往家去了,一路心情歡暢。
回到家中,夫人范氏見夫君滿臉得色,笑問道:“夫君這么晚才回來,有甚樂事?”
王瑜便將劉鈞留他王府中用膳的事說了出來。
“除那高鴻允,不曾聽說靖王還留過他人府中吃飯,可見靖王對夫君的器重。”范氏亦是高興。
王瑜微醺,身體搖晃,向王府方向拱手,“工曹于百官之中地位最為低微,殿下慧眼明鑒,明言工曹之重當(dāng)屬第一,實慰我心。”
范氏聞言愈發(fā)欣喜,“依殿下所言,夫君豈不是即日便可飛黃騰達,哎呦,這苦寒的日子可終于到頭了。”
“婦人之見!”王瑜哼了一聲,“士為知己者死,殿下如此器重我,我當(dāng)頂力報效,豈能貪圖富貴?!?p> 說罷,回偏房睡去了,范氏被斥,卻并不著鬧,只為夫君高興。
……
靖王府。
連日的疲憊讓劉鈞睡的很熟。
第二天很晚才起床。
沒了春夏秋冬四女的侍奉,這兩天都是胡為伺候他洗漱穿衣。
不如軟玉溫香的女子,胡為一老爺們到底毛手毛腳的,讓他不適應(yīng)。
哎,習(xí)慣了富貴溫柔鄉(xiāng),到底他是墮落了,不過哪個男人又能免俗呢?
都是男人本色,誰也別說誰了。
下了床,他正要喊胡為打水,話一傳出,寢殿的門打開,從外卻進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
少女上穿鵝黃百蝶對襟,下著翡翠撒花縐裙。
生著一張鵝蛋臉,眼帶星光,眉如墨畫,身姿窈窕,頗為標(biāo)致。
“你是湯圓?”
眼見少女眉目和湯舟有幾分相似,劉鈞心里有了計較。
“是,殿下,太妃讓奴婢多養(yǎng)了兩天身子,今日才來侍奉殿下?!?p> 不同于府中含羞帶怯的丫鬟們,湯圓見到劉鈞也不曾露怯,言語間落落大方。
“咳咳…洗漱更衣吧。”
第一次見面,劉鈞也沒多少話要說。
再者,湯舟救了太妃一命,太妃有意報答,才讓湯圓伺候他,彰顯她在丫鬟中的特殊地位,言語上他也不便過于輕佻。
“平兒,青兒?!睖珗A對外柔柔叫了一聲。
兩個十歲上下的小丫頭這時一人端著熱水毛巾,一人端著茶盤走了進來。
劉鈞知道,這是太妃分給湯圓的小丫頭,輔佐她做事的。
洗了一把臉,端起茶盤中的茶漱了漱口,劉鈞伸直了胳膊。
在屋里望了一圈,走到衣櫥前,湯圓問道:“殿下今日要去何處?穿官服,便服還是禮服?”
“今日本王要去一趟護軍府,穿官服吧?!眲⑩x略微驚訝,問道:“你也知道官服和便服要分場面穿?”
“家父曾任東陽府靈山縣縣令,他曾這樣教誨過奴婢?!睖珗A面色晦暗,聲音微顫,似是想起了傷心事。
“你們怎么不早說!”劉鈞微微驚訝。
東陽府是外四府中最靠近扶余國的地方,東陽關(guān)被破,東陽府首當(dāng)其沖。
湯家兄妹沒了父母,可見他們父母都死在了扶余人手中。
這也難怪湯舟如此痛恨扶余人了,只是令他沒想不到的是,這兄妹二人竟出自他麾下的官宦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