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曾生機勃勃的花草也布滿早霜,慢慢走向枯萎。
馬車才剛到達江南難區(qū),玉手輕抬,路邊的難民們呻吟著,一張張臉上竟看不到生的希望。
“北部怎樣了?”宮淺語放下了簾子,轉(zhuǎn)頭問一旁的十九。
“北部的葜噶族已經(jīng)開戰(zhàn)了。我們的人上次受創(chuàng)比較大,這次沒辦法派出去。”十九如實報道。
“嗯?!辈恢滥匣恃自趺赐瑫r處理南北兩件事。
“那朝廷的人到了嗎?”按照這種趕路的節(jié)奏,朝廷的人應(yīng)該到位了。
順手拿起一封信,掃了幾眼,以前被南皇炎抓去了很多暗影閣的人,物資損失也很大,能夠運送到江南的物資也大打折扣。下一批的貨物只能再等等了。
“還沒有?,F(xiàn)在的物資僅僅靠著當(dāng)?shù)氐囊恍┥虘魮沃?,其中出力最大的商戶是北郊孟家。?p> 十九把壓在坐墊底下的資料遞給她,“屬下看過了,孟家靠著與其他外族的生意在江南撐起了一片天,現(xiàn)在在搶奪江南市場。”
“怎么,孟家不值得你一看了?”故意取笑他把資料放在墊子下的行為。
暼一眼那坐墊,似乎還壓著什么東西啊。
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神迎上去,“有何值得暗影人看?”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欲蓋彌彰的手。
“主子,該下車了?!笔抛砸詾椴涣艉圹E地推了推底下的資料,壓得實實的。
“嗯,對,該下車了。”宮淺語聳聳肩,表示贊同。再不下車,這孩子得把那資料塞進縫里。不過。。。她倒是很好奇是誰的資料,竟然這么神秘?
掀開簾子,借了力,跳下馬車,裙擺似擺開了一陣波浪,蕩得人心癢。
衣衫襤褸的百姓們也只是靠著,虛弱得只能瞥上一眼,心里也不乏對這些官宦小姐的嫉妒。
為什么出身就可以將大家分成三六九等,他們只能在這里等死,而富貴人家卻可以看病治療,享受生活?
看那小姐的衣著,也是富貴人家,就是不知道為何來這兒,難道又是為了那事?他們?yōu)槭裁淳筒荒芊胚^他們!
墻角的一對兄弟歪著腦袋交換了眼神,臨近的一群人也小聲地議論些什么,看向?qū)m淺語的眼神也越來越厭惡。
“滾出景城!”突然一聲出來,像是導(dǎo)火索,點燃了一串鞭炮,四面八方的叫罵聲此起彼伏,甚至還有小孩沖上去,揮著小拳頭,往她身上招呼。
宮淺語才彎下腰打算看看面前病危的老人的情況,卻毫無防備地被那小孩撞中,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wěn)腳跟。一抬眸,看見那小孩又蓄勢待發(fā)地朝她沖來。
身形一移,躲開那小孩來勢洶洶的攻擊。那小孩事先沒有預(yù)料到她會躲開,沒有人緩沖自己的沖擊力,想及時停下,卻因為慣性撞上了旁邊的柱子,直直倒在了地上。
人群炸開了鍋,一位婦人哭天搶地地沖上去,抱著孩子就不撒手,那孩子已經(jīng)暈了過去,額頭的血也越來越多。周圍的人的叫罵變本加厲。
“毒婦!”那婦人朝宮淺語的方向淬了一口,轉(zhuǎn)頭又抱著自己的孩子哭,“萬兒啊,我的萬兒啊?!?p> 十九整理好自己私帶的資料,聽見車外的吵鬧,跳下了車,一看這情形,手摸上腰間的刀,卻被她一個眼刀丟過來,愣是硬生生地收回了手。
“嬸子,毒婦的前提可是婦,可是小女子目前還不是婦呢。”宮淺語繞開一臉戒備的十九,撐坐在馬車邊上,似無事人一樣,抱著雙臂,看著她們饒有興致。
十九皺了皺眉,孩子都有了,還不叫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