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本就是時日無多的病秧子,估計身體也撐不了個一年半載,現(xiàn)在被這道士一嚇,提前上了路,家屬不樂意了,就把責任怪到了醫(yī)院的頭上,又開始在醫(yī)院鬧,最后還是老夏出面賠了幾萬塊錢才了事。
而可氣的是,這道士知道自己闖了禍,第二天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自己跑了,跑的時候還差三千塊藥費沒交,我作為責任醫(yī)師難逃其咎,只能自掏腰包補齊了這三千塊錢。
“冤家路窄啊,沒想到這老鳥竟然又讓我碰上了!”
我自己喃喃道。
一旁的大驢就問:
“那按你的意思,這老雜毛表面上是個道士,其實是個盜墓賊?”
我說:
“很有可能,一些厲害的道士一般都精通風水,尋龍點穴的手段也是出神入化,依我看,這道士晚上出現(xiàn)在這,必是此地之下有一古墓!”
大驢眼神一瞇,悄悄的說:
“那咱們給他截了胡?”
我說:
“不急,這老鳥還不知道進行到了哪一步,咱們貿(mào)然出去只會壞事,先不要動,靜觀其變。”
就這樣,我和大驢在樹叢中貓伏了近一個小時,九月山中的蚊蟻毒蟲多,我身上不知被咬了多少口,感覺渾身都刺癢刺癢的。
而就在我快受不了的時候,只聽前方一身悶響,那道士身旁就冒起了煙,隨后那道士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四周頓時變得一片漆黑,落針可聞,我心想這雜毛道士不會是發(fā)現(xiàn)我倆故意的引我倆出去把,就拉著大驢又在原地呆了一會,見也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便壯著膽子打開手機,借著光亮上前查看。
那道士所在的地方已經(jīng)沒了人影,留下的只有一些雜亂的土鏟及工具,一旁有個約莫半米寬的地洞,洞中還冒著青煙。
“這就是盜洞?”
大驢問我,我說:
“看來那老鳥還真是一個盜墓賊,他先挖一盜洞,再用土炸藥炸開墓頂,但是盜墓賊不都是一個團伙好幾個人么?這獨來獨往的盜墓賊我還真沒聽說過,也罷,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今天這老鳥算是要栽在你我手中了?!?p> 大驢說:
“那我們就在這等那老鳥,來個甕中捉鱉!”
大驢的意思是等那老道拿了寶貝,我倆再趁其不備,一舉拿下,但是或許我還酒意未消,膽子也壯,竟想下到墓中一看究竟,便慫恿他說:
“那道士只有一個人,而且剛大病初愈,身子虛的厲害,對我倆也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我們下去見識見識古墓中到底是什么樣子,再把這老鳥痛揍一頓,要回我那三千塊錢,也不枉白走這一遭。
我研究玄學(xué)多年,看了不少有關(guān)于風水的書籍,雖然沒怎么看懂,但內(nèi)心卻對真實的古墓十分好奇,當下自然說什么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大驢受不了我的刺激,只得點頭答應(yīng),說著我便用手機向洞內(nèi)照了照,發(fā)現(xiàn)底部不是很深,大約有兩米多,盜洞垂直向下有條繩子拴在一旁的樹干上,我拽了拽感覺很結(jié)實,就撕下一塊衣物捂住口鼻,向大驢使了個眼色,就探著身子率先下入了盜洞。
盜洞很窄,直徑只有三十公分出頭,我雙手死抓著繩子,以免發(fā)出聲音,又緩慢的向下滑了一會,腳就終于踩到了地面上。
頓時周圍一股難以形容的腐臭味以及火藥混合的味道涌入我的鼻子中,我捂了捂鼻子,適應(yīng)了一會,感覺氣味對神經(jīng)的沖擊感少了許多,便舉起手機抬頭打量四周。
我的四周是一片用石頭鑄成的簡易空間,大約有七八個平方,底部是平整的泥土,周圍并沒有什么隨葬品,向前看去,我的對面則是一個約一米高的石梁,石梁中間有一低矮的墓門,像是用木材制成,底面涂著黑漆,黑漆之上則是用紅漆刷成的彩繪,整扇墓門顯得古樸又神秘,墓門已經(jīng)被打開,想必那道士已經(jīng)鉆了進去。
在嚴格意義上說,我現(xiàn)在還沒有進入古墓之中,古墓一般都是參照墓主生前的住所布局,一般分為主室、后室、和兩間耳室,但總體規(guī)模不會很大,陪葬品也不會很多,這也是一般的貴族官吏的所能享受的待遇。
但若是一些有勢力地位大貴族大官吏或者是皇室成員,則修建的墓就要龐大的多,在某種意義上叫做地宮也不為過。
地宮大都在唐朝后期出現(xiàn),其布局從外到里,一般是有一個豪華的墓門,在歷史的某些時期也用千斤閘代替,主要室用來防盜,墓門后則是墓道,墓道連接著“明殿”,也可以說叫“冥殿”,是按照墓主生前家中的大堂來布置的,也就是客廳,再向里是為“寢殿”,就是擺放棺槨的地方,也就是臥室,最后一間就是“配殿”,是用來存放陪葬品的地方,就相當于保險柜。
我暗自吃驚,看來這座古墓的規(guī)模絕不是一般的小型陵墓,想必墓主在當時有著不低的社會地位和財富,我本想等大驢下來之后直接殺進墓道,進入明殿,抓了那鳥道,但是石梁的上方,一片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舉起手機湊過去瞧了瞧,發(fā)現(xiàn)這是一片用行楷寫出的墓志銘,都是文言文,但并不難看懂,此時大驢也下來了,見我看墓志銘看的有些入迷,便也湊上腦袋上來瞧個究竟。
“鎮(zhèn)殿將軍王莫語墓志銘...”
“將軍墓!”
我不由得驚嘆,開始仔細看起了墓志銘,大體意思是墓主名為王噲,字莫語,富平人,也就是現(xiàn)在的陜西西安北部一帶。
話說這王噲自幼父母雙亡,孤苦伶仃,又恰逢生在亂世,軍政動蕩,民不聊生,各地官吏紛紛斂財避禍,在被官兵搶走最后一把口糧之后,一向老實的王噲也終于爆發(fā)了。
話說這王噲生的八尺有余,肩寬體壯,在收拾掉幾個走卒之后,王噲又手刃了幾個官老爺,一時間名聲大噪,追隨的左右的人也越來越多,漸漸的有了自己的勢力,又一路向西殺到中原,參加了歷史上著名的“滎陽大戰(zhàn)”,之后投奔于闖王李自成帳下,由于驍勇善戰(zhàn),王噲屢立奇功,被闖王封為“鎮(zhèn)殿將軍”。
1644年,李自成兵敗,退縮至陜西河南一帶,期間王噲病重,無法繼續(xù)跟隨李自成征戰(zhàn),便告病還鄉(xiāng),回到了富平,之后的日子更是窮困潦倒,饑寒交迫,終于在一個雪天暈倒在城門樓下。
幾個昔日的好友以為王噲一命嗚呼,見其可憐,又沒有后人處理后事,便用幾個破草席將其卷吧卷吧找地埋了。
但是此時的王噲卻只是由于饑餓昏了過去,醒后見自己已經(jīng)入了土,渾身動彈不得,心中絕望,打算一死了之,但就在此時,被深埋土中的王噲只覺眼中發(fā)燙,身上卻生出一股巨力,竟破土而出。
更奇異的事情發(fā)生在之后,王噲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眼竟有了“隔物辨人”的本事,用現(xiàn)代的話說就是有了透視眼,并且還有一些玄妙的功能,墓志銘上并沒有細說,之后王噲憑借這一雙眼睛給人尋寶辯物,也積累了下不菲的家當。
但是這一能力卻被當時的別有用心之徒所知曉,打算綁架王噲為其做事,王噲不肯,便一路逃出陜西,游歷到龍崗一帶,自此隱居下來,當?shù)厝擞址Q他為“明眸居士”。
我心想這古人吹牛的能力可真不是蓋的,一個墓志銘上就有這么一段生動的故事,但是從墓葬的規(guī)模上來看,這王噲也是有些家底的人,不然這墓葬不可能修的這么如此規(guī)模,但其奇怪的是,王噲這名字久久在我腦中回蕩個不停,我有些納悶,就念叨一聲。
“王噲?”
我腦中感覺一陣奇怪,總感覺這名字有一些熟悉,我就問大驢:
“我怎么聽著這名有些熟悉,但是我想不起來,你認識這人不?”
大驢說:
“我他娘的能認識幾百年前的人?你腦子傻了?”
我有些頭大,但王噲這兩個字一直在我腦海中久久不散,我腦海中對這個名字非常有印象,而且還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人物,在這時卻突然想不起來,那到底是誰呢?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