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年后,昆侖仙山——洛霞宮。
“師姐,師尊給您安排了件事?!绷栾L(fēng)一身弟子裝,眉頭是輕鎖著的。
“是何事?”游笙笑著轉(zhuǎn)身,臉上露出一對好看的梨渦,一身淡黃色的長尾裙,束腰將上下三七而分,顯得人更長。
她小心地將懷里的雀鳥放飛,小雀鳥撲騰了兩下翅膀后停在了一旁的重檐上。
她見凌風(fēng)猶豫不決的樣子,眉宇輕蹙,低聲問道,“發(fā)生大事了?”
“師尊竟然讓您親自去接南海境,接水神過來,再一同參加新任炎帝大典……”
凌風(fēng)說完咽了口水,人有些發(fā)怵,小心地打量著她的神色。
“這不挺簡單的嗎?”
游笙隨口應(yīng)了句,聽了本來該松口氣的,卻一時(shí)半會呼吸都有些沉重,心里開始也沒有覺得特別簡單。
“這水神身居南海,昆侖居以北,這炎帝仙府居以西,師尊既邀人同去,為何不直接去南海,而非要接到這里再一同啟程去?”
游笙似乎覺得這太麻煩了,便說了幾句,想推了。
“師姐,這可是師尊交代的,您若覺得麻煩,還得您親自去說?!?p> 剛從師尊那接過話的時(shí)候,就感覺自己被罰入萬年寒潭了。又要自己去傳話估計(jì)自己在師尊身邊就得掉千年的修為。
不過,真正令他詫異的是,還是第一次聽她對師尊的命令有異,一時(shí)間也竟不準(zhǔn)師姐真正的顧慮是什么。
兩人身影逐漸遠(yuǎn)去。小雀鳥低頭無聊地啄了幾下屋檐,撲打了兩下翅膀,一路飛向了昆侖山下,停在了一個(gè)紅衣女子的肩上。
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那人微微頷首,紅唇微張,說了句知道了,那小雀鳥又飛走了。
那一襲水紅霓裳,腰間束帶將她的身型輕易勾勒出來,只不過臉蛋清瘦,顯得人有幾分冷冽。
音離鳳眸輕彎,想不到,這后土大帝的這個(gè)女弟子還有點(diǎn)意思,這樣就好辦了。
“離兒,他們說了什么?”
黑衣男子半撐著頭,側(cè)躺在一根粗樹枝上,口中咬著一根野草,三千墨發(fā)一瀉而下,衣服干凈瀟灑,一雙桃花眼中洋溢著肆意懶散。
那張俊臉側(cè)過來時(shí),卻忍不住對眼前的人多看兩眼,眼里不自覺地流露出心底的情愫。
“后土大帝要派人去接水神?!币綦x莞爾一笑,再看向他時(shí),只覺得那個(gè)眼神有些危險(xiǎn),人輕輕蹙眉,快速轉(zhuǎn)身。
“藍(lán)胖魚,走了!回去!”音離懶懶的喊了一句,湛藍(lán)色的鯤從袖中飛出,在天空中擺著尾巴,似乎是得到了解放。
“離兒,你什么時(shí)候?qū)⑸褡R解開的?”于厲語氣突然嚴(yán)肅了幾分,語氣中隱藏著幾分擔(dān)憂。
“怎么?我的神識,為什么不能解開?”她瞥了一眼過去。
她的神識空間,在一萬年前第一次見過義父后,就被二哥給封了。
她還是廢了好大功夫才解開的,音離又給了個(gè)眼神,人徑直飛了上去。
于厲眼看她就要走,也連忙跟上。
“不是不可以,就是你一聲不吭就解開了二哥的封印,有點(diǎn)不太合規(guī)矩。”
于厲生硬地扯了個(gè)理由,聳起肩膀,但愿她的神識里沒有那些特別的東西。
“在炙炎宮,沒人教過我要守規(guī)矩?!比撕龅牡皖^一笑,望著下空,語氣淡淡,“只教會我,該如何完成好義父交代的任務(wù)。”
他們說,她前世是青帝風(fēng)筠,義父亦是和她兩情相悅。雖義父說前世不必再提,但她想不通前世怎么會愛上這樣一個(gè)性情冷淡之人?
于厲半坐于鯤背上,眼簾下連片碧色的山脈,仙氣繚繞,霞光萬道。
一路往西飛,數(shù)百萬里的棕色裸山,千溝萬壑,留下了雨水沖刷過的痕跡,毫不掩飾地在分別上界和下界。
“義父說,你和后土大帝今生有段姻親。南海境內(nèi),我們的人已經(jīng)安排好了……”
于厲突然冒出這一句,語氣似也隨風(fēng)飄弱了些,眼神悄悄地往她身上瞥去。
“我不在乎這些,反正禮成后,能拿到息壤之玉就行?!币綦x語氣平淡,反正若不是她所愛之人,即便嫁了,她也有辦法逃走。
更何況,這還是她的好義父安排的,她有時(shí)候都在想,義父的心還是真大,她是經(jīng)歷了輪回,前世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可他還是記得的。
有時(shí)候,音離都懷疑,前世,很可能義父根本就不愛風(fēng)筠。所以才會這么釋懷。
“你真不在乎?”于厲黯淡的眼神中忽然一亮,語調(diào)上揚(yáng)。他以為,她可能會如前世那樣喜歡義父。
“我只在乎,義父拿到其他幾樣神器后能不能與天帝一戰(zhàn),將我母王救出來!”音離說的輕松。
“會的,金翎翼已經(jīng)在二哥手中了。還拿下息壤之玉后,”到時(shí)候,她若能將她母王救出來,他也想同她一起見見。
于厲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燙金請柬,舌頭舔了舔上唇,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新任炎帝繼位,你敢不敢去?”
音離眸子掃了過去,好笑道,“我看起來,是那種膽子小的?”
于厲硬懟了句,“膽子不小,那上次二哥升神雷劫,哥怎么發(fā)現(xiàn)你躲房里哭?”心里暗道,第一次見你時(shí),膽子就很小。
人忽的低頭一笑。
“你……”音離臉色一紅,別開臉去,她怎么知道為什么怕打雷,都一萬多歲的人了,想想都尷尬。
不過還好,他沒有把這件事情亂說,這三哥還算靠譜的。
音離看了眼地址,開口問道,“他們這是火行旗找到了?”
“嗯。消息上是這么說的。”于厲呼了口氣,雙肩自然上聳,嘴角勾起了玩味。語氣頗為可惜。
“只不過,義父他老人家不方便露面。哥和四妹身上妖氣太重,不然,還真想去湊那個(gè)熱鬧……”
“呵,我怎么看不出來你有多可惜?”音離余光撇見了他的小動作,忍不住揭穿,心口不一的家伙。
“火行旗若不能拿到,不必太勉強(qiáng),畢竟你身體無火靈之力。”于厲笑著說道,其實(shí),這一句話才是他最想說的。
“不去試試怎么知道?”音離挑眉望去,不過,實(shí)在不行她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想辦法周旋就是。
他們說那些人都很虛偽狡詐,叫她要多加小心,避免被他們騙了,母王被囚禁萬余年,和他們脫離不了干系。
一路上,偶爾會經(jīng)過幾處有綠意的土地,他們的宮殿就在其中一處,不過四周都有陣法隱蔽,沒令牌也不得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