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棘!”葉旋明手下甩出一個巨大的長鏈,一個黑色的星錐球化作游龍,眨眼間奔向音離襲去,音離閃身躲開,沒想道葉旋明手腕一動,星錐球突然轉(zhuǎn)了方向,攔住了她的去路,再要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音離被星錐球擊中。一道白光從劍冢內(nèi)一閃而過,音離被擊倒在地,那一擊就讓她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
腹下熱血流出,音離伸手想去按住傷口,卻發(fā)現(xiàn)流血的是只白色的九尾狐貍,它潔白的身體此刻已是血肉模糊,手中黏黏的,音離立馬給她渡靈力只血。
“潯兒?是你?你為什么這么傻!”
她與自己不過見了三次,又何德何能讓她替自己挨這一擊。
“潯兒!葉旋明!你竟然傷我潯兒!”胡清月跟著胡靈潯來到了劍冢,一進來卻發(fā)現(xiàn)胡靈潯已經(jīng)被打成重傷。又看見了劍冢內(nèi)的音離,立馬出手對付葉旋明。
“胡清月!連你也要同本宗主做對嗎?”葉旋明被迫交戰(zhàn),原本那一擊傾注了他十成靈力,再補一擊,她就毫無還手之力了的??善肼窔⒊隽藗€笨狐貍!
“你說宗主傳位于你,那你的宗主令牌呢!更何況,你為何要打傷她們!”
胡清月一出手,劍冢內(nèi)的弟子們也正好順理成章地退了出去,生怕這兩人交戰(zhàn),殃及池魚。
她又施了道結(jié)界,防止人逃走,她面色泠冽了幾分,傷她潯兒,她今日怎么也要報了這仇!何況,今日也正好收網(wǎng)了。
“宗主令牌,抓住這個殷家余孽,師妹你還怕本宗主拿不到令牌嗎?你別忘了,殷世南當(dāng)初同你悔婚,就是因為這個小余孽的母親?!?p> 胡清月忽然有些難以接受,音離,殷離,她當(dāng)初還特意問了是哪兩個字。
可沒想到,原來她真是師兄的女兒。難怪她手中會有一葉劍。她當(dāng)初怎么沒想到……
葉旋明見她停手,嘴角勾了勾,果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手中星錐球再次升起,再只要五成功力,她便無還手之力。
“風(fēng)域!”
音離將胡靈潯放在身后,金色的光芒將整個劍冢籠罩。
葉旋明眼底布滿金光,冷風(fēng)讓他打了個冷顫,他瞇了瞇眸子,手中星錐球在顫抖,這是她的領(lǐng)域,可她才神君之境,竟然能使出上神境界才有的領(lǐng)域?!
他心里更加確定了,劍冢內(nèi)一定有提升修為的地方,難怪殷世南當(dāng)初比自己小,也能打敗自己。
劍冢內(nèi)又是領(lǐng)域又是結(jié)界,剛才那只狐貍竟然舍命去擋,如果他還要分出心思對付胡清月恐怕是難活捉她。
他沒想到,胡靈潯都被逐出師門了,竟然還來會來的如此巧!那個人又不能出面,這勝算……
葉旋明轉(zhuǎn)頭看向胡清月?!昂脦熋茫袢?,你同我一同殺了她,也算報了當(dāng)年退婚之仇!進入真正的劍冢,我們一同提升修為!
師兄也會親自替潯兒療傷,雖然她被宗主逐出了師門,可畢竟還是師兄我的弟子,何況剛才師兄我并沒有想傷害她。
實在是她自己擋那一擊的。到時她還是我宗門的親傳弟子。這一葉劍也交至師妹手上如何?”
“好啊?!焙逶鹿戳斯醋旖?,看了眼身前的葉旋明,“一起上吧,宗主!”
葉旋明聽見宗主二字,已經(jīng)放下心來,這個老女人果然是個癡情之人,單身這么多年,還念著殷師弟。
既然如此,那她看見仇人的女兒,又怎會不恨呢?這一葉劍,算是便宜她了。到時候,他坐穩(wěn)宗主之位了再想辦法奪回來!
“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萬葉劍!”音離冷冷開口,剛才已經(jīng)消耗太多靈力,她如今又要對付兩個人實在是勝算不高,萬一不敵只能用計了。
風(fēng)刃在咆哮,空氣更冷,疾風(fēng)似劍,葉旋明衣裳被風(fēng)刃絞爛,雖滿身傷痕,可畢竟是妖體,身體沒那么容易被擊垮。
他徑直殺至音離面前,想要正面對敵。音離立馬閃躲,人化作風(fēng)。消失不見。
葉旋明看不見人,正放出神識全意去尋她位置。
“茲!”
一劍穿透了葉旋明的丹田。他眼神驚愕,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灑落在地。怒吼道,“師妹你什么意思?”
風(fēng)刃在那一剎那也停下了攻擊。
“就你看到的意思!”胡清月袖中紅菱出現(xiàn),將他團團圍住,她搭上胡靈潯的脈搏,還好元神還在,“阿離,你出來吧,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p>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回應(yīng)。
“我的確同你父親定過親?!焙逶箩寫岩恍?,“我一直以來,都有個執(zhí)念,就是想知道,被世南師兄看中的女子究竟長什么樣子,可剛才知道你是他的女兒后,我知道——是我輸了!”
她手下還在不停地向胡靈潯傳輸靈力,她身上還有風(fēng)刃的傷痕,此時音離就在她身后,若全力一擊朝她丹田刺去,那她也會同葉旋明一樣對她再無威脅。
音離搖了搖頭,她教過她劍法,胡靈潯剛才又以命相救,她不能這樣做。剛才她那么說,應(yīng)該是有苦衷的……
音離現(xiàn)出了身型,問,“為什么幫我!”剛才她還說要同葉旋明一起對付她。
“因為,你是師兄的女兒,宗門之后?!焙逶峦J?,胡靈潯已經(jīng)化成了人形,躺在她懷中,面色蒼白。
音離上前兩步,“前輩!這個人請交給晚輩,我要殺了他,替祖父報仇!潯兒,我會去請青銘上神醫(yī)治,請他治好潯兒的!”
提到蔣旭中,胡清月連忙說道:“你先去找青銘上神吧,今日不巧,又是他成親的日子……
葉旋明我留著還有用,你祖父的事莫要太過傷心,來不及向你一一解釋,宗主令其實在我手中。
宗內(nèi)之事,一切有我,不必擔(dān)心。還好你是今日出關(guān)。你現(xiàn)在去天山還來得及。”
胡清月遞出一封信,“這是宗主留給你的信。我現(xiàn)在送你離開劍冢。你在路上慢慢看吧。”
音離接過信,頭也沒回的就坐上了鯤,往天山極速趕去,可一路上,她都在思考,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呢?
明明他在昆侖上所表達的意思是,不愿讓自己去的。更何況,他曾經(jīng)說過,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她也曾幻想過,如果替父昭雪后,和他一起去南海,一起去看一次日出。
可如今卻只留下了一封信,也未交代清楚什么就和別人成親了。
他說:希望你能來。
這算什么?他說不要她來,她就不能去,她要她來,她就得去嗎?
音離心里難受,身體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去了。有時候,我們多邁出一步,只是為了不認自己后悔……
——風(fēng)家,下界天山。
風(fēng)爰正穿著一身紅色的祭祀服坐在梳妝臺前,頭上的鳳冠流蘇恰好落在她的額間。
一旁還放著那面青色的面紗,她終于繼承了圣女,也終于要如愿以償?shù)丶藿o了表哥。
“阿姐,你就是圣女嗎?你真美,怪不得是神族圣女?!眲倧拈T外跑進來的小女孩,笑著說道,想來也是她風(fēng)家之人。
“阿妹,你也很美。”風(fēng)爰望著她的臉蛋,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父親也叫自己進來,也曾這么對風(fēng)筠說過一樣的話,說是討個吉利。
那時風(fēng)筠對自己說,她也很美,長大了也能成為圣女??僧?dāng)時風(fēng)筠在繼任圣女那日,就被炎帝放了鴿子,還被騙走了五色原石……
所以在此時,風(fēng)爰再聽到同樣的話,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
風(fēng)爰手不經(jīng)意地,指了指她的鼻子,“咦,這上面怎么有個斑點?”
“哇……”小女孩突然哭了起來,擦著眼睛從房里跑了出去。風(fēng)爰嘴角揚起了微笑,這樣,她就討不走自己的吉利了。
此時進來了一位侍女,眉頭微皺,語氣恭敬道,“圣女,準備拜堂了,蓋上新娘蓋頭,祭祖通過了,就按照流程就可以結(jié)姻了?!?p> 風(fēng)爰輕允,風(fēng)姿卓然。
別院。
君卿看著顰兒替蔣旭中換好了祭祀服,亦是一身紅色,腦中相似的身影一閃而過。他兩道劍眉毛蹙了蹙,“主上,如果祭祀過了,您當(dāng)真要娶風(fēng)爰嗎?”
顰兒聽著,幫他理腰帶的手也頓了一下,也在悄悄等他的回答。
蔣旭中開口道,“本神當(dāng)初救阿離出水晨鏡時,就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姑母的條件——迎娶圣女。”
“當(dāng)時本神覺得自己娶誰都無所謂,反正這輩子只要能再找到阿姐就滿足了,可如今……就……救了她,自己也不后悔?!?p> 君卿疑惑,“那音離仙子呢?”
蔣旭中眸光暗動,她如今應(yīng)該還在悟道墻內(nèi)閉關(guān)吧,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卻在前往祭祀臺時不停的往天邊望去。
今日他是既希望她會來,希望她心底能有他,卻又希望她不要過來,不愿她來冒險。
因為他收到軒轅云祈暗中送來的消息,魔族今日有異動,很可能他們,都會來。
而且,他的身邊還有對方的人,想到這些,他如今又不得不暗中思忖,是這兩人中的哪一個人?
祭祀臺。
兩側(cè)都站滿了風(fēng)家后人,潔白的石階長道幾乎要和皚皚白雪融為一體,天公作美,艷陽高照,兩道紅色的身影齊齊走上白階,格外引人矚目。
祭祀很安靜,沒有人講話,蔣旭中每走一步,都只有雪碎的莎莎聲,他回想起了天元宗的拜門路,那第八千階臺階后他看見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