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了!顧平樂!你有本事睡午覺,你有本事起床啊!起床啊顧平樂!”
顧平樂裹緊被子,裝出一副很虛弱的樣子,努力忽視李維在他頭上作亂的手——他一定是在嫉妒這濃密的頭發(fā)。
“我中午不小心吃了洗液粉,肚子疼,就不去上課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那只是洗衣粉味道,又不是真的加了洗衣粉。”李維下意識的反駁,但看顧平樂一副很難受的表情,還是放棄折磨他了。
“那我?guī)湍阏垈€假。”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李維他們走后,顧平樂立馬打開被子,剛剛為了裝病而捂出的汗,每一滴都在叫囂著“熱”。
他打開手機,并沒有收到回信。
這手機是在寢室的柜子里找到的,這不是他在現實生活中的手機,而是一臺諾基亞,很古早的那種,甚至不能聯網,只有基礎的通訊功能。
電話聯系人中有王謙、謝鈺和郭林三人的聯系方式,還有剛剛添加的胡然的電話號。
因為不知道這手機里有多少電話費,所以他就只給胡然發(fā)了一條短信。
而他所帶入劇情副本里的手槍、戰(zhàn)術手電、瑞士軍刀和護理包也都被放在同一個柜子里。
顧平樂把沒什么用的手槍重新鎖回了柜子里,手電和護理包的體積太大了,不太好拿,他就只帶了瑞士軍刀。
下午上的課是語文和英語,顧平樂判斷這兩科與劇情副本關系不大,果斷的選擇了裝病逃課,他打算再去檔案室看一看——至少要了解這所學校的背景。
他輕車熟路地走向體育館,白天的校園沒有夜晚時的詭異,天高云淡、春意盎然,小樹林看起來都可愛了許多。
“啊,抱歉?!?p> 顧平樂剛剛正在看小樹林里是否有什么異常,并沒有注意眼前的路,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生。
這個瘦弱的女生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匆匆地跑走了,她所去的方向正好是體育館的方向。
顧平樂沒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小樹林里連成雙成對的人也沒有,看來確實沒幾個高中生逃課還呆在校園里。
他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往體育館后面走,卻突然沖出一個穿著保安服裝的中年男人,保安大叔好像喝了點就,臉紅撲撲的,罵罵咧咧地說:
“瞎嗎小子!正門在那邊!別亂跑!”
“抱歉抱歉,我剛才在想事情,不小心走過了?!鳖櫰綐贩浅U嬲\的道歉,然后聽話地走到體育館正門。
一間檔案室而已,居然還有人看守,果然很奇怪啊。
他走入體育館,像剛運動完的學生一樣,在門口處買了瓶水,這里面有的場館開了,里面有人在上體育課。
籃球館的門是緊鎖的,不過學校里也有室外籃球場,這個季節(jié)也不需要開啟室內籃球館。
看到顧平樂盯著籃球館看,一個穿著球衣的熱心小哥對他說:
“這個籃球館都廢棄好幾年了?!?p> “冬天的時候也不開放嗎?冬天在外面打球也太冷了吧?!鳖櫰綐仿冻隹鄲赖谋砬?,好像自己是籃球愛好者一樣。
“想打就挺著唄,據說這兒被改成儲存室了,放一些假的人體模型啥的,也不知道那玩意有啥用?!?p> “那還能擺滿模型嗎?頂多有點精神污染,也不耽誤打籃球啊?!北硌輴酆谜哳櫰綐氛Z氣中帶著一絲氣憤。
這位熱心同學靠了過來,表情也變得神神秘秘。
“這你就沒聽說過了,據說之前有人惡作劇,把人體模型的頭掰下來放進籃球筐里,然后有個人打籃球的時候沒注意,一看拋出來一個腦瓜子,直接嚇暈了?!?p> “你說的不對,”旁邊一個小哥突然湊過來,加入了這場對話
“我聽說的版本是幾個人玩真心話大冒險,輸的人選擇大冒險,要半夜來到籃球館,在不開燈的情況下投三個三分球,結果他拿起一個球,卻感覺摸著扎扎的,結果低頭一看,那個球其實是一個人頭,還在沖著他笑?!?p> “哇靠,還有這么一說?!鳖櫰綐愤m時的給了反應,只不過有的人臉上很震驚,心里想的卻是:真巧,這人頭也沖我笑過。
這兩人又激烈地討論起其他事情,從“前幾天女寢室有人玩筆仙,結果阿姨半夜拿手電筒查寢給她們嚇得失聲尖叫”到“今天中午的海鮮冬陰功面里是不是真的有洗衣粉”。
顧平樂跟著應和了幾句,又裝作突然想起什么的樣子,看似不經意地說:
“我之前還聽說那個廢棄的音樂教室里,總傳出鋼琴聲,但過去看卻沒有人。”
最開始的熱心小哥聽了他的話,思考了一會兒,說:“這個我知道,我姐姐之前也下這兒上學,她就聽到過這個鋼琴聲。”
“哇,那里面確實沒人嗎?”
“是啊,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個屋子好像是放了個能自動彈奏的鋼琴,好像還能點曲子呢,就很高級,當時老師還給他們示范過,后來不知道為什么,那教室就廢棄了?!?p> “?。空鏇]意思。”另一個小哥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世界是物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都是假的,小兄弟?!睙嵝耐瑢W語重心長。
正當顧平樂在思考要不要說出“胡瑤”的名字,來試探普通學生的反應時,他收到了一條短信。
是王謙發(fā)來的,應該是那位自稱姓于的大叔。
他點開看,估計著是一條群發(fā)短信:
“我找到胡瑤的檔案了,操場西邊小樹林。”
于大爺真的靠譜!他瞬間收回想作死的心,直接和這兩個熱心同學說了“拜拜”。
因為不需要再想如何拿著剪指甲的瑞士軍刀威脅保安大叔,再順利潛入鎖著的檔案室,所以他的心情也輕松了很多。
他走出體育館的時候又遇到了那個被他撞了一下的女生,她站在回班級的隊伍的后側,和最后一個人還保持了將近兩米的距離。
是一個很不合群的女生。他草率地下了如此判斷。
但大多數的時候,合群往往是更安全的。
顧平樂快跑了幾步,追上了那個隊伍。
“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彼贸鲑I完后還沒喝的水,又說,“你要喝水嗎?”
瘦弱的女生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自顧自地往前走。
倒是走在她前方的那個人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奇怪。