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番外】再見（聯(lián)動篇）

　　切爾諾伯格，天災(zāi)事變發(fā)生三天后。

　　雖然趁天災(zāi)之勢整合運動成功的拿下了切爾諾伯格，但這幾天他們卻并沒有閑下來——不如說，比起切爾諾伯格事變之前還要更忙了。士兵們化身強盜團伙到處搜刮劫掠……呸，都沒有人了這怎么能說是搜刮劫掠呢？

　　應(yīng)該說是垃圾分類小組到處上門分類垃圾……

　　除開這些普通士兵，整合運動的各大領(lǐng)導(dǎo)者也沒有閑下來：弒君者忙著減肥，霜星本來也想一起，后來轉(zhuǎn)念一想還是去謝拉格打獵了，當(dāng)然她到底是去打獵還是去吃大餐的誰也不知道。

　　愛國者跟著自己的義女，也就是霜星一塊去了謝拉格，雪怪小隊也去了一大半……說不定他們是因為謝拉格比較寒冷所以他們才去謝拉格的？

　　那他們到底是去干嘛的？吃雪嗎？

　　還是說打算在雪上澆點草莓果醬和巧克力碎當(dāng)圣代吃？可是這樣吃會長胖的吧？

　　W向來很少在整合運動本部活動，作為一名薩卡茲雇傭兵，她會幫整合運動只不過是收錢辦事，所以她為什么不在這里也很好理解了吧？

　　當(dāng)然是因為現(xiàn)在不在作戰(zhàn)時期還要付錢給W和他那幫特別能吃的飯桶手下實在是太虧了……

　　至于塔露拉，她倒是一直在，不過似乎在密謀什么，很少見到人。碎骨則已經(jīng)提前動身前往龍門——當(dāng)然是秘密的。所有的干部都在忙活著各自的事情，除了……

　　梅菲斯特和浮士德。

　　不知道為什么，這倆在切城事件結(jié)束之后就格外的閑，浮士德還好，至少還每天帶隊訓(xùn)練射擊技巧順便觀察觀察白爾斯，然而梅菲斯特就完全閑下來了，這人一到齊，近戰(zhàn)方面的訓(xùn)練工作就完全交給大鮑勃和大亞當(dāng)這兩個壯漢，醫(yī)療方面又無法模仿他那獨特的法術(shù)，他還能干嗎？下象棋嗎？可整合運動還有誰會下象棋？

　　難不成他跟著霜星和愛國者一塊不遠萬里沖到喀蘭圣山底下去找銀灰對弈？

　　你確定這是去對弈的不是去赴死的？

　　沒辦法，梅菲斯特只好每天自己和自己下象棋，眉頭緊皺假裝戰(zhàn)的棋逢對手有來有回，然而戰(zhàn)績從來都是一勝一負，從來沒出現(xiàn)過其他情況，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哦，對了，還有白爾斯，為以防萬一他這兩天都在瘋狂推銷燒烤，好在攻下切爾諾伯格之后他們的伙食變得更差了，而且時不時會吃出一些嘎嘣脆的固源巖——尤其是在梅菲斯特的那份飯里——不過浮士德都幫他挑出來了。

　　這不，白爾斯借著飯菜里源石礦物質(zhì)太多的理由去給梅菲斯特推銷燒烤了……啊，他進去了……啊，屋里傳來了交談聲……啊，浮士德居然也在？

　　“你怎么來了？”浮士德有些費勁的把白爾斯推出門外，“現(xiàn)在不是訓(xùn)練時間么？”

　　“他們看你不在都開始打斗地主了?！?p>　　“哦，誰是地主？”

　　“為什么你也會問這種問題啊！”

　　浮士德嘆了口氣：“這不是為了順應(yīng)你的話題么。”

　　“你最近在做什么奇怪的適應(yīng)訓(xùn)練么？”白爾斯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番，“這話題切的可不怎么樣啊。”

　　“你會怎么說？”

　　“我？我會說‘這幫家伙居然趁我不在玩斗地主看我不把他們大卸八塊’！”

　　浮士德一愣：“哦？少有的很正經(jīng)啊?！?p>　　那當(dāng)然！

　　不這么說我怕我會被你大卸八塊！

　　“咳，”白爾斯裝作一副不經(jīng)意的樣子往屋子里瞟，“話說，隊長你怎么在這？”

　　“下棋。”

　　“什么棋？爐石戰(zhàn)棋？”

　　“那是什么……我下的是國際象棋。你來做什么？”

　　“當(dāng)然是推銷??！”白爾斯眼睛一亮，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掏出來一塊板子，“來隊長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白嫖燒烤店，首先會員APP掃一下?！?p>　　浮士德猶豫了一下，輕輕拍了拍板子。

　　白爾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他還是強裝鎮(zhèn)定，繼續(xù)說道：“加一元錢多一杯卡布奇諾有需要嗎？”

　　“不用?！?p>　　“現(xiàn)在辦卡還有黃金優(yōu)惠滿十元即可打十一折買得越多折扣越高您需要辦一張卡嗎？”

　　“不需要?！?p>　　“好的您一共消耗了我兩分鐘，收您兩塊錢謝謝?！?p>　　“沒錢?！?p>　　“沒錢欠著每天百分百利息利滾利滾利滾利滾利?！卑谞査辜樾σ宦暋！鞍パ?！隊長你戳我眼睛干嘛……”

　　“給你個教訓(xùn)。”浮士德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過身，剛要進門，腳卻被白爾斯抓住了。白爾斯干咳兩聲，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難道……他來找自己其實是為了這東西？

　　可惡，這家伙平時那么不正經(jīng)，弄得我還以為他又是來鬧的，依稀記得上次這貨酒喝多了走錯門到塔露拉房間睡去了，于是切爾諾伯格少了一棟幸存的大樓多了一座烽火臺。

　　浮士德蹲下身，嚴肅道：“這是什么東西？”

　　白爾斯咬咬牙，有些艱難的說道：“小票拿好歡迎下次光臨……”

　　“嘭?！遍T關(guān)上了。

　　浮士德?lián)u了搖頭，在桌子的一側(cè)坐下，梅菲斯特百無聊賴的擺弄著白方的國王，右手照常撐著那熟悉的黑色機械裝置。

　　“到你了?！泵贩扑固氐男Φ?。

　　“嗯?！?p>　　“這棋沒那么難動吧，”梅菲斯特壞笑道，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實際上這棋對浮士德是極大的不利——不論黑發(fā)男孩怎么應(yīng)對，接下來面對他的都是必然的將軍。雖然還不至于將死，但如果用最穩(wěn)妥的辦法，浮士德的“皇后”棋子一定會被梅菲斯特吃掉，如果換個思路……國王依舊危險。

　　這是個艱難的抉擇，梅菲斯特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技術(shù)，雖然國際象棋浮士德并不怎么玩。

　　“C1，F(xiàn)4，提前威脅，就算有所損失，也能減少差距?！卑装l(fā)男孩繼續(xù)擺弄著國王。

　　“嗯?！?p>　　“哦？你是在思考更好的對策？”

　　“不?！?p>　　“……那，你不動？”

　　浮士德點了點頭。

　　“這場棋不動可進行不下去，”梅菲斯特放下國王，“怎么了？你……”

　　“我在想，要不要去一趟鳴泉山。”

　　“做什么？”

　　“這次行動，整合運動也有不少折損……”浮士德抬頭看了一眼梅菲斯特，眼神里居然滿是征求的意思?！拔覀兪遣皇窃?，看看他們？”

　　“他們的犧牲的確偉大，”梅菲斯特平靜的道，“可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p>　　“他們?yōu)楦腥菊咦隽撕芏啵覀円彩歉腥菊?，就算他們曾是我們的下屬——?p>　　“沒必要?！泵贩扑固財[手，“我就是指揮指揮，讓他們在前線拼死拼活，明明什么也沒做，事后卻跑到別人的豐碑旁說些空話，你不覺得，這很無稽么？”

　　浮士德沉默了一下。

　　“怎么了？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我么？”白發(fā)男孩挑了挑眉，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黑發(fā)男孩搖頭：“你說對了一半，什么也沒做的人沒資格說話。但我們并沒有袖手旁觀，你在為人員的調(diào)度和戰(zhàn)術(shù)的訂制而費盡心思……”

　　“這只是一場象棋罷了！”梅菲斯特突然發(fā)怒，將棋盤掀翻在地，他站起身來，搖了搖頭，“這不算什么……這什么也不是。”

　　“不，”這回換做是浮士德平靜的看著自己的老朋友了，“你在后方指揮，而我和戰(zhàn)士們一同前進在第一線——塔露拉已經(jīng)忘了他們了，我覺得我有必要去看看他們。”

　　“……”梅菲斯特盯著他的眼睛，最后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恢復(fù)了笑容：“如果是你的話，走吧?！?p>　　浮士德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

　　“……為什么帶他？”梅菲斯特有些疑惑。

　　“其他人都有事在忙?！备∈康抡遄昧艘幌?，最終還是沒有把“玩斗地主”四個字說出來。

　　其實白爾斯也說不上是浮士德帶來的，他自己主動要求要跟來的，說這話的時候他倒是挺正經(jīng)，似乎還有一些……悲傷？是因為在切爾諾伯格失去的那兩個同伴吧。

　　“話說浮士德，”白爾斯用肩膀擠了擠身旁的幻影弩手小隊隊長，“你們今天出來有看過黃歷么？比如說‘今天不宜抽卡’‘今天不宜吃飯’‘今天不宜上街不帶妹子’什么的？”

　　“沒看?！?p>　　“看一下嘛，我依稀記得今天有最后一條??！”

　　“那喊弒君者吧?！?p>　　“別大哥我錯了……”白爾斯干咳兩聲，目光到處亂飄。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忽然從街巷間探身而出，攔住去路：“哈哈哈哈，黃歷？不必說了，凡塵世事必有因果，老道我今天就給你們算上一卦！”

　　“哇！林正英！”白爾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于是套了個名詞作形容詞，說出去還能說是活用語法。

　　老道哼了一聲：“放肆！我乃常慧山天慧道館，慧空道長——半浮生是也！”

　　“那么多慧兄弟你是吃多了智慧樹上的智慧果么……”

　　“你管那么多干嘛！廢話少說，要不要算上一卦？”

　　“多少錢？”

　　“五百！”

　　“那么貴你不如去搶哦！”

　　“搶都沒這來錢快?！?p>　　什么鬼啊這個世界也有人能接上這種梗嗎？！

　　“白爾斯，快點?！?p>　　“哦哦！”白爾斯撓了撓頭，看向半浮生，“兄弟我沒錢，不過附近有個人挺有錢的，你看就在那個方向，你去找兩個戴著頭盔的家伙，他們對算命特有興趣?！?p>　　“哦，多謝！”

　　白司合心說算等于清點，命等于死亡人數(shù)，所以算命就等于清點死亡人數(shù)吧？

　　還是不耽誤時間了，白爾斯看向遠處，鳴泉山上只有稀疏幾個人影，估計是幾個整合運動偷偷溜出來的小兵吧。

　　奧科，塞班……我來看你們了。

　　……

　　“為什么你們會在這啊？”白爾斯躲在浮士德身后，偷偷地望著博士。

　　什么情況？虧我原先還以為是自己人……上來一看居然是羅德島。

　　博士瞥了他一眼：“……”

　　喂你這是干嘛！開局先跨維度交流一下以示友好嗎！

　　“哦！”芙蓉眼睛一亮，“你是……杜賓教官的緋聞男友！”

　　哈？我什么時候成了杜賓的……

　　不對，這是機會??！

　　“啊，對，我是杜賓的緋聞男……呸，我就是杜賓的男友，幸會幸會。”

　　“整合運動也有這樣的家伙?。俊苯凶龌偷呐⑻搅颂筋^，那雙海藍色的眼睛里寫滿了好奇，“聽博士說你們可是恐怖組織啊?！?p>　　博士用精神交流和你們說的嗎？

　　臨光皺眉道：“博士，這是個好機會，要不要……”

　　梅菲斯特咬了咬牙：“浮士德，給我打爆她的頭?！?p>　　“哦？現(xiàn)在的小屁孩脾氣還挺大。”炎熔瞥了他一眼。

　　“你！”

　　浮士德皺起眉頭，忽然抬起手中的弩。

　　“嘣——”

　　弩箭從炎熔耳邊劃過，削下幾根紫色的發(fā)絲來，臨光和煌立刻沖到前方，整合運動居然敢在戰(zhàn)力完全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動手，這是她們沒想到的。

　　但就算她們想到了，這個距離，也不一定能防住浮士德的弩箭。

　　“羅德島的各位，今天，不適合戰(zhàn)斗?！?p>　　“不適合戰(zhàn)斗？那你剛才——”煌盯著面前這個黑發(fā)男孩。

　　“只是警告?！备∈康碌坏馈?p>　　煌還想再說些什么，臨光卻揮了揮手，示意煌不要說了。她見過浮士德的射擊，也明白他剛才是故意射偏的——以這個距離，除了博士在拱衛(wèi)中心無法攻擊之外，其他人只要他想就絕對逃不過那紫色弩箭的射擊。

　　白爾斯也難得正經(jīng)起來：“是啊，大家都是來祭奠朋友的對吧？今天不適合打架。”

　　“他們可是死在你們手上！”

　　“我們的人也有不少死在你們手上?！备∈康聜?cè)過身，看著那鐫刻了密密麻麻名字的墓碑，“我們是敵人，這點不會改變。但今天，我們不是以敵人的身份來到這里的?！?p>　　“……是以逝者友人的身份，”博士淡然道，“那，就這樣吧。”

　　浮士德點了點頭，白爾斯站在他身后一點，梅菲斯特則靠在不遠處的樹旁，靜靜地看著浮士德他們面前的墓碑。

　　再也沒有人多說過一句話，沉默編織成花環(huán)，伴隨著崇高的敬意被傳遞給死難者們。

　　伴隨著深切的……悼念。

　　白爾斯抬頭看了看天，天很藍，干凈的像是能反映出這個世界。天災(zāi)已經(jīng)過去了，這場災(zāi)難帶來的影響還沒有徹底終結(jié)，但終歸告一段落。

　　長久的，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